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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家姐生辰,往日這時,我必在她身側?!?/br>司決抿了一口酒,眸光沉靜:“你學劍,是為了她?”“為人亦為己?!标讨貭N努力看清他的臉“我雖生在好人家,卻也知天下險惡,修真界更是殺機四伏,憑我之力,何時才能得償所愿?”司決看著他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指,不知是在和他說話,還是自言自語:“殺一人與殺千人一線之隔,殺千人與翻覆天下又是一線之隔,劍道險阻,何時方能得償所愿……”“你也醉了?!标讨貭N模模糊糊地感覺司決臉紅了,酒壯慫人膽,他直接摸了上去,還要傻笑“來,師兄,繼續喝,今日喚起謫仙醉倒……”尾音還未盡,他便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司決喚了他兩聲,見他的確睡得沉了,猶豫了片刻,終是走過去,將他打橫抱起。懷中人稱得上眉目如畫,美如冠玉,醉意染紅了他的眼角,更使人心旌蕩漾。良辰美景,司決唇邊勾起的卻是苦笑。“什么謫仙,不過游走人間的惡鬼罷了?!?/br>竹葉飄灑,頎長身影平穩地抱著懷中之人,只在風起時微微搖晃了一瞬。第10章第十章大雨方歇,燕飛峰色彩飽滿,如一樹新枝剛浸過染料,隨時都能抖落下幾點綠來。“小金烏快回來!”少年模樣的人邊喊著名字拾階而下,廣袖自花中掠過,拂起滿路清香。他的衣袍上沾染了數點花瓣,就連發上也如同插上了桃枝,一時在無數亂花中迷了視線。而他的風姿卻遠勝這山景,只一雙明眸便如山中湖泊,澄澈又寧靜,也正因如此,偶爾的波瀾才更撩人心弦。找尋了半天,終于有一只毛茸茸的幼崽聽見了他的呼喚,從軟和的小水洼里一躍而出,左竄右沖地蹦到了他的面前。晏重燦唇角一抽,有些抗拒地打量著已經變成小黑球的幼崽在,并在它雀躍的接近下連連后退:“金烏,你離我遠點?!?/br>“嗷嗚……”小崽子耳朵霎時耷拉下來,濕漉漉的眼睛在被泥包裹著的身體上格外可愛。夜魄獄山抓的這只小狼崽本是給葛慕云他們養著的,但這崽子脾性古怪,本質上又是兇獸,葛慕云著實養不親,便紅著眼眶親自送來燕飛峰,讓晏重燦代為飼養了。嘆了口氣,晏重燦閉著眼睛,勉強提起它的后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回院子,然后順手把它扔進了早就準備好的浴桶。剛進木桶金烏就想往外蹦,被晏重燦給瞪了回去,只好委屈巴巴地站在溫水里打了個噴嚏。眼見著它身上稍稍干凈了一點,晏重燦終于下手幫它洗起了澡,皂角不要錢一般往它身上抹:“讓你不要出去,這些可好,若是染了風寒,醫師少不了要給你狠狠教訓一番?!?/br>聽見“醫師”兩個字,小狼崽更加劇烈地打了噴嚏,由于動作過大,腳下一滑還直接翻身摔倒了在桶里。四腳朝天的金烏:“……”晏重燦忍著笑把它抱起來,看著已經恢復灰白色的幼崽,忍不住在它長著一點白毛的額間親了一口:“真香?!?/br>金烏顫顫巍巍地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晏重燦又順勢抓著它毛茸茸的小爪子親了一口。“好啦,你今天不許再出門了,你的爪子有多難洗你知不知道?”晏重燦捏捏它的小rou爪“回屋修煉去吧?!?/br>“嗷嗚!不去不去不去!”金烏在他懷里打滾撒嬌“大笨鳥在里面!”晏重燦揉它的狗頭:“它是你的前輩,你跟著它修煉多有益處,多少人想和神獸修煉都不行呢,別撒嬌?!?/br>想它金烏大人,在山里也是勇士的孩子,從小橫行霸道,就算被抓回兩腳獸的宗門后也未吃過一點虧。而這所有美好的日子,就在被送到燕飛峰的這一刻起,終是凄慘地結束了。此名叫晏重燦的兩腳獸看著不怎么樣,人也溫柔,但他不僅家中有一只兇巴巴的神鳥坐鎮,吊橋對面還有一個兇神惡煞的修士為他撐腰,于是堂堂一只威武霸氣的狼崽子,如今被當小狗養著也無計可施,甚至還屈辱地學會了搖尾巴。看著金烏認命地跳下膝頭往里走,晏重燦又欣慰地揉了揉它:“乖?!?/br>想著輸人不輸陣,狼崽子挺著胸脯,優雅地踱步進入,就見一只金色小鳥正站在衣柜之上,驕傲地仰著頭,看見便宜小弟進來了,流光溢彩的金眸充滿了不屑:“蠢狗這邊坐?!?/br>“蠢雞!”狼崽子瞬時炸毛,恨不得跳上去咬它的屁股“蠢雞崽!”獲月翻白眼:“你是沒見過我的原型,沒見識的傻狗?!?/br>“大胖雞,胖得像個球,哼?!苯馂觚b牙咧嘴。“……你等我下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名字倒過來寫?!?/br>晏重燦躺在外面的搖椅上,聽著里面的動靜笑了笑:“感情真好?!?/br>天邊隱隱還有雷動,晏重燦卻懶得動彈,昏昏欲睡之時,掌事房的傳事木鳥悄然落在了他的肩頭。將紙條取出一看,原來是有了新任務。本來還呵欠連天,待到一字一句看下去晏重燦的困意便全沒了,剛將紙條確認完,便聽一聲響雷,雨霧乍起,落了他滿肩。他心有靈犀般轉眸看去,果真見到司決長身鶴立,踏雨行來,青色紙傘在他頭頂張開,好似傘邊滑下的水珠也會是綠的一般。“你也收到掌事房的信了?”晏重燦欣喜地湊近。司決將傘往他那傾斜了幾寸,默然頷首。“太好了!有大師兄在我也不用擔憂了!”晏重燦興沖沖地準備去收拾東西“我們什么時候走?”司決的目光落在遠處:“現在?!?/br>自從那日醉酒后,他二人就又恢復了一種既不疏離又不算親近的關系,晏重燦覺得司決這是在有意保持距離,大概那日酒后實在有些放浪,讓司決心生不安了。這人對自己的過往和將來嚴守得密不透風,稍稍鉆出個口子來就會被千倍百倍地再縫補上。晏重燦抱著滿腹心思跑進去收拾東西,司決就靜靜地站在外面等,大雨落在傘面上,惹得人心緒不寧,他的眸光卻始終是沉靜的,只有握著傘柄的指腹微微泛白。今年南方雨水充沛,北地卻已然旱了數個月,泓玄宗也遣人去送過幾回糧食。也就是這場旱災令一個農夫發現了干裂的地底暗藏玄機,隨即稟報給了當日正在施粥的泓玄宗弟子。這弟子不過煉氣修為,自知無法掌控,便連夜飛回宗門上報掌事房。長老們動作迅速,只討論了幾句,便定了去往地底探查的人選。萬景清親自去決云峰告訴的他這個任務,走前還嘆道:“小決,此次地宮不同以往,或與多年前的人有關。往事已矣,你切記要冷靜,莫因雜事擾了心境?!?/br>“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