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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此山有竹有樹,有花有草,還有良田小湖,堪稱世外桃源。晏重燦興沖沖地去看菜,恰巧遇上辦事回來的司決。“份例?!?/br>“謝謝,你今夜來燕飛峰吃飯么?我掌廚?!?/br>司決長睫掩住眸中情緒:“拜師宴,外人不便打擾?!闭f罷,便順橋離開。晏重燦看他穩步走在搖晃的吊橋上,再看那云蒸霧繞,群山襯托,愈發覺得司決這身姿當真是仙人模樣。份例除了弟子應有的衣物、基礎法決、身份名牌、月錢,還有整整一袋象征貢獻點的紙票,少說也有一千點,字條上說這是他采摘夜魄草的功勞。把東西放好,菜也摘好,晏重燦擼起袖子進了庖屋。起鍋時,突然聽見外面聲響,透過窗戶一看,卻是呂賡雅。他現在只穿了件外袍,披頭散發,提著酒,就那樣躺在了崖邊的怪石上,嘴中還在豪爽地吟詩,間或喊上兩句:“好詩!”晏重燦:“……”他便邊聽著他胡言亂語,邊做菜,詩喊完,又聽他仿佛有些醉了,挑釁起對山的司決來:“小子誒!你知不知道這部經書的意思?你讀過書沒?”光挑釁司決就挑釁到他做完最后一道小菜,本以為司決不會理他,就在呂賡雅正喊得暢快之時,幾道劍氣越橋而來,直接貫穿了他身下的怪石,呂賡雅險些顏面盡失地跌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呂賡雅不怒反笑,觀之神情是真的覺得好玩,可見這不是第一次了。晏重燦不禁很同情司決。“師父,請上座?!标讨貭N把飯菜擺好方喚他。“好菜!有菜有酒,有人陪,人生何憾也?!眳钨s雅坐下后頻頻下箸,顯然滿意之至“明天也給司小子送點,讓他嫉妒嫉妒我?!?/br>“好?!?/br>呂賡雅突然湊近他,好奇道:“對了,你是怎么和司決好起來的?”“這……只是偶然碰上,便順路同來了?!?/br>呂賡雅也不知信沒信,又問:“那你,可知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世?”晏重燦便睜著大眼睛乖乖地順著問:“是什么?”“嘿嘿,不告訴你?!眳钨s雅自斟自飲。晏重燦:“……”“我不說,你想知道,自己問他去?!眳钨s雅補充道。“嗯?!边@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交上心了,晏重燦心里嘆氣。這一桌飯菜他們因為暢聊,直吃到深更半夜。吃完,兩人還要拿著酒在月下繼續。呂賡雅把自己的底子掀了個徹底,他如今四百多歲了,當初也是天才般的妖物,十五煉氣,二十筑基,而立金丹,此后二十年元嬰,三十年化神,百年大乘,卻沒再往上一步。“為師是在等你啊……”呂賡雅打了個嗝“以我的資質,到虛境,再到飛升,百年足矣,到時連個徒弟都沒有,豈不是虛妄!”晏重燦也喝得雙頰通紅,抱著酒壇連連點頭:“師父真厲害?!?/br>“可不是嘛,當年,天下多少仙子仰慕于我,數也數不清?!眳钨s雅眉飛色舞“以你的年紀,恐怕不知當年風靡修真界的第一美人,莫清莫仙子,那時,天下修士,只有我能與她月下共飲,羨煞萬千之人喲?!?/br>莫……莫清?晏重燦酒醒了一半:“師父說的莫仙子,可是左眼眼皮有一點紅痣的莫清?”“怎么?你也認識?”呂賡雅瞬時來了精神。“不,不認識,只是聽說過……”“我說呢,那莫仙子鐘愛英俊威武之人,你定是入不了她的眼?!?/br>晏重燦只能干笑著點頭,心道,是啊,可不是看不上自己,現下自己不就是被派出來尋找英俊威武的人了么?不想了解他們的往事,他是不信呂賡雅和自家大姐頭有過姻緣的,忙把話題引向別處,一飲一啄間天光便即將大亮了。“今夜忘形了,去睡吧,修煉之事待醒來再說?!眳钨s雅說著就伏在怪石上睡著了。晏重燦便強撐著收拾完殘局,再依言回房沉睡。自此他就算真正在燕飛峰落了戶。相處幾日,也了解了呂賡雅的部分脾性。他是真有些瘋病的,正常的時候衣冠博帶,風度翩翩,發作的時候袒胸露乳,飲酒作詩,更瘋癲的時候,便是提劍出去找人打架,多是找萬景清,一打短則數個時辰,長則十天半個月。但他教起人來倒正常得緊,深入淺出,只看教導弟子的模樣,簡直比凡間先生們還要正經。這段時間,葛慕云也上山來找過他,想看看他過得怎么樣。有閑的時候,便帶著他在宗門走走,熟悉一下地形和人。只有司決再沒了動靜,除了第二天去送過一回飯后,他再不敢貿然去決云峰尋他。在燕飛峰的日子平靜異常,有呂賡雅兇(或瘋)名在外,也沒有不長眼的人來找麻煩,更沒有其他弟子那些莫名的事務纏身,作為呂賡雅的首徒,甚至可能是唯一一個弟子,他雖未露過幾回臉,但地位卻是水漲船高。前幾個月呂賡雅抓他修煉抓得很緊,打基礎是最為重要的事,更遑論他的劍法深奧奇妙,所以晏重燦很是瘋狂修煉了好一段時日,直到呂賡雅有事外出才稍微松散一點。也就是這一次下山,滿宗門傳得風風雨雨的傳聞他隔了幾日總算知道了。“司決怎么會受傷?”晏重燦又驚又急。那弟子聳肩道:“只聽說他遭了其他宗門圍攻,從兩名金丹前輩手下死里逃生?!?/br>“金丹?我常聽說司決修為可當金丹……”“那可是兩名!再如何跨境界,他也還是筑基啊?!?/br>晏重燦忙問:“那他情況到底如何?”幾名弟子打了個太極,一起散了:“那可是大師兄,我們連面都沒見過,晏師兄你和他關系好,你去看看不就行了?”是啊,晏重燦恍然大悟,都怪自己太忌憚司決那副冷淡的模樣,以至于連探傷都不敢。想想司決這德行,恐怕是連照顧他的人都沒有,也不知現在怎么樣了。思及至此,他到醫館用貢獻點買了些藥,飛一般地去往決云峰了。“希望沒事?!标讨貭N憂心忡忡。第8章第八章兩個童子生得粉雕玉琢,正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數螞蟻。“好像有人來了?!币粋€童子道。另一個童子皺皺鼻子:“誰敢來???”“啊呀,真來了,是住在對面的那個人!”有客來,兩個童子連忙站起來,邁開小短跑過去迎接:“晏哥哥,你是來看主人的嗎?”“他的傷可還要緊?”晏重燦眼中透出的擔憂不似作假,童子也頗覺溫暖,并不客套:“前幾日宗主和醫師來看過,說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