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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親自過來商量,然后是他和金寶一塊起的。汪明川,日月之明,山川之美?!狈较壬娡翩诹址浅M意地舒了一口氣,他那一貫比較冷峻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不少人家都想來訂娃娃親,被你爹和沈君典給婉言謝絕了?!?/br> “什么婉言謝絕,這時候就要強勢回絕才對!”程乃軒終于站起身湊了過來,卻是壞笑道,“看來這年頭那些結親的人家還真是不在乎女兒嫁進來上頭有婆婆不算,還有太婆婆,太祖婆婆,只想攀高枝?!?/br>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br> 汪孚林這次終于強勢發言把程大公子的閑話給堵住,這才對著方柯二人拱了拱手道:“敢問二位先生大老遠從江南而來,應該不至于只是為了李兄的婚事,還有替我帶喜得孫兒的好消息吧?是不是還有什么要緊事?” 程乃軒一琢磨,還覺得真是這么一回事,連忙看向了那兩位當初的魔鬼嚴師。果然,柯先生和方先生交換了一個眼色,一貫更多話的柯先生就沉聲說道:“次輔張閣老給你家伯父連著寫了好幾封情真意切的信?!?/br> 張四維?給汪道昆寫信?這是干嘛呢……等等,這家伙竟然真的信了他和汪道昆反目! 汪孚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可轉念一想,許國識破他的詭計,那是因為同為歙縣人,又是拐了彎的姻親,兼且名利心沒有那么重,熬得住且等得起,細細從情誼方面思量就能看得出來,而殷正茂就沒看穿。王錫爵也談不上看穿,只覺得他和汪道昆是政治理念不和。至于其他知道的人,如程乃軒,如金寶,那都是他親口捅破的窗戶紙。 然而,當初汪道昆在廷推兵部尚書的時候和他開始出現分歧,張四維和王崇古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時候汪道昆迫于無奈推了王崇古,然后經過他那大鬧一場,讓人誤以為汪道昆打算和王崇古張四維舅甥重新修好,所以張四維如今眼看他勢大難制,這才把主意打到了汪道昆身上,完全是可以預見的。 定了定神,汪孚林這才立刻追問道:“信上怎么說?” “南明先生讓我們帶了原件來?!蓖翩诹挚吹娇孪壬儜蚍ㄋ频奶统隽巳庑?,卻沒有直接給他,他不禁皺了皺眉,“先生這是還有什么條件?” “很簡單,如果將來還是當今首輔勝出,你要答應我們一件事,絕對不能讓他毀棄天下私學書院!” 汪孚林先是為之一怔,繼而就爽快地點了點頭:“我雖非出自哪家書院,可這件事,我答應了!” 第十四卷 改天換地 第九二一章 專業坑爹(上) 深夜的京師街道上,主干道大多已經設置了柵欄,但四通八達的小胡同太多,五城兵馬司又沒有那么多人手,怎么也不可能周顧得過來,犯夜者十個里頭能有一個落網就已經了不得了。而且,但凡婚喪嫁娶,犯夜卻是可以稍微通融的,更何況汪孚林為了李堯卿這場婚事,提早給北城和西城兵馬司全都送去了一個分量不小的紅包,又和都察院的巡城御史打了個招呼,眼下賓客散去時,自然也就更加井然有序。 雖說柯先生是為了參加李堯卿這個弟子的婚禮而來的,但小北為李家買下又返租過去的這座宅子并不算很大,如今李堯卿雙親又帶著宣城的一些親戚過來,這里當然就不大夠住,汪孚林就將他和方先生帶回了自家安置。騎馬回家的路上,他捏著袖子里的三封信,心里卻頗為吃不準。 從理論上來說,哪怕是出于安全考慮,張四維也應該不會在信上涉及到任何朝政問題,更不會說張居正的壞話。否則,就算汪道昆是因為不滿張居正奪情事件忿然辭職走人,可萬一這只是顧慮朝局的一個姿態,回頭把信的內容直接捅給張居正呢? 可無論心里如何難耐,汪孚林還是決定把信拿到家再好好琢磨。等最終進了程家胡同時,他經過程府門前,正要和同路回來的程乃軒打招呼各回各家,卻不想程乃軒笑吟吟地一把拖住柯先生說:“雙木,當初兩位先生一塊教的咱們兩個,如今師長上京,咱們也一人招待一個,柯先生歸我款待,方先生歸你安置。得,夜了,晚安,明兒見!” 見柯先生哈哈大笑,很爽快地跟著程乃軒進了家門,汪孚林側頭一看方先生那張刻板的臉,頓時暗罵程乃軒狡猾??墒?,就算他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柯先生這個沒正經的人教出了李師爺這個悶sao的學生,而方先生這個冷冰冰的老師則教出了汪道貫這么個不正經的弟子,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將方先生引進了自己的家門,又親自把人帶進了客房。 總算他這番殷勤似乎沒有白費,方先生沒有挑剔什么,也沒有教訓他大道理,吩咐隨身帶著的那個書童去里間安置行李,就對他說道:“南明讓我再帶兩句話給你,他如今在家鄉結詩社自娛,日子過得很自在,你不用擔心他。他如今也已經五十出頭了,起復與否雖說重要,但先保著你自己最要緊?!?/br> 見汪孚林神情微變,往里間瞧,方先生就淡淡地說道:“立安是我家一個小侄兒,算是我的入室弟子。天色已晚,你不用再管我,有話明天再說?!?/br> 汪孚林當然也希望不要單獨和方先生打交道,總覺得壓力山大,怪磣人的,當下連忙告退了出來,又吩咐客院的小廝好好伺候。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方才想起剛剛進家門之后忙著伺候那位不好惹的先生,竟然忘了問小北是否已經回來,下人們稟告了什么,他也完全沒顧得上聽。此時此刻到了正房門口,他伸手推門的同時,少不得重重咳嗽了一聲試探里頭是否有人,下一刻,他便聽到屋子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輕笑。 “進來吧,我早就回來了?!?/br> “什么時候回來的?” 見汪孚林進門之后竟然追問這個,正在書桌邊看書的小北就抬起頭說道:“殷家又沒有那么多事情,等殷小姐坐了花轎出門之后,客人就漸漸少了。我推脫這些天太忙,想早點回去,他們好意思攔著我?你看看,一本唐摭言,竟然被那位姜公公當成了傳遞消息的暗號書,他這腦子確實挺好使的,難怪當初殷閣老在位的時候,竟然肯認下他這個太監當弟子?!?/br> “哦,你在殷府見著他了?”汪孚林立刻收起了別的遐思,仔仔細細問過小北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說,“能夠這么快就當到御馬監監督太監,姜淮這個人確實頗有手段,而且若說馮公公完全不記得提拔他,那也未必,我聽說內書堂每年進兩三百人,三年少說也有八九百,這么多人當中能夠出頭的不說百里挑一,至少也是十里挑一,他卻能在殷閣老沒過問之前就當到御馬監奉御,當然不容易,但沒有殷閣老向馮保舉薦,他這個太監未必升得如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