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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畢竟昨夜的兇險,芶不平的回報已經都說得明明白白。等到汪孚林親口再次復述了當時的情形,他還在斟酌,汪道會卻已經若有所思地說道:“家里要養這種訓練有素的家丁家將,又或者說私兵,放在大明建國之初,自然容易得很,哪家勛貴拉不出三五十,但現在那些打仗不行吃喝玩樂一把手的勛貴已經不太可能了。廠衛之外,只有那些曾經出鎮過邊地的文官武將,家里會有這種人?!?/br> 汪道貫皺眉接口道:“那么符合要求的,滿京城也應該有十個八個,但問題在于,動機?!?/br> 這也是汪孚林昨夜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因此見汪道貫和汪道會冥思苦想不得要領,他就干咳說道:“想不通的事就先丟在一邊,我才不鉆牛角尖,天底下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對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吩咐跟我上京的那幾個人先過去那邊宅子了,只要不是人家打算在京師底下再殺人越貨,不至于再出事。不過,我打算讓金寶秋楓,還有我那個小胖舅子留在這兒,我和媳婦搬過去,還請二位叔父回頭對伯父說一聲,如此行事更方便?!?/br> 對于汪孚林的決定,汪氏兄弟倆都沒有異議,但是,等到汪孚林來到正房見吳夫人得到了允準,又帶了小北轉去三個小家伙的臨時書房,提出此事的時候,葉小胖卻立刻就不干了,直截了當地說道:“姐夫,你別想丟下我,我出來的時候爹娘就囑咐過,一定要看著你!” “哦,你看得住嗎?” 汪孚林沒好氣地堵了回去,見小胖子立刻耷拉了腦袋,他就看著同樣不情愿的金寶和秋楓說道:“總而言之,你們呆在這里,和無競做個伴之外,想去哪兒盡管和柯先生方先生說。想來兩位先生閑不住,總會帶你們四處走走看看。至于我那邊的事情,你們少cao那份閑心,天塌了也輪不到你們去頂,就算是我,那也肯定腳底抹油先溜了再說。再說我又不是搬出去就不過來,全都好好讀書,別想給我偷懶!” 小北只要汪孚林肯帶著她一塊搬出去,是不是把其他人留在這里,她自然就不在乎了。昨夜發生了什么她雖說不知道,可是才到京師第一天,汪孚林就夜不歸宿沒回來,一回來之后就要把其他人留在汪府,這顯得極其不尋常。此時此刻,她也板著臉拿出當家主母的架勢,好好訓誡了三個小家伙一番。至于方先生和柯先生,那是早就知道汪孚林在汪家從來沒人拿他當成小字輩,一貫不正經的柯先生聳了聳肩,方先生卻忍不住拉著汪孚林叮囑了一句。 “事不可為就躲,你才多大,沒道理天大的事情汪家卻需要你頂在前面!” “嗯,我知道了,多謝先生?!蓖翩诹中χx了一聲這位常常不茍言笑的先生,等到拉著小北出門的時候,他才輕聲說道,“在南京和那些浙軍舊部打交道的時候,平心而論,我沒怎么想過要恢復岳父當年的榮光,但昨夜之后,我卻忍不住在心里想,哪怕像是當今首輔那樣手握重權口含天憲,比起真正在沙場見過血的人,手段終究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這京師天子腳下,一見面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小北知道汪孚林口中這個岳父,指的不是葉鈞耀,而是胡宗憲。她張了張口,最終沒有問汪孚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那你能不能回人家一個下馬威?” “怎么回,連下手的人是誰都還不知道呢!”汪孚林惱火地丟出這句話,可緊跟著,他卻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等一下,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想當初岳父在徽州的時候,曾經打算釣魚上鉤,雖說出了天大的紕漏,可終究還是有驚無險,這次倒也不是不能試一下。雖說其實我不太喜歡做事行險,但好像常常都免不了行險一搏。這樣,就照你說的,你先過去那邊給我鎮一鎮場子,我在這里等伯父從衙門回來……不平不能不理,那家伙的名字起得真有趣!” 第四九零章 果然上鉤了 兵部侍郎汪道昆突然告病在家。 如今已經接近年關,天氣寒冷,又是大雪漫天,這樣的事情在尋常官員看來,自然并不奇怪。雖說汪道昆尚在盛年,如今還不到五十,可在這種傷風感冒都可能丟掉性命的年代,因病休息幾天不上朝不理事,也在情理之中。而在這種時候,汪道昆從家里抽調了七八個精干的老仆,要下一趟徽州老家送年禮,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畢竟,運河封凍,這大冷天走陸路去徽州著實是苦差事,到時候趕不趕得上過年還不知道。 哪家富裕南人卻在北邊做京官的,不是早兩三個月就打發人往家鄉送東西,寧可早早送過去,到過年前差個十天半個月的時候再真正送上門? 汪府離城去老家送年禮的隊伍,總共是八騎人,一輛藍色棉圍子騾車,出崇文門的時候顯得毫不起眼。京城素來有西貴東富的格局,可達官顯貴并非全都擠在西城那一畝三分地,隨著內城塞滿了人,住在東城的官員不在少數。崇文門的守卒當然也眼睛賊亮,進城還好,對于出城的例行盤查更是虛應故事。面對那輛掛著汪字牌子的騾車,一問是兵部侍郎汪家的,幾個人想都不想就笑著放了行。 而出城走上官道,一行八人一車緩緩而行,并沒有急著趕路去送年禮的架勢。官道重地,路上積雪早就被官府派人清出了可以行走的中間一段,但時不時也會有路上結冰馬蹄打滑的現象,因此本來速度就慢的一行人不免更是行程受阻。足足大半天的功夫,一直到午后,走出去的路竟然還不到十里,路上便有行人聽到騾車外頭的幾個騎馬人在那邊罵罵咧咧。 “大過年的,竟然還要大老遠下一趟徽州!” “叔,不是說去徽州送年禮的嗎?” “屁的年禮,馬車里那個家伙敢回徽州?不怕人捶死他!就現在便已經半死不活了,也不知道路上是不是能撐得下去?!?/br> “噤聲,忘了老爺的吩咐?老爺實在是不想多事,再說這家伙也已經嚇破了膽子,這才打算趕緊走。少說廢話,安安穩穩到了南邊之后,少不了賞錢!” 盡管這些議論聲并不大,和呼嘯的寒風以及路上嘈雜比起來,只不過很輕微的一丁點動靜,但若真是有心人,當然還是能夠看到聽到。傍晚時分,當這些人投宿在一家客棧的時候,迎上前來的伙計看到騾車上下來一個身穿連帽黑色斗篷,走路都要人攙扶,顯然不是傷就是病的人,忍不住有些咂舌。 這大冷天的,如此身體狀況卻還顧著趕路,不怕死在半路上? 然而,就在這一行人剛剛進入客棧沒多久,還沒說出要的是幾間房,要什么酒菜,又或者是其他要求,就只見后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喝,緊跟著,便是七八個人闖了進來。走在最前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