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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舉人!就在這瞬息之間,盛祖俞身后的幾個隨從一擁而上朝汪孚林撲了過去,可就只見人微微一笑,突然連鞘拿起隨身佩劍,在幾個人的凌厲攻勢之下進退裕如,不過三兩下,就將其中一條大漢打翻在地。 然而,另有兩個隨從徑直撲向了那位少年的妻子,圍觀的學子士人雖有想要上去幫忙的,可誰也不及那少婦的動作快速,就只見其微微一笑,人影倏然一閃,就只見一陣拳腳相擊的碰撞聲后,當其人再次現出身形的時候,那兩個打手已經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面對這以寡敵眾卻反而大獲全勝的一幕,焦竑忍不住贊嘆道:“如此俠侶,著實罕見!” 可是,在焦竑身邊的耿定向卻面色凝重,兩只眼睛死死盯住了那輕輕松松便制服了兩個打手的少婦身上,眉頭也隨之擰成了一團。 汪孚林雖說當初秉承何心隱教訓,想藏著掖著那點武藝以備關鍵時刻絕地大反擊,可手刃太湖巨盜被報上去了,所謂面粉攻勢反倒不大有人提起,今天人家都招惹上門了,他當然不會藏拙。眼看小北撂倒兩個家伙上來幫忙,三兩下放倒了剩余的人,他見盛祖俞臉色蒼白,雙膝微微顫抖,顯然沒料到這么一個結局,他隨手把劍扣回了腰間,這才拍了拍手說:“盛公子,你還有什么話說?” “你……你別過來!”盛祖俞素來只知道頤指氣使,凡事都有隨從仆役代勞,哪曾想今天這一小會功夫人就全軍覆沒。他這才想起今天到崇正書院來是有正事的,一時已經悔青了腸子。隨著汪孚林緩步上前,他情不自禁地一步步往后退,到最后被一塊石頭一絆,他竟是往后一倒摔了個四仰八叉,一時呼痛不已。四周圍的士人學子看著哈哈大笑,紛紛冷嘲熱諷了起來。 這時候,汪孚林方才朝眾人拱拱手道:“各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總得還耿大人一個公道,還崇正書院一個清白,大家可愿和我一同走一趟,把這些胡言亂語,陷人入罪,擾亂崇正書院的家伙送到應天府衙去,順便做個證人,隨我告上一狀!” “我去!” “我也去!” 徐思誠和董其昌彼此對視一眼,想起自己二人剛剛吵的那一架,不禁都覺得實在又滑稽又無謂。見四周愿意跟汪孚林走一趟的人非常多,兩人想了一想,也都決定跑這一趟。一時間就只見群情激憤,沸反盈天,更多晚來一步的人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這所謂的真相,也都紛紛加入了進來。 反而耿定向和焦竑師生二人,此刻已經悄然退去。焦竑倒是很愿意去親自做個人證的,可老師耿定向牽涉其中,他知道自己這個崇正書院代山長一出面,恐怕會讓事情復雜化,因此也只能暗自遺憾。而耿定向心事重重,在太師椅上一坐便是如同泥雕木塑,哪怕下頭隨從來稟報盛祖俞等人被帶出崇正書院的種種經過,他也完全沒心思聽,一直都在發呆。到最后,還是焦竑覺得有些不對勁,屏退了隨從后,來到了其身側。 “老師還在擔心盛祖俞之前說的鄉試結果不作數?” “被盛祖俞這個蠢貨當眾說出來,再加上其曾經陷害今科解元的劣跡,孟芳若再不知收斂,他這個守備太監也就可以下去了。再者副主考和提調官同考官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我又堅持一路糊名到最后才開拆,雖說最后結果從相對公平而言有些差池,但誰也挑不出任何錯處來。我只是擔心……” 耿定向說到這里,話頭一下子戛然而止。汪孚林那妻子的五官和印象中的小女孩有些相似,而且也有那樣的好身手,莫非是…… “老師既然這么說,那就真的沒什么好擔心了?!苯垢f沒體會到耿定向心中的另一層擔憂,笑著安慰道,“崇正書院的學子中,雖有不少貧寒而又有上進心的,但也有不少城中勢豪子弟,被盛祖俞這樣一個草包鬧上門來,他們也定然不會坐視。再者,應天巡撫張佳胤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汪孚林再一次興師動眾把事情鬧大,盛祖俞可就倒了大霉了。這位金陵十三少平生第一次被下了監牢,最終家里長輩出來痛陳他只是胡言亂語,又拼命撕擄開了他和孟芳的關系,把那幾個動手的隨從都拋了出來平息憤怒不說,就連東城兵馬司那個應雄也成了棄子,遭到了開革。據說盛祖俞被保出來之后,又被拎到了守備太監府,孟芳氣急敗壞賞了他一頓板子,打得那光腚皮開rou綻鮮血淋漓,據說哭爹喊娘的盛祖俞被抬回家后就被禁足了。 事后,程乃軒對于汪孚林只有一個服字——災星就是災星,哪怕到了南京城這六朝金粉地,昔日帝王都,惹是生非的本事一樣強大! 因為這樁突發事件,汪孚林特意多留了徐家父子幾天,順帶也招待了一下董其昌。他聽說過董其昌是書畫大家,但人品不咋的,可幾天交流下來只覺得人固然有些傲氣,可倒沒有太讓人討厭的特質,當然,也許是因為流傳后世的書畫技藝尚未大成。這天給三人送行,他就做了一下和事老,眼見徐思誠和董其昌彼此算是賠禮道歉互相諒解了,他就對徐光啟笑道:“回去好好讀書,如果有什么事要幫忙,可以到松江府的長風鏢局捎信,那些人知道怎么找我?!?/br> “好,謝謝汪叔叔?!?/br> 盡管被人叫爹都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聽到徐光啟這一聲叔叔,汪孚林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趁著徐思誠和董其昌都還遠著,他就蹲了下來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對那些雜學感興趣,回頭要什么書,也可以拜托長風鏢局幫你找,我會吩咐他們的。不過有一點,先讀書考個功名,別讓你爹娘家里負擔太重?!?/br> “我知道了,謝謝汪叔叔!”徐光啟連忙點頭,隨即又扭頭看著小北,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嬸子送我的那頂帽子?!?/br> 小北在南京有名的皮貨行買了四頂帽子,三頂捎回去給金寶和秋楓葉小胖,還有一頂就送了徐光啟,她卻不像汪孚林那樣老氣橫秋,輕哼一聲道:“什么嬸子,叫jiejie!下次我們去松江府的時候,你帶我們去吃松江特產就行了,某人就是好吃,否則也不會遇上你們父子!” 徐光啟忍不住咧嘴一笑,慌忙答應了之后,就跑過去拉了父親的手,這才對著汪孚林和小北招了招手告別。 眼看著三人上了騾車,漸漸遠行,汪孚林方才打了個呵欠說:“我們也該回徽州府去了,再呆在南京,再惹事,我懷疑就有人忍不住要對我剝皮拆骨了?!?/br> 小北見汪孚林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她一下子有些尷尬。這次在南京的事情要說都是她惹出來的,難道是她嫁給汪孚林之后,身上也開始沾染了惹是生非的特質?她只能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就回去唄,爹娘也一定想我們了?!?/br>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守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