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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式,沒有哪一種能夠幫到他?!敝艹跨姷溃骸昂髞砦覍λM行了催眠,才知道其實……”荀慕生握著茶盞的手一顫。“他心里有你?!敝艹跨娬Z氣鄭重:“現在,你可能是唯一能幫他的人了?!?/br>一室靜謐,荀慕生的右手僵在半空中。時間的流速忽然變得極慢,不知過了多久,荀慕生才將茶盞放下,神情陰晴不定,說出的話叫人心頭一寒。“抱歉,我沒有義務幫助一個欺騙過我的人?!?/br>周晨鐘站了起來,“他沒有欺騙過你!”“是嗎?”荀慕生笑了笑,那笑容卻異??酀?,也不知笑的是遲玉,還是自己。氣氛變得尷尬,片刻,荀慕生也站起來,拿了衣服,“周叔,我還有事,先走了?!?/br>周晨鐘聲量一提,“慕生!”荀慕生向門外走去,背影決絕,不停步,不回頭。第45章離開茶室,荀慕生在車后座坐了許久,不說開車,也不說去哪里。下午有個重要會議,但時間尚且寬裕。王軻回頭問:“荀先生,我們現在是?”荀慕生過了幾秒才道:“回公司?!?/br>王軻知道他近日心情欠佳,不敢多言,立馬駛出車位,哪知剛過了兩個紅綠燈,就聽荀慕生道:“前面找個地方轉彎,去診療所?!?/br>診療所即戰區總部的心理診療所,王軻心底嘆氣,不得不照做。這陣子荀先生每天都要去看那位病人。今日還沒去,下午和晚上工作安排得滿滿當當,只有中午這點空閑時間。若是不去,可能一整天都見不上。荀先生不能一整天見不到那人。前幾天,王軻親眼看到他極度焦躁地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天,8點多時因為下面部門經理的一點小差錯而大發雷霆,訓得經理顏面掃地,整層樓的員工噤若寒蟬。而老板沒下班,其他人也不敢走人。荀先生將門重重甩上時,一些膽大的員工開始竊竊私語,議論向來待人和氣的荀先生怎么會突然發狂。只有王軻知道為什么。因為這一整天,他都沒去診療所。看得出荀先生是在刻意克制自己,上午似乎還好,從中午開始,他的狀態就很不對了——飯只吃了兩口,一個人在窗邊發呆,不??幢?,總是走神,臉色越來越難看,眼中始終泛著一股戾氣。全是暴怒的征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荀先生就像一個毒癮發作的人。盡一切所能遠離毒品,但吸食的沖動根本壓抑不住,越是克制,就越是想要,無法得到,就失控發狂。然而去診療所看上一眼,亦是飲鴆止渴。王軻記得,那天荀先生是9點多離開公司的,讓他將車開到診療所。一小時后,荀先生回到車上,之前在公司時暴露在外的焦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長時間的沉默。沉默與發狂,不知道哪種情況更讓人不安。路上有些塞車,荀慕生一雙眉自始至終緊緊皺著,煩悶、焦灼、憤惱、急躁等情緒在眼中匯成一道暗河。車窗外春光爛漫,也無法將半分光亮投入他的眸底。車速緩慢,他出了些汗,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時不時向前張望,見車流一眼望不到頭,一拳捶在車門上,低聲罵道:“cao!”想立即站在遲玉的病房外,一刻也不愿耽誤。剛才面對周晨鐘時,拒絕得半點余地也不留,此時卻恨不得馬上見到那個欺騙自己的人。荀慕生單手支額,感到荒唐而可笑。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遲玉?那個不怎么愛笑的男人拿走了他所有能給予的溫柔與耐心。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如此無微不至地對待,他想要將付出的真心拿回來,但連半塊碎片都撈不回。最可恨的是,他根本放不下。對遲玉的怨怒日益瘋長,像荊棘一般包裹著心臟??墒羌怃J的刺扎入血rou,卻有鮮紅的花苞逆風綻放。他不愿意與遲玉見面,卻無法忍受見不到遲玉的日子。騙錢騙財是騙,騙情騙心就不是騙?趕到診療所時已是午后,荀慕生像之前一樣站在遲玉的病房外。診療所比部隊醫院更像一個家,病房被裝點得頗有生活氣息。但住在里面的遲玉,卻仍舊沒有生氣,像一個將自己關在透明盒子里的木偶。他在睡覺——他似乎總是在睡覺,起碼荀慕生每次來的時候,不是看到他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就是目光呆滯坐在床尾,安靜得像一副枯燥的畫。可即便如此,荀慕生也能目不轉睛地看上很長時間,直到畫里的人似有所感地轉過頭,或是被護理人員禮貌請離。今日走廊上格外安靜,護理人員不在,遲玉也始終沒從床上起來。于是荀慕生就這么面沉如水地站著,腦子空空蕩蕩,偶爾回神,想起的也是真相尚未揭開時,遲玉羞澀的低笑。時間不早了,王軻不得不輕聲提醒:“荀先生,下午的會……”“嗯?!避髂缴驹谠?,眼珠都沒轉一下。王軻靜立一旁,心急如焚。屋里的人在床上翻了個身,荀慕生這才如夢方醒,后退一步,出了一口長長的氣,沉聲對王軻道:“去開車?!?/br>遲玉仰面而躺,兩眼盯著天花板。很多時候,他是睡不著的。如果沒有服藥,漫長的夜就像一場殘忍的凌遲。但奇怪的是,雖然無數次自問“我為什么還活著”,卻都不愿真正選擇死亡。否則為什么會安靜地接受治療?為什么聽話服藥?為什么不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活著就是受刑,但死亡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吸引力。歸根究底,大約是因為在這世上,還有比死亡更有吸引力的人與事。他知道答案,卻無法承認。午后的陽光刺眼,他側向窗戶,虛著雙目,任由陽光將瞳仁刺得生痛。漸漸地,眼眶被烘得灼熱,就像哭過一樣。荀慕生深夜歸家,目光落在一個光潔透亮的玻璃罐上。那是他用來做花蜜柚子的罐子,已經空了一段時日了。廚房有兩個新鮮柚子,大概是王軻買來的,用精致的禮盒裝著,嫩黃飽滿,清香四溢。荀慕生拿起一個,端詳片刻,找來水果刀,毫無章法地在果皮上劃動。當初遲玉手捧柚子,熟練地一劃一剝,柚子皮就像帽子一樣被掀開,露出里面的果rou。他模仿不來,也不愿模仿,較勁了半天,果rou是露出來了,整個柚子卻慘不忍睹。他看了看滿手的汁水,蹙著眉擰開水龍頭,沖洗干凈后掰下一瓣,放進嘴里一嘗,又酸又麻,半分甜味都品不到。心中不快,他將剩下的果rou粗暴去皮,通通扔入玻璃罐中,翻箱倒柜找花蜜,十幾分鐘后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