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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穿回去,毫無阻隔帶著溫度的肌膚接觸比氣味還要致命,戚銘一口咬在他的下頜根處,胸膛貼著胸膛,兩顆心臟幾乎都要沖出來撞在一起。他的手掌沿著徐聞野分明的腰線摸上去,繞到后背,手指壓在肩胛骨上,試探般地深深淺淺地按著。徐聞野的耳邊響起了一聲生硬的,甚至稱得上粗聲粗氣的叫聲:“喵?!?/br>-----------------------------戚銘直到晚飯桌上才見到了那幾只被自己親手下籠逮回來的倒霉螃蟹。一只只被徐聞野五花大綁,擱蒸籠里一致腦袋朝內,開會似的圍成個圈兒,中間還高高架起一只小蒸籠。“還蒸了別的?”徐聞野搓了下后腦袋,承認道:“第一次做,還是跟你學的?!?/br>戚銘茫然地啊了一聲,他這幾個月做飯次數屈指可數,要做也是紅燒清炒,連籠屜都沒碰過一下,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的手捏上了竹蓋子上的小團團,徐聞野像個等著領成績單的小學生,帶著期待又緊張兮兮,眼神在他和蒸籠之間游走。“我開了啊?!?/br>徐聞野呼出一口氣,“開吧?!?/br>戚銘覺得他這樣特有意思,又改了主意,不想直接掀了,只把對著自己的那半邊兒抬起三指高的縫,湊近了想看看徐聞野究竟搞出了什么花樣,結果冷不丁兒被蒙了一臉熱燙的白霧,手一抖,竹蓋子還是被提起來了。戚銘定了定神,看清之后一秒未停便顯出驚喜的神色:“喲!”小蒸籠里并排趴著兩只面捏的小螃蟹,黑豆當眼睛,被蒸汽頂得胖乎乎圓滾滾,看上去手感應該不錯。戚銘手指在黃亮的殼上點了點,小小的凹陷很快就消失了。“面里混了蒸南瓜,”徐聞野挑起其中一只,整個兒給它翻了個面,戳著腹部說,“里面加了餡兒,嘗嘗?”餡兒是甜糯的紅豆沙,合著清淡的南瓜面皮,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倒是因為賣相著實可愛,戚銘每咬一口都有點兒舍不得。“對了,你剛剛說跟我學的?”徐聞野也沒指望戚銘記得,還是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包過一回餃子,面準備得有些多了,戚銘便在一旁順手捏了許多小東西出來,小魚兒小螃蟹小兔子。手法粗獷,線條直接用指甲分割,但步驟倒是簡潔明了,成品看輪廓真都像那么回事兒。徐聞野就是那時候偷師的。他之前自己做飯,哪兒會追求這個。現在?現在可不一樣了。“喜歡么?”戚銘嘴里甜絲絲的,手里還拿著一只殘留的大夾子,在指間捻了捻,突然靠近點了下徐聞野的嘴唇,再扔進自己嘴里。“不喜歡,”他自己說著都笑了起來,“你信嗎?”徐聞野也笑了,“信啊,你說什么我都信的?!?/br>戚銘抄起竹蓋子丟他:“信什么信,不準信?!?/br>徐聞野接住了,沒說行不行,笑著又把蓋子放了回去,轉頭又催他,“還有一個呢,趕緊也吃了?!?/br>戚銘說:“咱倆一人一個?!?/br>好歹也是徐聞野半天的勞動成果,好不容易折騰出兩個這么漂亮像樣的成果來,被自己牛飲茶似的啃了一個,總不能連第二個也霸占了。徐聞野卻不答應,“餡兒不一樣,都是給你包的,特別是這個,我吃的話——不太合適?!?/br>有什么餡兒還分合不合適的?戚銘第一反應是徐聞野哪兒不舒服了。“身體沒事兒,”徐聞野擺擺手,“跟身體沒什么關系,就是不太適合我吃?!彼纱嗄槠饋?,微微抬高手腕,將小螃蟹的腹部正對著戚銘,八只圓乎乎的爪子張著,尤為可愛。戚銘倒是被一個地方吸引了注意力,螃蟹的腹部開了個三角形的口,看上去像是被割開又合上一樣,“你這兒怎么……這是公蟹的意思?”徐聞野還是堅持著說:“你先嘗嘗這個?!?/br>“行行行,我自己來?!逼葶戅植贿^他,咬了第一口,“沒餡兒???”他抬頭看了看徐聞野,“你忘放了還是餡兒不夠了?”徐聞野只是說:“沒忘?!?/br>戚銘只得繼續咬了第二口,他這口咬得大些,還沒嚼一口,整個人跟被施了法術似的,一切動作都停住了。他看著手里的東西,半晌才想起向徐聞野確認。“你說的沒錯,”徐聞野近了些,笑著說,“餡兒確實不夠了?!?/br>“只這一個,給你了?!?/br>-----------------------------------戚銘也曾見過許多類似的場面,上到貴賓酒店下到路旁街邊,身為看客總是容易開啟上帝模式,覺得這種橋段老套到可以一眼看穿,連多一秒的駐足都是浪費。等和暖的春風親吻了叢叢花葉,他這才知道,老樹新花,樹冠上千萬朵,每一朵都是獨一無二。那枚小東西被安置在提前挖空了的小螃蟹腹殼里,熱氣環繞著,像蒙了一層霧白的濾鏡。戚銘看一眼都覺得心在瘋狂地跳動,像一只被使大勁兒砸向地面的彈跳球,在胸腔里四處亂撞,撞得他連眼都要跟著酸了。徐聞野將戒指從里面挖出來,細致地擦干凈了,戒指露出本來的色澤,淡金色的指環,上頭簡簡單單鑲了塊橢圓的水翠。“不知道你戴合不合適,估計無名指不太行?!毙炻勔把柿搜?,接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我媽當年肯定沒想到她能有個男兒媳婦?!?/br>聽見他突然提起聞小茹,戚銘怔了怔——難怪看上去有些像女戒。“這是當初她辦的東西,說是要等我把大事兒定下來,再帶媳婦兒回家時候的見面禮?!毙炻勔霸谄葶懙氖种干媳葎澲琢艘幌?,不出所料卡在第二個指節上,他便擱進戚銘的手掌,讓他先拿著,“買的時候我才十八歲,時間一長,要不是替她收拾東西,差點兒就忘了?!?/br>“從遇見徐建海開始,我媽這輩子就沒了盼頭,唯一還能參與規劃的,也就是我的人生了?!?/br>可惜還是沒趕得上。徐聞野正了正心思,牽過戚銘的手指,親了親指尖,“雖然不合適,但這東西還應該是你的。我如今無父無母,你收了這個,就當是也過了我家的明路?!?/br>他看著戚銘,眼神仿佛有了依照戚銘量身定做的實體,完完全全將人包了進來,旁的什么都看不見了。下午做這些事之前,徐聞野坐在閣樓里想了挺久,腦海里模擬了無數個此時的畫面,戚銘一次也沒干脆地拒絕他。最糟糕的一次是讓他再等等,等到他那個變態的毛病能好起來。也不算很糟糕了,他在昏暗的小房間里揪住自己的頭發,強行安慰自己。總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