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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哪個人家這時候還要出門,發動了電瓶車,引擎聲一溜煙兒遠了。戚銘剛吃完帶點兒冰涼的甜糕,徐聞野想不通,為什么這人的嘴里卻這么燙。他的舌頭在里面停不住任何一塊地方,哪兒都是濕熱軟滑,連嘴唇都是灼熱的。好在香甜也的確是香甜。桂花糕的氣息還殘留在口腔中,還是桂花糕的味道,過了一會兒,又覺得不止是了。沉重的呼吸,細微的聲音,連帶抓皺了他外套的手,全都是戚銘獨有的味道。“寶寶?!?/br>他聲音與先前那時低了幾調,戚銘一聽心里便清楚了。他先撩的火,現在卻又一動不敢動,小聲求饒:“這兒不行,回去……”徐聞野抱著他,貼得嚴絲合縫,那處又硬又燙,仿佛是塞了個剛煮熟的雞蛋。戚銘說了半截兒,又頓住了,猶猶豫豫不知怎么往下說。“回去也不行?!毙炻勔暗故菄@氣道,“等這幾天過了,你給我穿整齊了?!彼种葶憟A鼓鼓的屁股狠勁兒抓了一把,深呼一口氣拉遠了距離,用不高也不算小的聲音宣布:“cao得你叫爸爸?!?/br>---------------------------------------------------------------------徐聞野不好受,戚銘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來難以啟齒,他撐過這昏天黑地的幾天,很大程度上應當歸功于徐聞野那晚巷子里的狠話。總部派過來一個新校長,姓佀名秀真,細眉薄唇,瘦高身材,是個看起來極為精明干練的女人,戚銘周五正式離職,她周三便到校區來熟悉情況。戚銘之前從未見過她,想必是總部剛從別處聘請來的,經過三天的交流,發現這位佀校長也的確有手段,在這短短幾天的過渡期,已經提出了好幾項可以調整的地方。戚銘從善如流,商議之后便立即通知了下去。換做往常,他必然還得斟酌好些時候,可到了最后的日期,戚銘突然覺得,將校區交給這樣一位校長,換一種行事風格,說不定對校區來說也是好事。不管怎么說,古溪河校區這個擔子,他徹底放下了。周五當晚,兩位校長和整個校區的老師們坐一塊兒聚餐,既是送別也是迎新。佀校不怎么能喝酒,一開始抿了點,意思到了,自然也沒有老師會去再難為她。當然,即便戚銘已經不是他們校長了,也沒什么老師敢去灌他。餐桌上的氣氛有點兒微妙。佀校中途接了個電話,不得不提前離席,只剩戚銘一個人坐在閑人勿近的船上,將面前的啤酒換成了白的。他們在席上各自吃喝,慢悠悠地說些校區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作用,漸漸地老師們都覺得戚校似乎變得話多了起來。雖然他說的還是校區的事情。“孟小婷?!逼葶懹昧φUQ?,還覺得自己清醒得很,“你明早過來后,記得要再和那幾位家長溝通一下?!?/br>孟小婷聽他說的有板有眼,也沒想著眼前這位已經卸任,還直愣愣追問道:“哪幾位?”戚銘嘖了一聲,“就是那個嘛!”指關節抵著太陽xue,歪著腦袋吭哧半天,卻沒了下文。過了兩分鐘,他又喊起來:“陳老師?!?/br>他點了一圈兒,對每個人說的話都像模像樣,幾乎全是每周總要說的一些句子,但要細問起來,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老師們紛紛交換了眼神,戚校居然真醉了。戚銘很少喝成這樣,他與其說是被酒精灌醉,不如說是勾起了心底一角的一點悵然。戚銘把老師們都說完了,腦袋像被倒空了似的,空蕩蕩一片。“還有什么……”他還沒想出下一主題,包間的門被敲開了。除了戚銘,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在了門口的男人身上。“誒!徐老師?”別的老師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孟小婷倒對巷口那一幕印象頗深,立即招呼道,“是來接戚校的嗎?”她問得太自然,連徐聞野都沒意識到這個問法怎么就默認把他和戚銘綁一塊兒了。他點點頭道:“對?!?/br>戚銘聽見兩人的對話提到了自己,奮力抬起頭往徐聞野的方向看去。頓了兩秒認出了人,音量失控:“聞、聞野!”徐聞野嚇了一跳,他猜到戚銘大概是醉了,卻沒想到程度還有些厲害。“我——我跟你說,我其實——特、特……”徐聞野兩步上前,架著人就往門口走,戚銘現在腦子里大概一根弦都沒了,說不準下一秒他要說點啥。“我們先回去了?!彼麤_著房間里歉意地笑了笑,“謝謝大家這么久的照顧?!?/br>“徐老師專門來接戚校?”“好像他們在一個小區吧?!?/br>“沒想到鄰里關系這么好啊?!?/br>孟小婷想了想,應和道:“是啊,關系應該……特別好?!?/br>----------------------------------------------------------------------------------準確來說,戚銘現在只是半醉,大概六七分的程度。他也不是完全走不了,甚至走的路線還特別有自己的主見,徐聞野一開始還想將人架著走,等走出了大廳,可供他選擇的余地寬松了十幾倍,徐聞野宛如一個孩子剛成年的老父親,硬來不得,只能半推半哄地將人往停車場方向引。徐聞野沒見過戚銘醉酒,沒想到這人酒后意外地話多??可献约旱募绨蛑?,聲音驟然低了許多,但一分不停,不住地試圖對著他叨叨咕咕。徐聞野在替戚小朋友領路的時候,身子都挨在一起,近到就算他倆同時扭頭對個嘴兒,可能也不會有人注意。這種距離想不聽他在叨咕些什么也難,徐聞野懷著偷看孩子青春日記的心情聽了一耳朵,內容卻讓他啼笑皆非。戚銘在包間里一副要公然表白的架勢,徐聞野便以為他總要念叨些感情上的事兒。沒談過戀愛,那說不定有暗戀過的人呢?兩人在一塊兒這么些時候,保不齊他哪里沒注意做的不好卻讓這小朋友自己藏肚里了呢?他想聽又不想聽,側過耳朵時候都能先聽見自己的心跳。結果仔細聽了半天——“那個蘿卜丸、丸子,好吃?!?/br>徐聞野拼命回憶,剛剛走得急,沒顧上細看他們吃了什么,好像也沒有丸子?他拿出上班時和三歲小豆丁們交流的態度,說出來的話像是在棉花糖里滾過一圈:“哪里的蘿卜丸子最好吃呀?”戚小朋友被突然提問,擰著眉認真思索:“要酸的……家里的……”徐聞野一瞬間通了。還是上上周的事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