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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儀成婚以來,琴瑟相鳴,如膠似漆。兩人曾像許多傳奇中的才子佳人一樣許下百歲之好,可李靜儀卻先背叛了這個誓言。 猶然記得那夜溶溶月色下,凝著霜的窗下立著她單薄的身影。 李靜儀常會看些信件看到很晚很晚,盧子俊聰明,知道這些與朝堂政事有關,故而從不過問。要不是見她連衣裳都不記得添一件,他不會到她的書房來,也不會看到展行細心為她裹上披風的場景。 李靜儀對這樣近乎親昵的動作仿佛早已司空見慣,順從地仰起頭,可以讓展行系上領結。 展行是李靜儀的貼身侍衛,盧子俊不能過問的事,他卻知道得清清楚楚。單單是想到這一點,盧子俊嫉妒得想要發瘋。 他忍著滿面怒氣,轉身離開月色未能照拂到的陰影處,卻沒能聽見李靜儀眼神溫柔地望著天上明月,也不知是在跟誰說。 “都這么晚了,不知他睡得好不好?他近來總做噩夢,愛踢被子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設計尸骨呈堂、昭告天下的情節是段崇想要以此引展行出來而設計的,并且為結案后,因辦案過程中有損皇家威儀、處理不當而遭到貶謫做鋪墊。前世段崇因此案被貶到縣衙當小官,今生傅成璧為他保官,以此完善感情線。 起初有考慮到其中不妥,但沒想到更合適的解決辦法,就輕易放過去了。 昨晚我去跟一個朋友請教,他說自圓其說是可以,但還是太魔幻了。 古代采用糾問式訴訟模式,法官又是檢察官又是公安,可以自己查證據、定罪審判,這種案件根本不需要開庭審理。如果非要開庭,則完全可以令審判長(此案件中為刑部尚書)審查勘驗,自己證據確鑿就好。 于是早上一起來就稍微調了一下大綱,改了改文,也把新章碼出來了。給各位帶來的困擾十分抱歉。 第21章 默聲 在此之后,他對李靜儀極其冷淡。起初李靜儀還肯放低身段去哄他,可盧子俊的內心就像缺了一大塊,無論怎么填都填不滿。李靜儀沒了耐心,心思又漸漸放在政事上,兩人冷戰了好些時候。 也是這段時間里,盧子俊養下許多婢子在身邊。 李靜儀有次正撞見盧子俊周旋在這些花花綠綠的女子之間,他緊張又開心地期盼著她發一通脾氣,可李靜儀仍是那副不冷不疏的樣子,甚么也沒說就走了。 她不在乎。在盧子俊的眼中,李靜儀根本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因為于她來說,自己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他不能理解,有些高高在上慣了的人,是不會把這等她看不上的人物放在眼中的。李靜儀不會嫉妒,不是她不在乎盧子俊,而是她不在乎那些女人。 這樣令人哭笑不得的誤解令兩人的關系非但沒有一絲好轉,反而愈發僵硬。 盧子俊以前從不沾酒,便也由此沾上嗜酒的惡習。 一醉銷千愁,醉了才好。 醉了還能夢見李靜儀,兇巴巴地對他,但只要哄上一兩句,總能見她笑。他能夠抱著她,一遍一遍說著真心話,可以肆無忌憚地質問“為甚么不喜歡我了”;若是個最好的夢,還能聽見李靜儀回答“只喜歡你的”…… 夢有多好,醉后醒來的滋味就有多不好。他需要捱著宿醉的后遺癥,還要面對白天黑夜都不見蹤影的李靜儀。 可他到底只愛著她這一個女人,想到知道她生來驕傲,自然不肯輕易低頭,便就當他先認輸了又有何妨? 在一百回醉酒壯膽的夜里,他下了一百回決心,才決定去找李靜儀說個明白。 故而仍是在同樣的月夜,他來到李靜儀的窗外,手心里捏得全是汗,戰戰兢兢地透過窗縫望進去,就看見李靜儀正伏在一堆信件中沉靜地睡著了。 那會子李靜儀染上了風寒,看信件不久就覺得困怠不已,毫無防備地就睡了過去。烏黑的長發鋪陳著,瀑布一樣地流瀉下來,整個人都浸在柔軟的燭光中。 盧子俊倚著窗,不忍打擾她,靜靜地凝望著,衣袖上是燦爛的星光,只覺這滿夜里都是溫柔的寧靜。 盧子俊也是才聽說李靜儀選了個祖籍廬州的婢子要學廬州話,是想之后同他一起去聽評彈,就不用總聽個響兒了。 望著疲倦不堪的她,盧子俊才發覺自己之前行徑實在幼稚可笑,竟像個小孩子一樣鬧出這么多無端的脾氣。他想,等靜儀醒了,一定好好地同她道歉才行。 大概上天非要他不好過,讓展行不合意地出現在這里。 展行單膝跪在地上,將李靜儀那只好似白玉一樣的腳從銅盆中輕輕握起來,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上面的水珠。 隔著書案,展行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大膽,就著她看不到的地方,顫著氣息吻了一下她的腳背,力道輕得就像是一顆水珠一樣,未能引起一絲波瀾就被拂了去。 盧子俊就看著展行替她穿上了羅襪,然后將她輕抱起來,往床邊走去。中途李靜儀是醒了一瞬的,咕噥著問“幾時了”,展行低低地回答“殿下生病了,應該好好休息,今日就別看了罷”,便將她放在床上,仔細地蓋上了薄被。 展行來關窗時,盧子俊已經藏了起來。屋中的燈很快就滅了,他晾在霜夜之中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展行出來。 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在外面等了一夜,卻不知該做些甚么才好。那一晚他沒能跟李靜儀說明白,自己卻想明白了,他娶得人除了是李靜儀之外,還是個公主。 可笑的是在這之后不久,李靜儀就懷上了孩子。他們冷戰多時,盧子俊自然覺得這孩子是展行的。他還曾卑劣又齷齪地詛咒過,希望這個賤種能夠死掉。 可李靜儀那么開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開心,他終是不舍得這孩子出一點差池…… 她懷孕后的反應很厲害,每日都不好過,經常背痛難忍。他擔心著,又無能為力。當時碧月告訴他,黨參能夠安胎,但極不易得;她有些門路,于是想求盧子俊能夠買一些回來。 雖然盧子俊自己不肯放下臉面去照顧李靜儀,但每隔半個月就會買上一包“黨參”給碧月,趁機問問她的近況,再將自己從別處打聽來的懷孕時需要注意的事項告訴碧月,請她一定要小心照顧著。 他沒想到腹中的孩子會是他的,更沒想到那些安胎的“黨參”竟會殺了李靜儀。 烈烈的酒水如同鴆毒入喉,與悲痛、悔恨一樣的炙熱,燒得他滿心滿肺都快要炸裂了,冷冷的寒雨撲在面上,都不足以消減這樣的溫度。 盧子俊扶著柱子在雨中嘔吐不已,穢物摻著血絲一并吐出來,吐過了,又是一陣傷心欲絕的嚎啕大哭。他狠狠地撞在柱子上,連頭都磕破了,汨汨流出鮮血來,疼痛不足以緩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