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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長公主身邊近侍諸多,若要下手也有得是機會…… 傅成璧沉思片刻,握起手指,打算搏一搏。她對著空蕩蕩的屋子低聲說道:“展行,你就能眼睜睜看著盧子俊如此玷污長公主的清名嗎?” 玉壺一時睜大了眼,到處打量,卻未發現一個人影。 傅成璧搏得是李靜儀這個人,搏她并未以近侍之名豢養面首。如若她真是在情.欲方面放蕩無稽之人,同樣身為近侍的展行就不會對她下嫁盧子俊一事如此的意難平。 衣袍翻飛如長風鼓動,從屏風后的房梁上飛落在地的人正是展行。他臉色青白,唇上沒有半點血色,胸口鮮血順著他的指間流淌出來。 傅成璧說:“你一直想為她做些甚么,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br> 展行沒有說話,望著傅成璧的眼神好一會兒,或許是知道以后再沒有機會見到她,啞著聲音說了一句:“當日之事,對不起……” 傅成璧淺淺笑了笑,笑意卻未抵眼底。 說完,展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公堂上走去。 突然冒出的人影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刑部尚書喝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公堂!” 他欲令左右將其拿下,卻為段崇阻止,段崇示意他稍安勿躁,只需靜觀其變。 展行的眼睛都放在盧子俊身上,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盧子俊沒想到他竟然在此,慌亂扯出了一個笑容,卻十分猙獰,指著展行說道:“他,這個人,就曾是殿下的近身侍衛?!?/br> 展行跪在地下,沾滿鮮血的手一下抓住了盧子俊的衣領,咬著牙,“盧子??!” 盧子俊反抓住他的衣領,滿目怒色:“我是想明白了,你這等瘋狗,是不是因為爭風吃醋就害了她?所以才那么愧疚,想盡辦法也要讓她活過來!是不是你?!” 展行一拳打在盧子俊的臉上,狠撲過去將他死死按在地上,滿含著淚光嘶吼起來:“她只喜歡你!她只喜歡你!” 每說一句,就打一拳,盧子俊的臉很快就腫了,嘴角流下血絲來。 周遭見已大亂,趕忙將二人扯開。 展行的傷口已經完全裂開,即便穿著黑衣,也能看到鮮血將胸襟顏色染得極深。展行不斷咳著,喘息道:“她沒有……她只喜歡你……” 盧子俊似也不知為何癲狂起來,指著展行哈哈大笑幾聲,竟有些得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展行……”他起身靠過去,低聲說:“她還給你懷過孩子?!?/br> 展行掙扎著要再去打他,可教人縛著,動彈不得。他額上青筋根根突起,只能瞪著盧子俊發出憤怒的低吼聲。 眼見再跟他解釋甚么都不成,展行直接說出自己的疑問:“我見過幾次,你給這個女人一些藥包?!遣皇菫躅^藤?是不是你!” 章氏聞言一臉驚恐地望向展行。 盧子俊卻毫無畏懼,獰笑著回答:“少怨別人,是老天容不得你的賤種!孩子沒了,她也死了,你現在就像一條瘋狗四處咬人!現在是想來污蔑我了?!你能嗎!” 段崇蹙眉,凝視著章氏好一會兒,則低聲吩咐人去找一些烏頭藤來。因為之前驗尸時要對比是何種慢毒,驗尸處還存留了一些烏頭藤,故而不出一刻,衙役就將其帶到了公堂。 段崇說:“讓駙馬爺看一看,認不認得這是甚么東西?!?/br> 盧子俊掃了一眼,搖搖頭說:“我不通歧黃之術,哪里懂得這些?” 段崇再令人將烏頭藤切成片狀,遞給盧子俊看。盧子俊有些不耐煩,再看了一眼黃褐色的圓形藤片,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印象,想了一會兒,幾乎可以篤定:“黨參?好像是安胎的?!?/br> 段崇揚起眉,心下已有了答案,沉聲盤問道:“這不是黨參,而是烏頭藤?!?/br> 盧子俊一下瞪圓了眼睛:“不可能!” “本官騙你何用?駙馬爺倒不如說說,你既不通歧黃之術,為何以為這是黨參?知它有安胎之用?” 盧子俊漸漸直起背來,滿目震驚地看向章氏。章氏顫抖著手,想去拉盧子俊的衣袖,慌亂著說:“不、不是……” 盧子俊猛然驚覺,屈著腿向后退去,驚喊道:“你,是你!你騙我!” 章氏已見事實既定,無力寰轉,癱坐在地上,驚懼絕望的眼淚奔涌而出,卻沒有哭出聲。 她做婢子的,不像高高在上的李靜儀,只要皺一下眉就能惹人注目。她這等下人就是哭,哭得再大聲都沒人聽得見、沒人會在乎,所以章氏很早就不會放聲哭了。 盧子俊捂著額頭,眼睛空洞無神地四下張望,口中念念著說:“你告訴我那是安胎的藥,是安胎的……不可能……搞錯了,搞錯了,一定搞錯了!” 一句話就讓所有疑云豁然明了。段崇揚眉,手指敲著桌面,眼神愈發沉定。 展行愣了好久好久,終于明白了甚么似的,他看向段崇,說:“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br> 段崇揮手令擒著展行的人松開。展行艱辛地挪到盧子俊面前,狼一樣銳利的眼睛盯緊了他。半晌,他抬起自己滿是鮮血的手給盧子俊看,輕聲說:“你不該好過的……” “甚、甚么?” 展行摸著已經疼到快沒有知覺的傷口,無力地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何苦再騙你?” 他流著眼淚,悲哀又絕望地笑了幾聲:“殿下只愛過你一個人,她懷得是你的孩子?!闭剐兄赶蛘率?,“盧子俊,她是主謀,你就是幫兇!你殺了你的孩子,還有你的妻子!” “不是!”盧子俊狠推了他一下,紅著眼睛吼道,“騙我!都在騙我!” 他全身都在發抖,渾身怒氣都不知如何發泄,瘋了一樣地跑出去,四處沖撞著沒入人群中,一下就不見蹤影。 段崇趕緊派人去追,官兵、百姓熙攘不斷,一時間人聲鼎沸,唏噓四起。 刑部尚書一打驚堂木,如雷炸響,震得人不禁一抖。 “犯婦章氏,你可認罪?” 章氏眼神渙散,突兀地輕笑著,喃喃道:“她死仍為金玉,而我生來即如草芥。這不是罪,這是命?!彼痤^來,通紅的雙眼環顧一圈眾生百相,繼而落在刑部尚書身上:“人能不認命嗎?” 說罷,她便瘋癲大笑起來,笑聲如泣如嚎,哀綿不絕,久久纏繞在這落著寒雨的秋天。 這雨卻是比以往下得都瀟灑,一直持續到深夜也未停,好似是誰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盧子俊掂著酒壺歪歪斜斜地走在長街上,滿目都是瀟瀟夜雨。他早已喝得是酩酊大醉,不知該去向何方。 或許只有醉的時候,才能想起喝醉之后的事。他記得起,卻也記不起,往日一切如夢幻泡影,似真似假,連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哪些發生了,哪些沒能發生。 他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