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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華這才稍稍的放心下來。 她所言都是心里話。 元清于元邑而言,到底是不同的,雖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感情卻一向都很好,更何況這些年下來,宮里宮外,元清幫他的也決不在少。 在和高太后對弈的這一局里,元清怕是出了大力氣的。 來日元邑大權在握,元清就是除了慶都殿下之外,元氏宗親之中最有話語權的一個。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旦元邑不信,只以為是她惡意的誣陷元清,還要連帶著把徐明惠也潑臟了,那她可是有嘴說不清的。 她這里想的有些出神,元邑盯著她看了半天,也沒等到她說話,就沉了沉嗓音:“燕華?” 蕭燕華回過神來,目不轉睛的看向元邑:“萬歲想沒想過,今夜到承乾宮的這些人,究竟是為何而來?” 元邑一怔:“你繼續說?!?/br> “貴妃照看定妃的胎,定妃見了紅,貴妃自然要緊著過來。奴才身上好歹有個協理的名頭,貴妃都急匆匆的趕過來了,奴才總不能還窩在延禧宮中躲清靜,且您知道的,集英殿上那一場之后,奴才也沒法子再躲清閑了的?!?/br> 元邑哦了一嗓子:“這個朕知道?!?/br> “可是——”她話接的很快,又拖長了音調,“慶妃和榮昌殿下,又是為何而來的呢?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奴才心里也存了個疑影兒,就怕今夜的事情仍舊是太后手筆,所以太后才會在經歷了高贊之父子三人之事后,仍有心力來料理承乾宮的事,且來得這樣快。而至于太皇太后,怕是與奴才所想一致,唯恐今夜貴妃要在太后手上吃個大虧,才會急忙趕來……” 元邑面色微微變了變:“朕起初這是這樣想的。況且高家今夜這個虧吃的太大了,大到太后無力回天,要說此事出自太后之手,那她在經過集英的事情后,就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容……貴妃了??梢沁@么說來……” 要是這樣算起來,徐明惠和阿姊,又是為什么來的? 看熱鬧?還是湊熱鬧? 有什么東西在元邑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只是他下意識的回避了。 蕭燕華眼見他眼底閃過驚詫,卻絲毫不聽他后話題及,心下一沉:“萬歲剛才沒注意嗎?您派了旨意,說連慈寧宮都要徹查時,榮昌殿下下意識的往昭妃身旁湊了湊,可是昭妃又不動聲色的挪開了?!?/br> 這意味著什么? 阿姊和徐明惠一定是一條船上的,且她害怕這件事真的查到慈寧宮去。 她住在壽安堂,要查慈寧宮,壽安堂就也跑不了。 人在處于危險之中時,總會下意識的向自己的同伴尋求幫助或是一絲安慰,所以…… 蕭燕華反手摸了摸鼻子:“這件事,只怕同殿下脫不了干系,且看昭妃這樣的行為舉止,她也不會干凈到哪里去?!?/br> 元邑在震驚之余,立時想到了在壽康宮的時候,高太后意味深長的那番話。 她是早就料到了徐明惠一定會動手腳來害容娘的,只是她彼時并不知徐明惠會有何種舉動。 但是徐明惠城府極深,又是個心里很能藏得住事兒的人。 這回算計容娘,就算是事出突然,憑她的手段,再加上阿姊從旁相助,她也能夠做的相當完美了。 今夜看來…… 元邑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你是說,進了定妃膳食里的臟東西,是出自昭妃和阿姊之手,而太后今夜過來,不過是為了順水推舟?” “難道沒有這樣的可能嗎?”蕭燕華仰著小臉看著他,臉上滿是輕松與淡然,“昭妃是個眼高于頂的人,這一點,她甚至較皇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萬歲的心里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元邑點了點頭:“她出身不俗,徐家的名望,又絕非高氏可比擬,昔年間又有朕……”那句話他沒說出口,咳了一嗓子岔開了,“總歸她是從小養成的性子,好些人,好些事,她壓根兒不放在眼里的?!?/br> “那萬歲覺得,定妃是她會放在眼里的嗎?定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會放在眼中的嗎?”蕭燕華說著,又自顧自的搖著頭,“不會的。昭妃的為人與行事,能叫她引以為敵的,這禁庭中,不過皇后與貴妃二人而已,就連奴才,她都未必放在心上?!?/br> 倒不是她如何自謙,只是這些話,都是事實。 元邑抿著唇角:“所以定妃只是見了紅,性命無虞,且肚子里的孩子,也或許還能夠保全下來?!?/br> 蕭燕華嗯了一嗓子:“若非是奴才所想的這般,定妃這會子,怕是已經不中用了的?!?/br> 她說的是極有道理的,此事如此看來,應當非太后手筆了。 當日為了叫他廢后,太后能給自己投毒,雖然分量拿捏的很好,可毒之一物,畢竟傷身。 她對自己都能下這樣的狠手,如果真的是她要借承乾宮出事來陷害容娘,那就應該下殺手,而不是這樣的…… 元邑沉了沉聲:“是,你說的不錯,如果是太后的話,她是不會留下定妃和孩子的?!?/br> “所以……”蕭燕華眼中的光芒漸漸的褪了下去,“您真的要查,只怕查到最后,傷的是榮昌殿下。昭妃倒沒什么,她敢做這樣的事,就得承擔這個后果,可是殿下呢?” 她似乎很是無奈,一味的搖著頭:“奴才知道您絕不忍心傷了殿下,且先帝和皇貴妃在天之靈,也沒法子安心,還有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最是愛護晚輩的,您若叫她知道,是殿下伙同了昭妃,想要陷害貴妃,甚至是置貴妃于死地,只怕太皇太后受不住,要寒心的?!?/br> 是啊。 他還記得不多久之前,老祖宗還特意同他聊過阿姊,其實如今想來,老祖宗應該就是怕有朝一日他****后,對阿姊的所作所為,不愿意也沒辦法再去容忍。 天子一怒可伏尸百萬,阿姊縱然是個長公主,也無可擔待這一怒。 縱然是姐弟,可畢竟還是君臣在先。 古語便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阿姊對容娘一向是個什么樣的態度,老祖宗看在眼里,心里明鏡兒似的,所以她怕,就怕有一天他會為了容娘,跟阿姊翻了臉。 老祖宗為他cao的心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他能夠穩住朝堂了,也該叫老祖宗清清靜靜的享福頤養,難道還要為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