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0
是日日都要往承乾宮來看顧一番的。 這會子衛玉容正拉了馮嘉柔在宮里的小院子里頭轉圈兒,外頭小宮女兒掖著手疾步而來,只是臨近了兩個人身前時,才將步調放慢了下來。 衛玉容一眼掃過去就瞧見了她,頓下步子,側目看向她:“怎么了?” 小宮女兒納福做了個禮:“慈寧宮來了人傳話,說大長公主殿下進了宮,請您過去?!?/br> 衛玉容心下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便揮手打發她退到一旁去。 馮嘉柔歪著腦袋看她:“貞jiejie快去吧,慶都殿下好容易才進宮一趟,這是老祖宗的恩典,請您過去一道呢?!?/br> 衛玉容撇撇嘴:“你這邊兒……” “我能有什么事?!瘪T嘉柔嗨呀了一聲,又上了手輕推了她一下,“我倒成了最金貴的,要貞jiejie天天過來陪著?!?/br> 衛玉容其實一顆心早撲向了慈寧宮那邊,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宮外到底發生了什么,祖父和母親究竟又查出了什么,以至于未敢在密折之中詳盡表述,要隔個三兩日,才叫母親進宮來這一趟,又要做出這幅樣子…… 做了這幅樣子,自然是給壽康宮看的。 衛玉容眼幾不可見的瞇了一回,足可見這事兒是很要緊的了。 她揚了聲,帶著淺淺的笑意,同馮嘉柔又寒暄了幾句,便頭也不回的提步離去了。 等衛玉容進得慈寧宮時,才發覺,元邑也在殿內陪坐著。 她聲音很輕的咦了一聲,又端過了禮:“萬歲怎么在這里?” 太皇太后朝著她招手,示意她近前來,才一面兒笑著與她道:“他一大早忙完了手上的事兒,就到我這里來了,那會子你母親還沒進宮呢?!?/br> 于是衛玉容豁然開朗。 這是個障眼法,就是給高太后知道了,也只道是巧合而已。 可實際上,以高太后的心性,太過于巧合的事情,她必然是不會信的,只不過一時間絕不會聯系起宮外鄭恪的案子,這才能夠遮掩過去罷了。 她略提了一把裙擺,朝著太皇太后身邊兒挪過去,等走近一些,才施施然在她身側落座下來。 元邑自她進殿之后,一雙眼睛幾乎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此時見她落了座,才揚了聲開口道:“你來的也正是時候,姑母正說起宮外的事兒呢?!?/br> 衛玉容眨巴著眼睛,看向了她母親那邊去,稍稍抿一抿唇角,沒急著問話。 慶都本就正要說,自然不會拿捏拘束著,面色平靜,吃了口茶才開了口:“其實這事兒倒要五天之前說起,先前我們也說了,這案子難查的很,也足可見高氏下了功夫,把痕跡磨的很干凈,估計是事后宮里發了訓斥,他們這才收斂了起來?!?/br> 太皇太后平著聲嗯了一嗓子:“在鬧市里殺了人,壽康宮是一定會發訓斥回去的??善鋵嵞??越是差不多蛛絲馬跡,就越是有問題?!彼D了下,又看向元邑,“韋昭那邊不是說,是盜賊見鄭恪衣冠整齊,又氣度不凡,起了歹心,殺了人,貪了財嗎?” 元邑點點頭:“所以此事必定是高氏做下的?!?/br> 衛玉容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里卻有自己的算計。 若是尋常的小毛賊手腳不干凈,一時見財起意,下手殺了鄭恪,那公主府和國公府這樣下力氣去調查,怎么可能查不出痕跡來?一個毛賊而已,能有多大的本事,在事發之后,把所有的痕跡處理干凈呢? 在京城之中,有動機,又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高家了。 不過高家這個做法,實在是…… 她輕笑著,開口時語氣卻很是不屑:“高家人想遮掩,是沒想著咱們會查,若是沒人追究,韋大人一道折子結了案,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敝皇钱斎招惺?,未免也太過于肆無忌憚了些。 她深知這句后話會惹得元邑心里不痛快,便只在心中嘀咕,沒擺到明面兒上來說。 慶都那頭見他們都說完了,才自顧自的接上了前話來:“不過五天前,高家人和韋昭,大半夜的送了一輛馬車出城去?!?/br> “馬車?”元邑眉心一蹙,急切的問出聲來。 太皇太后那里也是臉色一變:“什么人?” 慶都端的是不緊不慢,轉著手腕上一只老綠滿翠的鐲,掃了元邑一回:“鄭恪的妻女?!?/br> 元邑只覺得渾身一震,毛發都要豎起來一樣。 韋昭送上來的折子,只說了是盜賊行兇,具體的還要細細的查問,才能夠結案。 可是一連拖了這么久,案子都沒了結了,他沒催問,韋昭倒像是忘了這碼子事一樣。 他本就覺得奇怪,鄭恪好歹是朝廷官員,韋昭管著京兆尹,況且已經有了九門提督換了人這檔事,韋昭怎么敢如此懈??? 然而眼下姑母一句話,叫他如夢初醒。 皇后被廢,又自縊而亡,繼后人選的問題上,朝臣又哄鬧了幾天,緊接著就是擇定了高令儀,定下了吉日,禮部和鴻臚寺又忙著籌備規制…… 這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叫人忙的是不可開交,哪里還有人能分出心神去過問鄭恪的死? 他們就是在等著這樣一個時機。 等到所有的人都松懈下來,對這件案子不那么關注了,眼睛也從京兆尹挪開了的時候,好安置鄭恪的妻女,送出京城,然后韋昭再上疏一封,將此案做個了結,從此之后,就再不會有人將案件本身,引向高家身上去了。 這一手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好極了! 元邑面色鐵青:“他們也太放肆了!韋昭身受皇恩,不到四十的年紀就做了京兆府尹,可他食君俸祿,卻絲毫不思為君分憂,真是罪不可??!” 太皇太后深吸了口氣,又長嘆一聲:“為這個生氣值當的嗎?韋昭本就是高氏一手提拔上來的,你指望他對你如何盡忠不成?” 她話雖然是這樣說的,可臉色也不曾好看到哪里去。 大陳的江山朝堂,哪里還是一派清明氣象? 黨爭不斷不說,純臣忠良之輩,又所剩幾何? 高徐二氏皆不配純良二字,剩下一個衛國公府,一個肅國公府,還有王秉之那個老家伙。 念及此,她不由感到悲戚,想先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