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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那里,她衛玉容也是掛上了名號的。 平日里對高令儀忍一忍也就算了,可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不行。 她安撫似的拍了拍馮嘉柔:“我已經叫知意帶人到御膳房去了,今天這起子奴才,是一定要發落了的?!?/br> 馮嘉柔啊的一嗓子:“不好吧?要出氣,也得告訴了萬歲或是太皇太后吧……貞jiejie為了我去得罪她,將來要是……” “別怕,我有分寸的?!?/br> …… 至于翊坤宮那邊兒,在知意帶著人雷厲風行的拿了御膳房的幾個奴才時,就有人往高令儀跟前去回了話。 高令儀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將殿中一應瓷器瓶罐摔了個稀碎。 “好一個貞貴妃,好一個衛玉容!”她面目有些猙獰,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這么急著要跟我作對——走,去承乾宮!” 她這一句話不要緊,可把旁邊兒的宮女兒嚇壞了,忙就一把攔住了她:“主子,主子!承乾宮可去不得——定妃是有身子的人,今天這件事兒,原本就是御膳房的奴才仗著您的勢,不把定妃放在了眼里,怠慢了承乾宮。這會子貞貴妃發落了那些奴才,這是正經的道理,同咱們翊坤宮可沒關系。你這樣怒氣沖沖的去承乾宮,只會吃虧呀,萬一再招上定妃,您有口說不清??!” 高令儀一揚手,打開她牽制著自己的手:“要依著你,就憑著衛氏這樣張牙舞爪的,往我的臉上打嗎?叫御膳房現在就開始籌辦十日后大宴,是我放下去的話,她現在拿了人,要發落,不是跟我過不去,又是什么?你叫我就這樣咽下這口氣不成?” “主子,你先別動怒,且好好想一想,貞貴妃素日里是這樣的脾氣嗎?她會輕易地跟幾個奴才這樣過不去嗎?” 宮女兒的這句話,倒是叫高令儀稍稍冷靜了幾分。 是,這不是衛玉容的脾氣,更不像是她會做的事。 衛玉容那個人……她做人做事,看似是菩薩性兒,可其實呢?說穿了,她是凡事都留一手,給別人退路,也是給自己留退路。 御膳房的奴才們雖然不起眼,可衛玉容也絕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輕易發落了。 她不是在給馮嘉柔出氣,她是等著自己鬧到承乾宮去,好叫自己往這個套里鉆嗎? 高令儀一擰眉:“她是故意的,想坑我?” 宮女兒頷首應了個是:“您就要位正中宮的人了,一時爭這個做什么呢?貞貴妃擺明是做了個局,這會兒八成就等著您往承乾宮去呢,到時候,把這個怠慢定妃的罪名扣到您的身上來,定妃再鬧個不舒服,只怕連太后娘娘都不會護著您?!?/br> 高令儀猛然一震,身形一頓。 她緩緩地抬眼,多打量了這宮女兒兩眼:“青黛,你怎么會看的這么透徹?” 一個普通宮女,會這么精準的分析出其中利害?會看得出衛玉容這么深的心思? 她記得,這個宮女,是內府后來才送來的,后來她覺著青黛為人本分,又沒那么多花花腸子,才調到了殿內來的。 青黛,是誰的人?是誰在她的翊坤宮,放了這樣一個“軍師”? ☆、第一百三十三章:膽怯(4000字大章) 青黛好似不吃驚一般,納福禮了一把:“除了太后娘娘,還有誰,是真的關心著您呢?” 這話說的不中聽,卻是事實。 高令儀自己心里也明白,打從進宮的那一天起,這禁庭中,真心會為她好的,不,其實就連姑母,都并不是真心為她好。 如果高家還有別的女兒,今天的這一切,還會輪得到她嗎? 榮華一身,人前顯貴,這些都是姑母給高家的,并不是要給她高令儀的。 高令儀幾不可見的擰眉:“既然是姑母把你調到翊坤宮來的,你怎么一開始不明說了?要不是我把你調到殿里來服侍,你到翊坤宮,還有什么意義?” 青黛叫她問了,也不慌,很是平靜的回道:“可是您把奴才調到殿里了,不是嗎?” 這個人,就有這樣的自信…… 高令儀哂笑了一聲,聳聳肩:“我也懶得問你那么多,只一點,貞貴妃今次行事,是明著跟我做對了,十日后就是立后大典,憑她往日行事與為人,你覺得,這是她自己的主意?” 青黛這回反倒愣了下:“主子您覺得呢?” “我倒是覺得……” 高令儀心里其實很不解的。 青黛是姑母安排過來的人,若不是壽康宮的心腹,姑母也不會輕易放到她身邊來,這樣算下來,青黛不會坑她,更不會瞎給她出主意。 只是她還是不大能夠相信,衛玉容這樣氣勢洶洶的發落了御膳房的幾個奴才,就是為了給她設套等著她來鉆。 且不說衛玉容是不是這樣的人,只說如今她立后在即,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姑母那里都不會任由她胡來。 衛玉容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又怎么會這么賭一把呢? 萬一她不上套,衛玉容今次不是白把自己暴露出來,難不成等著來日姑母與她過不去嗎? 還是說,因為有慈寧宮在,衛玉容就這樣有恃無恐? 她越想越是覺得古怪,便收了聲,不知道要怎么去回。 其實她知道,有些話不是青黛一個奴才好說出口的,所以便有心引導著她來說。 青黛的意思,無非就是,這次衛玉容為她設下的這個圈套,是慈寧宮太皇太后的手筆。 可是立后已成事實,中宮之位已然是她的了,太皇太后當日不曾阻撓,如今又何苦這樣把衛玉容推出來? 于是她不愿再說下去,便只是斜了青黛一眼。 青黛自然瞧見了,咬了咬牙:“主子,您……” 然而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外頭遙知打了簾子入內來,快走幾步就進了高令儀身前來,一揚聲,回話道:“主子,貞貴妃過來了?!?/br> 高令儀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下意識的看向青黛,就見青黛也是秀眉微微蹙攏了一回。 她不到承乾宮去尋衛玉容,衛玉容反倒跑到她的翊坤宮來了? 高令儀冷哼一聲,不屑似的嗤了一回:“她來做什么?” 遙知縮了縮脖子,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