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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冷笑一聲,“我本來也沒打算,接受了她的好意?!?/br> 季蘭便很是吃驚,啊的低呼了一聲:“您別嫌奴才多嘴。先前你請貞貴妃出面幫您在萬歲面前說話,后來這一個月,萬歲果真冷落咱們延禧宮,看起來您是如了愿的,可眼下又如何呢?”她略頓一回,抿唇想了會兒,“前有昭妃,后有皇后,要奴才說,您橫豎是躲不過去的?!?/br> “躲不過去又如何呢?”蕭燕華好似漫不經心,嗤一聲,“她來示好,我就一定得偏向她嗎?要真是躲不過,我倒寧可幫著貞貴妃?!?/br> 季蘭飛快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顯然有些困惑,而她也果真問出了口來:“奴才知道,您跟貴妃是打小長起來的情分,可是奴才不懂,怎么非要是貴妃呢?” 在她看來,就算沒了皇后,也該是翊坤宮或是長春宮,無論如何是輪不到儲秀宮的。 太皇太后雖然能護著這位貴主兒順遂,可要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位老祖宗,還真能熬得過高太后嗎? 若是沒了太皇太后的庇佑…… “她才是最能安順的一個人?!笔捬嗳A雙手一抬,略一攏,對插著放在了脖子下頭,調整了下姿勢,又似乎不太愿同季蘭說再多,“往后你就懂了,皇后的事兒你就當沒聽見,我也當不知道,外頭都吩咐好了嗎?再有人來,一概不見?!?/br> 季蘭欲言又止,終究壓下了心中的疑惑,站在旁邊兒點點頭:“都吩咐了,才剛連翡翠都打發走了,底下的奴才們知道輕重的?!?/br> 蕭燕華便安心的合眼小憩,再不去提這檔子事兒。 卻說此時的慈寧宮中,一連三四日都不見人影的元清,正端坐在太皇太后的床邊,打隨珠手里接過青花的小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 藥是新煎的,手捧著碗還有些燙,元清略蹙了眉,嘶了一聲。 衛玉容在旁邊兒看著,幾不可見的撇了一回嘴,就想上手把碗接過來:“還是我來吧?!?/br> 元清卻沒聽見似的,側了側身,躲開她的手。 衛玉容伸出去的手,極為尷尬的懸在半空中,又見元清一臉的堅持,只好訕訕的收了回去。 太皇太后眼底有不悅閃過,卻沒急著訓斥誰,只是輕咳一聲:“容兒,你跟隨珠去小廚房瞧瞧,叫她們做個菱粉糕,這半天也沒動靜?!?/br> 隨珠掖著手往后稍退兩步,等著衛玉容動作。 衛玉容知道這是有話要跟元清說了,又想著元清剛才的舉動,臉上也沒什么好顏色,噯了一聲應下,做了個禮,就領著隨珠一道出門去了。 元清努著嘴,小聲嘀咕著:“看把您心疼的吧?!?/br> 太皇太后一眼橫過去:“好端端的,你做臉子給她看干什么?” 元清手持著配套的青花小勺,舀了一勺子的藥汁,就著手吹了吹,一面往太皇太后嘴邊送,一面無所謂的回:“誰給她吊臉子了。我在您跟前侍奉,伺候您進藥,要她來賣這個乖巧嗎?” 太皇太后搖搖頭,一口藥進了肚,舌尖便只剩下苦澀:“你一連幾日不見人影,何曾到我跟前來問個安好了?容兒這幾天日日在我跟前侍奉,方才你接了碗,是不是燙著手了?她是在你面前賣乖嗎?偏你這么多心思?!?/br> 元清端著碗的手一頓,換了一副撒嬌的神色看向太皇太后:“您也忒偏心,這就幫著外孫女兒,數落起我來了?!?/br> 太皇太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伸出手去:“把碗給我?!?/br> 元清一愣,不明就里,卻沒忙著遞過去:“還燙著呢,我伺候您……” “你這么一勺子一勺子的喂,是嫌我成日吃藥不夠苦嗎?”太皇太后白她一眼,開口時很是沒好氣的。 元清一雙杏眼閃了又閃,看看她,又低頭看看手上端著的藥,吞了口口水,遞了過去。 太皇太后接下碗來,實際上這個熱度,她是能受得住的,于是心里更是長嘆,挪開眼沒再看元清,手一揚,一碗藥就全進了肚子里去。 元清這會兒又機靈了起來,站起身來,往桌案旁挪過去,端了那碟早就備好的蜜餞來:“你醒醒味兒,緩一緩那個苦?!?/br> “你啊——”太皇太后把碗遞還過去,捏了幾顆蜜餞,直到嘴里的苦澀稍退,才又開口,“這兩天跑哪里去了?我聽隨珠說,你成天不著壽安堂。前幾日。你皇姑進宮,你也沒見上一面,她還問你來著,晚膳在我這里用的,都沒等到你回宮來?!?/br> 元清面上尷尬一閃而過,嘿的干笑兩嗓子:“您心里其實都清楚,干嘛非要問我這個?!?/br> 太皇太后縝著臉:“你不說,我也知道。頭一天高氏領著小高氏來我這里鬧起來,你就去了一趟景仁宮,緊跟著,皇后就給容兒出了這么個主意,叫把讓哥兒送出宮去。我下了懿旨,高氏沒法子反駁,這口氣,只能暫且咽了。這兩天呢?小高氏日日悶在宮里,連面兒都不露,慶妃早就抱病不見人,昭妃看著是沒動靜,實際上——”她拖長了音,端著審視打量元清,“你天天往長春宮跑,打量著我不知道呢?” ☆、第五十九章:勸告 元清吸了吸鼻子,撇撇嘴也不知低聲的嘟囔了一句什么話,在太皇太后還沒再次詢問前,清了一把嗓子,先開了口:“您肯定知道,我是特意躲著皇姑的,”她低垂著腦袋,捏著自己的指尖,眼神盯在指頭上,甕聲甕氣的,“皇姑那天去了壽康宮,我想她一定也會知道,我一大早就去過景仁宮,所有的事情,起因很可能都在我,公主府被拖下水來,我是最撇不干凈的那一個?!?/br> 太皇太后的面色至此才略舒緩了些,無力地低聲問她:“你怕她罵你?” 元清騰地抬起頭來,唇邊是無奈的笑:“她是我的皇姑這不假,可她更是玉容的親娘——”她抿唇,拖長了尾音,深吸一口氣,“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她是做長輩的,我沒法子質問她,可我也不愿她站在我的壽安堂中,指著我的鼻子說教?!?/br> 果然——太皇太后心內長嘆不已,盯著元清的眼睛緊跟著就瞇成了一條縫。 皇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能夠叫人省心的。 “榮昌,我把你留在宮中,是怕你一旦出宮去建府,會有所不測,這是我愛護你的一顆心?!碧侍舐曇粲挠牡?,話也不重,可就是字字句句全砸在元清的心尖上,“你說得對,各人有各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