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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后阿池你有了自個的小娃娃……” 說起這句話,眼前似乎就能窺見那個場景。 威嚴的,在史冊上已足夠顯耀后世的曦太宗臉上突然就流露出了幾分惆悵。 他摸著最疼愛的小兒子的腦袋,又捏了捏他軟乎乎還不能牢牢握住筆的手指,目光終于能迎上小謝寧池懵懂的眼眸,告訴他這讓人心中發澀的事。 “父皇恐怕等不到看你成親生子的那一日了?!?/br> 謝寧池心中一澀,忍不住要邁步過去再握一下父皇空懸在半空中瑟瑟發抖的手,就突然感覺到腿窩一熱,他空著的另一只手里塞進來一只軟乎乎的小爪子,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將他往后拽了拽。 回過頭,看見的卻是一個與他肖似了七分的小娃娃。 就是那雙最不像他的圓溜溜的大眼睛,都莫名地讓他覺得熟悉。 謝寧池抬腳過去的腿不知為何,突然就邁不動了。 他只聽見那個小娃娃拼命地扯著他的手,眼里包著淺淺的一彎淚,撅著小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父王,母妃又不準我吃糕糕了……” 謝寧池喉間一梗,情不自禁地伸手按上那雙眼睛,半晌才從嗓子眼里擠出一句完整的話,壓著幾欲噴涌而出的萬般情緒,“你母妃人呢?” 他這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個聲音隨著愈近的腳步聲一起到來,“謝三兩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瞧我慣不慣你那糕點只要一口的臭脾性!” 人影被日光投射在房門口,眼看著下一步就要走到他面前來。 謝寧池猛地大喘了一口氣,卻嗆著了不知從何時開始屏息的自己,悶咳了一聲,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正好看見了懸在他上方的人影。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人的手,卻只能沙啞地喊了一聲,“金寶?!?/br> “衣兄你醒了?” 傅挽原本撤開的身體又傾斜回來,一只手自然地落在了謝寧池的額上,“衣兄你覺得怎么樣?你這一受傷就接連著睡幾天的習慣是怎么回事,嚇得我還以為你受了多重的傷?,F在還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肚子餓不餓?躺得酸不酸?” 傅挽問了一疊,收回手按在自己額上,確認溫度沒有太大差異。 謝寧池一直默默瞧著她的動作,在她抬眼看過來時,問出了那個在他徹底昏睡過去時出現在腦海里的問題,“小耳朵是誰?” 他存著這個問題已經好久了。 好像傅挽不管遇見了誰受傷,第一反應喊的就是這個名字。 信任得讓他疑惑,也讓他嫉妒。 傅挽卻沒料到他一醒過來問的就是這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恩”了一聲去看謝寧池的神色,突然就覺得熟悉得厲害,一句話脫口而出。 “衣兄,你不會連這種醋都吃吧?” 有過之前扶琴吃醋的先例,傅挽這次確實一點就通,聽出了這簡單問話里藏得極深的醋味,被逗得眼睛都彎了,忍不住就手癢去捏了下謝寧池的臉,嘴里嘖嘖了兩聲,“看起來,在衣兄心目中,我也是很重要的?!?/br> 這種模糊的感覺,在他住進傅家之前,傅挽就有所感覺。 她雖對許多事都不甚在意,但其實卻很看重自個圈定的圈子,就像她對待家人與外人,里外分明,一般的人連半寸都別想踏進來。 可當時決定讓衣兄住進傅家時,她猶豫的時間短得讓自己都驚訝。 就算驛館條件不好,她若只是單純地想給衣兄換個能取暖的地方,城里就有不少,絕不是只有住進她家中這一個選項。 只是在說出決定的那一瞬間,她就只產生了這么一個念頭。 就像現在謝寧池當著她的面喝這種醋,她居然還會覺得他有些可愛,甚至忍不住上手去摸了他的臉。 謝寧池聽見她那話,耳廓突然就一熱,讓他不自覺就往枕頭里藏,別開眼扯開話題,“我剛才醒來前,做了一個夢……” “喔,”傅挽看出他的窘迫,好心地不再逗弄他,順著接下去,“夢見了什么?” 謝寧池先是松了口氣,轉過來卻又僵了臉,“……忘了?!?/br> 實在是他那臉色在瞬間驟變得太快,傅挽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帶著笑音去幫他將被子攏了攏,“沒事,那你可以吃點粥再喝完藥,嘗試著睡著了再夢一次?!?/br> 冬日的被子沉,她背后有帶著傷不好用力,傅挽拉被子時就彎下了身子。 距離太近,謝寧池聞見了從她身上傳來的一種極淡極輕的香味。 他覺得有些熟悉,而凝神去想,卻又想不出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頭疼得厲害,本來不想更新的,想到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可愛,還是忍著疼寫了一更…… 臉疼得都要習慣了,另一本,今天又更新不了了………… 第53章 墻角梅花 每天折騰著敷藥, 傅挽背上原本就不算深的鞭傷終于好得差不多了。 被困在房間里懶怠了幾日,連要看的賬本都被傅十搶了大半,幾日空閑下來, 傅挽卻是各種不適應。所以扶棋剛說完她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她就跟被卸了籠子的鳥雀似的,走向院子的腳步都快飛起來。 正好前幾日瞧見院角有株臘梅已經長滿了花苞,傅挽在外轉了圈, 就循著記憶走了過去, 湊到已經全開了的臘梅上,去嗅那帶著寒氣的冷香。 昨日下的雪還未化, 白雪襯著紅梅,倒像是雪膚美人的紅唇。 想到如今還被困在房間里養傷的另一位病友, 傅挽特意挑了幾支開得好的紅梅折了,踏著一串的雪印, 徑直進了謝寧池半敞著的房門。 “衣兄,給你送個好景來, 你要不要瞧瞧?” 謝寧池養傷與她養傷,全然就是兩個模樣。 她窩在房間里時,即使有人照顧也會相當懶怠, 借著裹著厚重的裘衣能擋住某些不想被人發現的事實, 整個人都像只水母一樣軟著。 而她推開門瞧見的謝寧池, 頭發如往日般束得一絲不茍,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整個人在桌前坐得筆直, 低頭情皺眉頭看著眼下的紙,好似兩天前半死不活地砸在她身上暈死過去的人完全不是他。 聽出熟悉的腳步聲,又感覺到她奇怪的停頓,謝寧池停下手中的筆,抬頭朝她看來,“門口風大,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傅挽轉身將開著的半扇門關上,又將手里的花瓶擺到了桌上,伸手正好接住謝寧池握著的毛筆尖上將墜未墜的一滴濃墨。 謝寧池順著她的視線低頭去瞧穩穩地落在她食指指腹上,將那瑩如白玉的手指襯得更加雪白的墨水,眼里露出了幾分迷惑。 接這滴墨水做什么? 污了紙,待會兒他再重新寫一張便罷了。 傅挽看見他那略帶迷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