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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腿動到極限,逆著風向前沖刺,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盤踞不去:他必須警告大家。草地摩擦著他的靴底,呼吸吐出的白煙在眼前飄散。周圍的寂靜只能用詭異來形容,根本沒有任何光線能照亮他眼前的地面,但體內哭號的直覺并沒有停止。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他在沖過廚房的窗戶后開始減慢速度,手已經伸向木制的門—然后他所有的感官都開始對他做出絕望的警告。門半開著,鎖掉在地上,碎裂成無用的廢鐵。他從門縫中看見一只穿著靴子的腳,而里面傳來隱約的聲響。‘溫莉,不要!’阿爾危急的叫喊在裝了消音器的槍聲響起后嘎然而止。愛德的腦袋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的行動,撞開門后半摔進房間里。他像憤怒的野獸一樣露出牙齒,兇惡的瞪視著離他最近的陌生人,完全沒考慮周圍的情況就向那人撲去。他有著突襲的優勢,而這已經足夠將那個人拿下。愛德粗暴的捉住他臟亂的頭發,狠狠的把他的頭往地磚上一摔。男人的頭腦在猛烈的撞擊下暫時關機,在愛德猛烈的攻擊下失去了意識。毫不遲疑的行動,逼迫自己的身體進入平常行如流水的戰斗姿態,不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原本應該是這樣的。阿爾大聲的警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多停頓了一秒。‘不可以,哥哥!他們的目標是你!快逃…!’一個蒙面男在阿爾布滿瘀青的臉上狠揍一拳,而他緩緩軟倒在溫莉身邊,像破碎的娃娃一樣癱在地上。愛德的呼吸似乎哽在喉嚨里—他看見了地上的血跡,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他知道的只是世界上他最在乎的其中兩人受了傷—說不定已經死了—而那都是他的錯。恐懼和憤怒將他吞噬,眼中像要冒出火光似的盯著眼前剩下的四個軍人。通往其他房間的門被人用鍊金術封鎖起來了,而他極度懷疑那是阿爾為了保護屋子里的其他人所做的,卻將自己與溫莉也所在里面。不過那不重要。他們的目標不是將軍們也不是其他士兵,而是愛德。在他身后,有人關上了后門。一個人隨性的將手中的左輪手槍指著阿爾失去知覺的身體,臉上露出勝利的表情?!瘎e動,不然你會后悔的,’他懶散警告著,露出殘酷的微笑和斷裂、冒著鮮血的門牙?!覀儽幻畈荒軞⒛?,但他們呢?’他嗤笑著?!翢o價值?!?/br>‘混蛋!’愛德咒罵著,怒火在體內亂竄,緊握的拳頭不住顫抖著?!疶MD混蛋。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有什麼東西捂住他的嘴,打斷了他無力的威嚇。他的本能強烈的要求他去掙扎—反擊,掙脫,然后把這些混蛋全殺了,但是他的手臂也被緊緊禁箍在他身后。他踢向身后的人,試圖讓那人松手,但慌急中深吸的一口氣就足以讓他發現自己的錯誤,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怪異濃烈的甜味充斥了他的口腔,讓他不禁作嘔。他的頭從疼痛變成暈眩,神經變得麻木,滲透他的身體延伸到四肢。他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臉上的驚慌成反比升高。腦部的運作變得越來越緩慢,而在視野化為黑和灰的漩渦時他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只能任由其中一個持槍的男人扯住他的頭發將他拉得轉過半邊,查看他的眼瞼后對他的同伴點點頭。‘走吧,我們已經讓柯爾等得夠久了?!?/br>天旋地轉。好像有人把他扛在肩上。愛德的眼睫毛緩慢的顫動著,他想要反抗,但他一點力量都沒有,沒辦法踢、咬、甚至連叫罵都變成不可能的任務。他的身體已經什麼都不剩了。第二十章完結~!第二十一章~一聲刺耳的嘎搭聲劃破天際,像幽魂一樣飄渺但又震撼人心。羅伊的額頭上沁出冷汗,嘴唇乾燥,心臟提到了喉嚨,默默的倒數十秒,一切都取決於這短短的幾秒鐘。不管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只能大吼著快找掩護的指令,把屋頂上的狙擊手拖進室內,然后等待結局的降臨。他不知道愛德在哪里。羅伊只能盲目的祈禱他已經回進屋里來了。冷靜和邏輯早已消失,被死亡的恐懼粉碎成灰燼。他幾乎可以聞到空氣中強烈的恐慌,每個人的呼吸都短暫而急促,他們沒辦法和這種東西戰斗,只能暗自祈求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神保佑著他們,希望炮彈的威力只足夠破壞墻壁,而波特蘭和他的人沒膽子發射第二發大炮。愈來愈高的音符抵達了頂峰,在耳中回蕩著,像是死亡的鐘聲,最后碰的一聲:啟動裝置被按下的聲音。羅伊全身的骨頭隨著它的力量喀喀作響,不由得屏住呼吸。蒙住耳朵,抱著頭,閉著眼,他仍然感覺到炮彈狠狠的和石墻相撞。根本不需要聽見炸裂聲—也不可能聽不見吧—爆炸的氣流襲向房屋,脆弱的玻璃窗根本擋不住席卷而來的暴風,像透明的鉆石一樣飛散。門閂和墻壁危險的晃動著,天花板上的灰塵全落了下來,原本華麗的吊燈現在搖搖欲墜。但是大宅依然矗立著,驕傲而紋絲不動。羅伊抬起頭來,舉起一只手叫周圍死里逃生的軍人安靜。傾聽著黑暗里的動靜,從些微的雜音拼湊起波特蘭下一步的計畫。瓦片崩落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他可以聽見模糊不清的命令和叫喊聲,焦急而且雜亂無章。那個將軍想要盡快畫上句點,似乎知道時間已經不多。愛德說對了一件事:在城市邊緣發生的爆炸會在第一時間讓軍警全力投入調查情況。消防車、救護車、還有調查員,說不定已經有人打了電話給國會會長,說城里有緊急狀況呢。波特蘭或許有一堆藉口,但那絕對無法杜絕接踵而來的問題。如果他想要干掉阿姆斯特朗公館里面的人,那他最好快點。‘菲力,’羅伊急促的說,’叫所有人回到原本的崗位上。在他們到房子里前能擊中多少就擊中多少。我們會處理掉剩下的。哈伯克,你帶上六個人跟我來。全部人都聽好,在我說可以之前絕對不要到一樓,那里布滿陷阱,而我需要在不必擔心其他人的狀況下發動它們?!?/br>羅伊停頓了一下,心里萌生少許罪惡感并補充道,’法爾曼,去找愛德。他大概可以派上不少用場?!@并不完全是實話,就算是,阿爾也會起到一樣的效果,但他才不在乎別人會怎麼說。沉重病態的惡心讓他的胃翻絞著,而只有愛德的身影能將它驅除。如果有必要的話,他晚點會為自己的舉動想出藉口的,但他現在必須先解決眼前的大問題。站起身來,他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向另一個房間的窗戶移動。狙擊手的槍聲會讓他知道波特蘭下令攻擊的時間,不過他也想要看看他們到底面對著什麼。小心的繞過地毯上的碎玻璃,他將手放在窗臺上向外窺視。他并不希望夜里的微光曝露他的所在:他一定會在瞬間被打成蜂窩。不過他顯然是白擔心了,陰暗的屋子是他完美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