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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難言的痛苦。 然無論有多艱難,慕婳始終笑對人生,灑脫驕傲,不曾畏懼,亦不曾屈服。 陳徹一瞬間再無法從眼前的女孩子身上移開目光。 “母為子強,有這句話在前,做母親的人就可毫無顧及的傷害別人,展現世間最珍貴的母愛?” 慕婳根本沒看陳四郎,盯著手指上的繭子,喃嚀道:“我們一樣可憐呢,都是她們顯示至真至純母愛的犧牲品?!?/br> 小慕婳比她更可憐。 她戰死是自己得選擇,心甘情愿拿用自己的性命換西北十幾年的安寧。 倘若她不樂意,那群人算計不到她頭上,然小慕婳的靈魂被偉大的母愛吞噬了。 以她一生的凄慘證明,別人的母親到底有多疼孩子! 陳母愧疚得幾乎抬不起頭,不僅利用宛城百姓對慕婳的芥蒂,還利用了侍母極孝順的四郎: “倘若我不裝病,裝著被你所傷,四郎……四郎也不會認為是你霸道蠻橫的人,且看不起陳家。慕小姐,我……我只是一個做母親的,盼著兒子能走得順暢一些,盼著四郎能入程門門下?!?/br> “夠了!” 陳四郎大聲喝止母親繼續說下去,一向精明干練的他竟然被至親玩弄蒙騙。 慕婳眼睫低垂,濃密的眼睫似能擋住陽光,亦能擋住任何人的窺視。 “您先起來?!蹦綃O受不了年長婦人的跪拜,她亦沒有資格代替小慕婳接受陳母的歉意。 “不,您不原諒我,我不起身?!?/br> 陳母向慕婳道歉,卻是一直望著自己的兒子陳徹。 慕婳固然令她膽寒,然她怕四郎生氣動怒。 陳母看得出慕婳是講道理的,并非傳聞那般驕橫,不順心就打人或是以勢壓人! “我說過,不可能原諒您。這同你是不是跪著,或是跪多久沒有任何關系?!?/br> 慕婳嘲諷般勾起嘴角,“陳四郎,你就放任你母親逼我?” “娘,起身吧?!?/br> 陳徹不愿意讓慕婳再看輕自己,手臂用力把陳母攙扶起來,陳母還欲掙扎下跪,只聽兒子不清不淡的說道:“您再跪拜下去,我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償還慕婳了?!?/br> “不,不,四郎,你不能這么想啊?!?/br> 陳母撲到陳徹面前,抓住兒子的雙臂,淚如雨下,慌忙勸道:“你死了,讓娘靠哪個?” “您同我爹先出去吧,我單獨同慕小姐說兩句?!?/br> “不行!” 陳母使勁搖頭,“旁得事,我都聽你的,這件事……這件事你得聽娘的話,其實咱們也是被人利用了,真正使壞的人是……” “您不可能見到永安侯夫人?!蹦綃O一句話堵住陳母的狡辯。 從頭到尾她不僅沒見過永安侯夫人,甚至連永安侯府真正大管事都沒見過一面。 只是她聽說永安侯府有意為慕婳招婿,慕婳有靜園做陪嫁,想著兒子若是靠上永安侯府,仕途可期。 她遠房表妹就在永安侯府當差,說起侯府的富貴來,聽得陳母心馳神往。 慕婳在宛城名聲是不大好,比起慕婳帶進陳家的嫁妝和好處,慕婳些許的小姐脾氣也不是不可忍受。 橫豎進陳家的門,就是陳家的媳婦,四郎站在她這邊,還怕慕婳對丈夫和婆婆無禮?不服管教? 她走通表妹的門路,同永安侯府慕婳定下親事,期待種種好處,兒子仕途順利,成為程門學子。 誰知風云突變,兒子胳膊摔斷了,慕婳便嚷嚷著退親……陳母被慕婳爆仗般的言行嚇到了,連忙進京去找自家表妹打聽,卻聽到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慕婳只是侯府的義女,上不得臺面,出身更是卑賤,是夫人好心才收為義女的,更在京城惹下滔天大禍。 這般聲名狼藉,得罪京城貴人的媳婦,陳母怎么可能再接受她? 幫不上四郎,還會連累四郎不被貴人們待見。 慕婳這是要毀了陳家所有的希望,毀了她的兒子。 即便沒有那幾張銀票,陳母也不打算再結這門親事了,再一次聽了表妹的建議,把嫌貧愛富的污名扣在慕婳頭上,以此證明陳四郎的無辜清白。 如此以后四郎也更容易結親。 事情的確按照陳母的計劃發展,慕婳聲名狼藉,人厭狗憎,然慕婳突然轉變,令陳家再沒討得任何好處。 兒子好似同她離心了。 陳母神色恍惚,絮絮叨叨說著經過,好似想證明她的無辜,即便她曾經犯了錯,也是可以原諒的,畢竟她也是被人陷害,受人蠱惑。 慕婳漫不經心般聽著,陳母不說這些內情,自己也能推測出八九分。 只是永安侯夫人就是簡單想毀掉慕婳的名節? 她能這般輕松放過慕婳? 陳徹眉頭緊緊鎖在一起,著實聽不下去母親的諸多狡辯:“給兒子留點臉兒,娘,當兒子求求您,您出去行不行?” 說到最后,語氣里帶著幾分哀求。 陳父看了看云淡風輕的慕婳,拽了陳母一把,“我們聽你的,你好好同慕小姐說說,我和你娘做牛做馬償還她還不行?科舉將近,寒窗苦讀十余年,四郎不當自誤?!?/br> “慕小姐不會在意我的性命,亦不會讓你做牛做馬?!?/br> 陳徹自嘲的一笑,慕婳看不上自己! 第四十三章 建議 陳父陳母松了一口氣,只要四郎不把性命賠給慕婳,情況就不算太糟糕。 兩人互看一眼,從彼此眼中見到如卸重負,互相攙扶著走出門去,他們并沒見到兒子眸中的凝重和一閃而逝的惋惜。 “娘,您就讓慕婳同四弟單獨在屋里?” 陳三嫂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好奇般詢問,向正堂瞄了一眼,想要進去一看究竟,“慕婳一身怪力,四弟吃虧怎么辦?” 不知從何時起,陳徹兩位嫂子,已改口叫四弟了。 陳母覺得這樣稱呼挺親近,也就沒多言,畢竟五個兒子去了三個,兒媳婦改嫁一個,剩下兩個兒媳婦幫她忙里忙外,cao持家務,織布洗衣,為陳家付出良多。 兒媳婦能為兒子守寡,她已經很知足,尤其是三兒媳婦年輕貌美,嘴巴又甜,孝順溫婉,陳母偶爾露過口風把她留給四郎。 當然,她只是稍稍透露意圖,讓兒媳婦有個盼頭,其實心里她更愿意四郎娶黃花閨女,名門貴女。 “三嫂說得對,四哥在慕婳面前會吃虧的,萬一傳揚出去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四哥只能娶慕婳了?!?/br> 陳小妹記得方才兩位嫂子的建議,抓住陳母的衣襟,耍賴嬌纏道: “我不想慕婳做我四嫂,她一點都不好,總是……還愛打人,根本配不上我四哥,娶慕婳還不如娶三嫂……” “住嘴!” 陳四郎在正堂中喝止道,“休要胡說!” 陳母立刻用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