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公爵大人!”納塔爾翻身下馬,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股怪異的氣氛,他奇怪道:“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奇怪?”仆從這才發覺他的穿著,連忙低下頭。“子爵閣下昨夜病了,現在夫人、管家和大部分侍從都在里面守著,沒能迎接……”不等他冗雜的客套話說完,納塔爾就急匆匆地把一雙手套扔進他懷里,直沖沖地往里走。“公爵大人!這,會客廳在這邊……不,您不用——”旁的仆從沒有跟著伯德出門過,自然就不認識納塔爾,而聽見了公爵這個稱呼的,也都被這個名頭唬住了,沒能反應過來,于是就這一人獨獨阻攔,這點力道對納塔爾而言形同虛設,他毫無障礙地就闖進了主人家的正屋。他沖進去的動靜不算大,可絕對算不上小,里斯本夫人蹙眉,聽著外面仆從的聲音,向身邊的女仆吩咐道:“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女仆探頭去看了眼,小跑回來附耳道:“夫人,是一位先生闖進來了?!?/br>“誰?”里斯本夫人勃然大怒,“那些守院的人呢?大白天的都在睡大覺嗎?”女仆煞白了一張小臉,唯唯不敢語,縮著肩膀瑟瑟發抖。不等里斯本夫人繼續發作,那個膽大妄為的闖入者就出現在了二樓的走廊,里斯本夫人糾緊了手里的絲綢手帕,站起了身。“公爵大人,你真的不能去——”納塔爾停得猝不及防,仆從一個不小心,差點直直撞上去,等他抬頭,原來不用再攔了——因為沒有意義了,納塔爾已經徹底闖入了。“夫人……”仆從瑟瑟低下頭,告饒道,“對不起,我……”里斯本夫人聽見那一聲公爵大人已經猜到了來者是誰,掃了一眼納塔爾的模樣,厭惡地轉過視線,冷漠道:“去給公爵大人取一套正經的衣服來?!?/br>仆從唯唯應是,里斯本夫人冷冷補充道:“別忘了去領罰?!?/br>納塔爾理了理衣領,他倒不覺得自己這身有什么問題,除了臉蛋脖子和手,就沒有哪兒再露rou了,只不過……他看了眼已經紅著臉眼神到處飄的女仆們,還是沒有對里斯本夫人的話發表任何意見。“我聽說伯德病了?!背鲇诙Y儀,他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說話,不與女眷靠得過近。“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崩锼贡痉蛉瞬焕頃??!澳饶壤?,帶公爵大人去會客廳等候?!?/br>“我是來見伯德的?!奔{塔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里斯本夫人門口的那扇門,“我要見他?!?/br>里斯本夫人憋著滿腹怒氣,冷聲道:“娜娜莉,我是不是叫不動你了!”名叫娜娜莉的女仆嚇得渾身一抖,小步走到納塔爾身前,小心翼翼道:“公爵大人……”納塔爾不為所動。兩人正僵持著,那頭房門突然開了,白發蒼蒼的醫生佝僂著背出來了,他眼神不好,此時鼻梁上沒架琉璃鏡,沒注意到走廊另一頭還有個陌生人。“夫人,”醫生直接開口了,“子爵大人的情況不太好,他現在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跡象了?!?/br>“藥不起作用?”里斯本夫人一手按在自己胸口,她覺得今天束胸衣恐怕束得太緊了些,叫她呼吸不暢,幾欲暈厥。她這一晃神,竟然就叫納塔爾一把推開了攔在臥室門口的人,闖進了臥室。“攔住——”里斯本夫人一句話沒說完,就倒在了身后侍女的懷里。醫生嚇得立即上手檢查了一番,一時間兵荒馬亂,納塔爾留了一絲心思在門外,理智上知道,這時候將一位暈倒的婦女留在門外一點都不紳士,更何況這位女士還是心上人的母親,但是——他看著深陷在床鋪中的青年,又聽見醫生在門外喊到,里斯本夫人擔憂了一夜,擔憂之下才暈厥過去了,心神一松,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了床上這安安靜靜的人。伯德的臉頰呈現病態的殷紅,雙眉緊促,嘴微張著艱難喘氣,納塔爾輕拍他的臉頰,入手都是guntang的溫度。“伯德?伯德?”納塔爾連連呼喚,“我的小鳥?你醒醒?別嚇我,好嗎?”一旁站著的仆從根本不敢攔他,只能看著他一會兒伸手進被窩里試溫讀,一會兒又伸手在伯德額頭臉頰脖頸挨挨碰碰。伯德似乎是被sao擾得不耐煩了,總算是艱難地睜開了眼,可也只是瞇了一條縫。“唔……納塔爾?”伯德像一只撒嬌的小貓似的小幅度地蹭了蹭頰邊的大手,咕噥了兩聲,“你好煩啊……”緩過勁兒的里斯本夫人被攙扶著進房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眷戀地歪著臉窩在野男人的手心里,差點沒把她氣得又厥過去。===第二十一章盡管里斯本夫人十分不待見納塔爾,稱得上是極度厭惡了,但懾于他的權勢——更重要的是伯德的病情,里斯本夫人不得不寬容大度地接納了這個惹人厭的勾引者。伯德的病情幾日里來一直反反復復,好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對納塔爾呼來喝去順便再對里斯本夫人撒撒嬌,壞的時候只會在納塔爾輕拍他臉頰呼喚他的時候哼哼唧唧地磨蹭兩下,在病中,他欺軟怕硬的驕縱性格簡直毫無遮掩——這倒不是說納塔爾比里斯本夫人脾氣要更軟和,但對于伯德來說,里斯本夫人能硬起心腸不顧他的意愿去維護里斯本家族的榮譽,而納塔爾卻只會無奈地接納他亂揮舞的爪子,乖乖受著,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也只能欺欺納塔爾了。里斯本夫人被氣得再多,依然會在看見自己兒子沖著那位公爵大人撒嬌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氣以防自己真的暈過去。這也讓伯德好幾次睜眼瞟見里斯本夫人時被嚇了一大跳,不過他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里斯本夫人卻沒法氣習慣。她不趕走納塔爾的緣故,除卻當真拿這位厚臉皮卻重權勢的公爵沒辦法以外,更多的還是納塔爾承諾的醫生。上個世紀,自遠東大陸橫跨而來的侵略者帶給這片大陸的,除卻如同生生撕裂地獄屏障而肆虐人間的戰火以外,還有人人聞風喪膽,幾乎令一整片大陸傾覆的瘟疫。自那以后,對疾病的恐懼就被深深烙在了每一個人的靈魂之中,刻入骨子里,一代又一代地遺傳下去。盡管納塔爾不需要任何利益——也沒有什么可以打動他的利益——就愿意提供一名來自王都的醫生,但里斯本夫人無法在接受他一名醫生的前提下,還對他進行驅逐,哪怕是注定失敗的驅逐。于是這幾天,納塔爾和里斯本夫人兩人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守在伯德的床前,表面和平地度過了暗流涌動的四天。到了夜晚,里斯本夫人沒法再繼續待下去了,但她堅持等到納塔爾離開臥房以后才回屋睡覺,因此納塔爾不得不在里斯本人的監視下乖乖認慫。當然,這不代表等到里斯本夫人回房睡覺之后,他不會溜回去。負責守夜的仆從已經對半夜悄悄溜進房里的公爵大人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