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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只是認為待在喻霽這里是他最好的選擇,才給雙方一個臺階下。溫常世并不把自己當保鏢,他目無雇主,不愿意住保姆房,喻霽讓他搬到了樓上客房;他討厭人體接觸,喻霽給他買了十幾雙手套床墊太軟了,枕頭太高了,雙層玻璃隔音太差,喻霽說話不夠動聽,溫常世每一樣都能挑出刺來。一點都不像喻霽想得那么好養活。為了維持兩人的關系,喻霽還要笑臉相迎,心態也從慢慢養著日后必有大有用,變成了只想快快將這尊瘟神治好了送走。這天晚上,張韞之來喻霽家里,給有手有腳卻都不做飯的嗷嗷待哺的兩人投食。檢查了溫常世的傷口情況之后,張韞之站在客廳里大聲地說:“你這種程度的腦震蕩,最好還是來醫院做個全面體檢?!?/br>張韞之的話是說給喻霽聽的,而喻霽帶著VR眼罩,手舞足蹈在玩體感游戲,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是嗎?”溫常世好像也沒什么興趣,很敷衍地給張韞之捧了個場,“體檢有用?”“至少能知道你的癥結在哪兒,確認沒有別的危險?!睆堩y之極力推銷。溫常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沒下文了。溫常世不能多費腦,喻霽給他開了背投看動物世界,說是讓溫常世多多貼近自然。而喻霽本人雖然整半個月都呆在家里,誰約都不出門,可喻霽和溫常世又沒什么話題,就把之前買的游戲都拿了出來,一個接著一個地玩,湊合著打發時間。這幾天每次張韞之一進門,不是看到兩個人坐在客廳,井水不犯河水地做著自己的事,就是看到兩人在僵持,這種情況一般是喻霽講話不好聽惹到溫常世了,被溫常世堵著要求道歉。張韞之嘆了口氣,把裝著打包的撈面和點心的紙袋放在茶幾上,一份份拿出來,再一份份打開蓋子。溫常世在一旁看著,沒幫忙,張韞之都習慣了。溫常世只愿意吃,不愿意碰餐盒蓋子。喻霽聞到了食物的味道,手腳停了下來,摘下了眼罩,丟在沙發上,欣喜地對張韞之說:“韞之,你什么時候來的?!?/br>“來了有一會兒了?!睆堩y之忙碌著,頭也不抬地說。“怎么也不出聲呢?!庇黛V走過來,拿了一份面,坐過去吃,跟張韞之假客氣道。張韞之沒搭話,說:“我剛才在給溫常世檢查,最大的問題還是——”“——嗯,我知道,”喻霽瞥了在吃東西的溫常世一眼,說:“我也想帶他去看看腦子,不過這幾天還不行?!?/br>喻霽從一個朋友那里得知,找溫常世的人正在排查全宜市的交通監控。喻霽是覺得這么多監控也不一定能拍到他和溫常世,但風口浪尖上,小心總是沒錯的。溫常世聞言抬頭,也看了看喻霽,打斷了談話,反問喻霽:“治治腦子?”張韞之剛要說話,溫常世抬手制止了他。“好吧好吧,給你做做檢查?!庇黛V無奈地要命,改正了措辭,重新說了一次,“但是把你弄下海的人沒找到你的尸體,現在還在找,所以我們緩緩再去,好嗎?!?/br>溫常世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才低頭吃飯。張韞之帶著家里垃圾走了,房子里又只剩下喻霽和溫常世兩個人。喻霽看著落地窗外的草坪上草有些參差不齊,想唬溫常世去幫他除草,溫常世照例不干。兩人正僵持著,邵英祿的秘書忽然給喻霽打了個電話過來。喻霽立刻給溫常世比了個閉嘴的手勢,接起電話。對面沒什么大事,他只說周日有一個賭場重裝修新開業有慶典,問喻霽有沒有空參加。喻霽正想見見他爸能夠探聽些和溫常世有關的消息,便同意了。喻霽掛了電話,向溫常世招招手,溫常世不理會,喻霽也沒生氣,只問:“我明天下午晚上都要去陪我爸,你一個人在家,能行嗎?”“嗯?!睖爻J勒f。“我怕我爸跟我回來,你要時刻注意,”喻霽叮囑,“如果發現不對,就躲到雜物間里去?!?/br>溫常世眼睛盯著背投屏幕,不回答,喻霽就當他知道了。賭場新開業的慶典賓客如云,喻霽很久不享受人類社會的熱鬧,招呼著相熟的長輩平輩們,順便氣了氣他的兄弟姐妹。喻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爸,正快要走神時,他聽到了溫常世的名字。“溫常世有沒有什么消息?”一個博彩協會的伯父和邵英祿聊著,忽而低聲提起。邵英祿下意識和喻霽對視了一下,才轉頭道:“未曾聽說?!?/br>喻霽裝作想開口,剛發了一個音,就被邵英祿瞪了一眼。晚上邵英祿大擺宴席,喝了一圈才坐回主桌,坐在喻霽右手邊。喻霽難得要了一杯酒,慢慢和邵英祿喝。喻霽的外表中和了喻大小姐和邵英祿的優點,他喝了酒,面上染上了些紅,愈發顯得眉目清秀漂亮,他看邵英祿也差不多了,便湊過去,裝作很委屈地說:“老爸,我真的看見那個溫先生了,越想越像?!?/br>“你看錯了?!鄙塾⒌摵V定的說。他回答得這么確信,喻霽不由得猜想邵英祿是把自己那天看到的戴口罩的男人查了個底朝天。“是嗎?”喻霽皺著眉頭,又問,“那他就不見了嗎?”“他也不一定在宜市,倒是你,”邵英祿放下杯子,審視著喻霽,慢慢吐字,“怎么這么關心他的事?”邵英祿年紀長起來,人也發福了,不見年輕時的風流倜儻,唯獨一雙眼睛,仍舊炳如觀火,不論他心里明白幾分,外人被他一瞧,都要覺得他洞徹一切。喻霽和他爸裝習慣了,面上未曾顯出不自然,順著邵英祿的話坦白:“誰見過他不會印象深刻?!?/br>邵英祿點點頭,喻霽又追問:“他到底怎么失蹤的?”“交易的時候一個貼身手下反水,”邵英祿簡略地說,“落海后失蹤了。茂市都亂了,屬下和仇家都在找他?!?/br>“老爸,你也在找吧?!庇黛V托著腮,半真半假地問。邵英祿笑了笑,拍了拍喻霽的肩,還未應話,又有老友來恭喜他產業開張,他便站起身端著酒杯敘舊去了。喻霽十一點才到家,溫常世還沒睡。他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看外頭的夜景,背對著喻霽。喻霽喝了酒走上樓,動靜不小,溫常世也沒回頭看。溫常世現在什么都記不清,不復喻霽第一次見他時的高高在上,卻也未曾性情大變,依舊是盛氣凌人,都不知他哪里來的底氣。喻霽晃晃腦袋,這才有點兒撿了個麻煩回家的真實感。喻霽酒意未消,走到溫常世身邊??礈爻J肋€是一動不動,喻霽惡向膽邊生,想去擼一把溫常世的頭發,手指尖還沒碰到溫常世,手腕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