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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又多解釋了幾句試驗流程和復雜程度。喬越聽越頭疼,但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煩。他努力消化著那些專業名詞,臉很綠,表情卻萬分認真。林原本來也沒睡好,他從儀器屏幕上收回目光,摘下觀測鏡,揉按著眼皮說,“這是不可避免的過程。我已經把院里可信的研究員都招回來值班了,得做攻堅的準備?!?/br>其實一年半載也好,十天半個月也好,對喬而言其實并不算太過漫長。他看著林原碩大的黑眼圈和幾乎靜止不動的分析儀,說:“如果你所說的攻堅戰是指不眠不休的話,那就不用了。我等得起,比這更長的時間我都等過來了。如果柯謹能好好說話,他一定也這么想。比起這個,我更怕你們這群醫生過勞死?!?/br>林原哭笑不得:“也不至于不眠不休,我是來當醫生救人的,不是陪葬的。況且,你們哪個睡得比我多了?你那倆黑眼圈能掛到肩胛骨,不也沖過來了么?還有你們——”眼看著戰火要燒過來了,顧晏張口打斷道:“不才,沒你們明顯?!?/br>他堵完一句,又對喬解釋說:“你來之前我們正在說這件事,林醫生趕時間也不僅僅是因為柯謹?!?/br>喬一愣,過少的睡眠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林原點頭道:“對,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柯律師?!?/br>他指了指顧晏:“搖頭翁案的受害者,那些老人們也有跟柯律師一樣的問題。他們中的一部分現在狀況很糟糕,不知道你看到新的報道沒?”喬:“啊,對。你之前在通訊里提過,有一些情況很嚴重?”林原點了點頭,“嗯,全身臟器衰竭?!?/br>說到這里,他不知為什么輕頓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事,過了片刻才說:“這種滋味正常人很難想象,非常痛苦……”當初,他的弟弟……真正的阮野,就是在這種衰竭中死去的。當年很大一部分基因手術的失敗病患,都是這樣死去的。他們往往能熬上幾天,在痛苦中艱難地等著,仿佛還能再等到幾分康復的希望。但希望又總會一點一點熄滅,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在流逝,清晰地知曉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那些舍不得的人。有的人掙扎,有的人嚎啕。他那年紀不大的傻弟弟卻沖他笑,說:“哥,等我好了,給你補一個生日禮物?!?/br>然而他再沒有好,生日禮物也再沒有來……林原手指在儀器上抹了兩下,像是在擦拭,“以前,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全身衰竭,我……能力有限,有心無力?!?/br>他垂著的眼睛輕眨兩下,靜了片刻又道:“現在該有的條件都有,沒有理由不拼一下。如果能夠早一天,一個小時,甚至一分鐘找到解決方案,那些人活下來的概率就會大一些。我不太想讓他們忍著痛苦白等一場?!?/br>喬看了他一會兒,當即給尤妮斯撥了個通訊。幾秒鐘之后,一份文件傳了過來。“我知道,這種級別的研究儀器會對單個研究員或團隊有權限限制?!眴陶f。這是為了保障不同研究項目的機密性——研究員只在自己的項目范圍內對儀器有使用權,但查閱不了儀器上其他項目的進展和數據試驗資料。林原愣了一下,“對,四個主任研究員各占一部分。我、卷毛……哦,雅克·白,徐老教授,還有斯蒂芬教授,各25%左右吧,根據項目不同略有出入?!?/br>喬把文件拍在他手上,“本來要明天才能給你,畢竟春藤這么大的醫療系統,文件都有流程。但是你剛才的話,讓我覺得多耽誤一秒都是罪過?!?/br>林原定睛一看。手里的是一份授權函,確認對他以及他的團隊開放儀器100%的使用權限。這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他有充分的理由提出申請,再由春藤醫院的院長聯合會決定批不批。但現在,這些程序性的東西統統不需要了。因為文件的背后有兩個龍飛鳳舞的簽名——尤妮斯·埃韋思。德沃·埃韋思。喬調出虛擬電子筆,就著林原的手,把文件轉了個方向面朝自己,然后在那兩個名字下面,簽上了第三個——喬·埃韋思。林原愣了一下,把虛擬文件頁面投進儀器權限掃描口。靜止許久的屏幕接連滾出三行字:簽名1:認證通過。簽名2:認證通過。簽名3:認證通過。權限更改為100%。喬收起虛擬筆,對林原說:“喏——隨意使用,百無禁忌。不過授權書不要讓其他人看見,畢竟對外而言,我跟老狐——我父親還是水火不容的狀態,至少得保證曼森兄弟所知道的還是這樣?!?/br>“埃韋思先生有什么打算了?”燕綏之說。喬抓著支棱的金發,“院長你怎么知道我爸有打算了?”燕綏之笑笑:“保持水火不容的狀態,你們一家能分成兩條線。尤妮斯女士和埃韋思先生一條,代表春藤。你是獨立的另一條線。如果和好了,你們不論誰出面,代表的都是春藤這一根繩。一根繩叫做維·穩,兩條線方便辦事?!?/br>喬少爺心說,你怎么比我還像老狐貍親生的?但這話他也就敢在肚子里嗶嗶,敢吐槽給院長聽嗎?顯然不敢。“我爸是想辦點事?!眴陶f,“上次他不是把這些年查到的東西給你們看了么,讓你們從律師的角度梳理過。你們當時說還缺了一些證據?!?/br>顧晏:“嗯,問題基因跟曼森兄弟之間的聯系,缺少直接證明。另外那些家族跟曼森兄弟之間的,姑且稱為合作——”“合作個屁?!眴陶f,“勾當差不多?!?/br>“——缺少重量級的人證物證?!鳖欔汤^續說完后半句。“只少這兩樣?”林原詫異道。“只?”喬直搖頭,“聽起來好像只有兩樣,其實不止。比如問題基因跟曼森兄弟的聯系,零散的信息很多,用腳趾頭猜猜都知道誰干的。有用嗎?沒有。法庭上可不讓猜人有罪,人家都是疑罪從無?!?/br>燕綏之抱著胳膊倚坐在空的試驗臺邊,聽他講。喬差不點兒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選修課上,下意識拱了顧晏一手肘,“沒說錯吧?”顧晏:“……”“至于其他家族跟曼森兄弟的勾當——”喬又對林原簡單解釋道:“有哪些家族哪些人參與了那些齷齪事,自愿合作還是被逼無奈,參與得有多深,了解得有多少,這些都挺重要的。斬草要除根,拔蘿卜要帶泥,免得日后又鬧出新花樣。但這些哪能簡簡單單問出來?況且真上了法庭,什么物證、書證、間接證據、直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