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的項目,直系學生里他只挑了顧晏一個。那三個月,顧晏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院長辦公室里。那天那個午后也是這樣,燕綏之少有地在辦公室呆了一整天,一直戴著眼鏡,低頭處理著光腦里成沓的文件和案子資料,偶爾回幾封郵件。辦公室里也是這樣安靜,只偶爾能聽見窗外婉轉的鳥鳴。顧晏前一天不知因為什么事,似乎沒怎么睡,那天少有地露出明顯的困意。于是燕綏之處理完一批文件,抬頭放松一下眼睛時,就看見顧晏支著下巴,維持著翻看文獻的姿勢,已經進入了淺眠。窗外長長的綠藤掛下來,被風撥弄得輕晃幾下,年輕學生臉側和挺直的鼻梁前留下清晰的投影。燕大教授是位非常開明的老師,所以當時并沒有出聲叫醒他,只是笑了笑任他繼續打盹兒。但同時,燕大教授也是位本質喜歡逗弄人的老師,所以他在桌面隨手新建了一張紙頁,握著電子筆給打盹兒的年輕學生畫了一幅速寫,題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投遞進了學生的郵箱。光腦“?!钡剌p響了一聲,顧晏眉心微蹙了一下,這才轉醒。他剛睜眼就跟光腦吐出的紙頁對上了,看到速寫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到了那行格外瀟灑的題字——顧同學,昨晚做賊去了么?“……”就因為打盹被捉,面皮薄的顧晏那一整天都表現得特別順從,癱著一張臉,說什么是什么,一句嘴都沒頂過。……看了很久資料的燕綏之在放松的間隙分神想起了這些前塵往事,雖然只是瑣碎小事,隔了這么多年回想起來仍然很有意思。他翹了翹嘴角,抬眼朝前座一瞥。結果就見睡著的顧晏半睜著眼,正借著后視鏡看著他。“醒了?”燕綏之一愣,“什么時候醒的?”“……剛剛?!鳖欔棠罅艘幌卤橇?,這才真正轉醒,“到了多久了?怎么沒叫醒我?”他嗓音含著睡意未消的微啞,也許是說得很低的緣故,居然顯出了一分溫和。“翻資料沒注意,忘了叫你?!毖嘟椫胝娌患俚南乖拸埧诰蛠?。顧晏未作評價,只解開了安全帶,沖他說:“下車?!?/br>不知道是不是受車里顧晏的困意感染,最近有些淺眠的燕綏之這晚難得睡得很好。第二天,暴雨依然沒停,燕綏之這次去看守所不再是獨自一人,而是帶上了顧晏。經過門衛亭的時候,燕綏之在前顧晏在后依次刷了身份卡,就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大律師和實習生,只不過人家是大律師為主,實習生屁顛顛地跟在后面旁聽,到他們這里明顯反常,實習生總格外有底氣的走在前面。“來了?”虎臉管教接連受了幾天側面精神磨煉,對于燕綏之的存在已經熟到會主動打招呼了,“這位是?”“我跟的大律師?!毖嘟椫鸬?。虎臉管教一臉古怪——這話聽著跟“我帶的學生”口氣一樣,也虧得大律師能忍。會見當事人的時候,律師本就可以帶一名助理律師或其他隨行人員,所以管教們雖然好奇,但沒有多問就將他們放了進去。沒過兩分鐘,陳章就被帶來了。自打松了口,他的配合度就高了不止一個臺階,連過來步子都快了許多。不過他進門看見顧晏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你……顧律師?你怎么來了?”燕綏之非常坦然地替他回答:“來監工?!?/br>顧晏:“……”“介意多一個人么?”燕綏之說完,又很混賬地笑了一下,“當然,介意也沒用?!?/br>陳章:“……不介意?!?/br>“那就最好了?!?/br>顧晏適時對陳章道:“不用有負擔,還是他為主?!?/br>“不,今天你為主?!毖嘟椫疀_陳章抬了抬下巴,“你說喬治·曼森出意外你也有錯,究竟是怎么個錯法,說說看?!?/br>陳章兩手交握著搓了很久,斟酌了一番,開口道:“其實,我在之前就知道會出事?!?/br>他頓了一下,又道:“或者說,在之前我就應該知道,這次的聚會是要出事的……”喬這次的聚會通知很早就發出去了,其他人提前一個月就確定了行程,哪怕是萬分繁忙的顧晏,喬也按照老規矩,提前半個月給他撥了通訊。確定完大致的人數后,喬就約了哈德蒙俱樂部,然他們安排幾位教練跟潛。哈德蒙俱樂部收到預約后,便對內部的簽約教練發了通知,問他們誰那幾天沒有其他安排,能夠抽得出時間。像喬這樣慷慨豪氣的少爺,待人直率,給起小費來也豐厚得讓人眼饞。所以即便是那幾天原本有安排的教練,都硬生生湊出了幾天空閑,跟協調人報了名。“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所有教練都報了名,一個都沒漏?!标愓抡f,“當然,包括我?!?/br>亞巴島的分部近三十名教練,全都報了名,競爭其實算得上激烈。陳章在其中資歷并不算很深,所以能被挑選上也算走了大運。“看到最終的六人名單時,我還是很興奮的。但沒想到第二天,那股子興奮勁就被打破了?!标愓骂D了一下,道,“有人來找我,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把目標鎖在我身上的,但總之,他們說想讓我幫個忙?!?/br>“那兩位一上來就把我過去的事情,包括基因調整,包括陳文等等一股腦擺出來,我……我太過忐忑,又有些慌張,所以沒能穩住,讓他們找到了突破口?!?/br>那些人對陳章描述的內容很簡潔,只說可能有些事需要他幫忙做個證圓個謊。陳章直覺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開始并沒有直接答應。對方一開始并沒有緊逼,只開了個足以讓人暈頭轉向的價格,然后讓他考慮考慮。這種退讓一步的做法其實很刁,給足了一部分誘惑,又給予考慮的空間,會給人一種錯覺,覺得他們并不是特別不講道理的人,應該也不會有太出格的要求。“我那時候正在急需錢的時候,我的……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剛拿到醫院的診療單,說我腰腿骨骼上的毛病終于要跟我爺爺、我爸,還有我姐一樣了,最多還有三年?!标愓抡f,“我起初拒絕得很堅定,但是后來幾天總睡不踏實,一直在琢磨,整天走著也想,坐著也想,躺著也想,那兩人的話就始終在我腦子里跟魔障一樣轉?!?/br>想了三天三夜,陳章用那兩位留下的方式主動聯系了他們,表示想聽一聽更具體一點的事情,再決定要不要幫。這是他做的第一個錯誤決定。一旦主動給人敞開一個口,后續再想把口合上,就不太可能了。對方那一次的態度驟變,不再用之前的軟方法,而是直接上了硬手段,將陳章困在屋子里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