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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合適人選,我這只有實習生?!?/br>因為聽見了“實習生”這個詞,燕綏之轉頭看向了顧晏,然而對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好像面前這個實習生是死的。對面不知說了什么,顧晏又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你還真是不挑?!?/br>燕大教授通過這幾句話進行了一個合理猜測——通訊那頭的人似乎要找一個合適的律師,做咨詢或是接案子,也許因為時間緊或者別的什么原因,連實習生都不介意。燕綏之的眼睛彎了起來,他以舒服的姿態倚靠在椅背上,心說老天還是很照顧他的,剛說著缺錢要外快,財路就來了。然而……顧晏略一思索,干脆地沖對方道:“去找亞當斯吧?!?/br>“……”燕綏之保持著微笑的表情重新扭開頭。去你的吧,氣死我了。“在看什么?”顧晏切斷通訊后,順著他將目光轉向窗外,卻一時沒找到目標。“你的當事人?!毖嘟椫旖呛σ?,卻沒正眼看這斷人財路的混賬玩意兒一眼??吹贸鰜硭那椴辉趺礃?,因為張嘴就開始損人:“約書亞·達勒,就在那條巷子里,大概正要回家,背后還背了個麻袋,麻袋口上有一團亂七八糟的毛……”他說著瞇了瞇眼,頓了一下又糾正道:“好吧,看錯了,背的是個人?!?/br>“……”根據他的描述,顧晏在雜亂的巷子里找到了那個身影,“背的是羅?!み_勒,至于后面跟著的那個男人……”“司機?!毖嘟椫?,“剛才看著他從那輛出租駕駛座上下來的。不過我很驚訝,約書亞·達勒居然會坐車回家?!?/br>酒城遍地黑車,價格并不便宜。實在不像一個飯都快吃不起的人會選擇的交通工具。顧晏皺起了眉,沖燕綏之道:“吃完去看看他?!?/br>“不是說明天?”“既然已經到這里了,提前一點也無所謂?!?/br>這家餐廳的羊排火候剛好,rou質酥爛,分量其實不多,搭配一例熱騰騰的濃湯,對燕綏之來說慢慢吃完正合適。顧晏看著他的食量,難得說了一句人話:“還要不要菜單?”燕綏之有些訝異,心說這玩意兒居然會口頭上關心人吃沒吃飽。他搖了搖頭道:“我一頓也就吃這么多?!?/br>“建議你最好吃飽一點?!鳖欔桃荒樌淠骸安灰竿視隳阋惶斐鰜沓晕孱D?!?/br>“……”這么會說話的學生我當初是怎么讓他進門的?燕綏之默然兩秒,面帶微笑:“不勞大駕,我自己有腿?!?/br>他們兩人走進擁擠的矮房區時,這一片的住戶剛好到了飯點,油煙從各個打開的窗戶里散出來,穿插在房屋中間的巷子很窄,幾乎被油煙填滿了,有些嗆人。先前在樓上俯瞰的時候,好歹還能看出一點依稀的紋理,現在身在其中,燕綏之才發現,這哪是居住區啊,這分明是迷宮。三兩下一轉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燕大教授心說還好不是自己一個人來,否則進了這迷宮,大半輩子就交代在這了。顧晏神奇地在這片亂房中找到了排號規律,帶著燕綏之拐了幾道彎,就站在了94號危房門外。它是這一片唯二沒有往外散油煙的屋子,另一個冷鍋冷灶的屋子就緊挨著它。燕綏之嘀咕著猜測:“那個沒有開伙的房子不會就是93號吧?”顧晏已經先他一步找到了門牌號:“嗯,吉蒂·貝爾的家?!?/br>吉蒂·貝爾女士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在遭受搶劫的過程中后腦受了撞擊傷,如今還躺在醫院里。如果她能醒過來指認嫌疑人,那么這件案子的審判會變得容易許多??上€沒睜眼,而且近期沒有要睜眼的趨勢……現在約書亞·達勒需要極力證明他自己的清白,而控方則在收集更多證據,以便將他送進監獄。顧晏低頭讓過矮趴趴的屋檐,敲響約書亞·達勒的門。燕綏之站在旁邊,同樣低著頭避開屋檐,給自己不算太好的頸椎默念悼詞。“誰?!”里面的人顯然不好客,一驚一乍的像個刺猬。“你的律師?!?/br>片刻后,那扇老舊的門被人從里面拉開,“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約書亞·達勒露出半張臉,看清了外面的人,“你不是說明天見嗎?”燕綏之一點兒也不客氣:“進屋說吧?!?/br>約書亞·達勒:“……”“保釋獲準了,怎么也能高興兩天吧?你這孩子怎么還是一副上墳臉?”燕綏之進門的時候開了個玩笑。約書亞·達勒收起了初見時的敵意,悶聲道:“我meimei病了?!?/br>他說著眼睛又充血紅了一圈,硬是咬了咬牙根才把情緒咽回去,沒帶哭音,“她一直蹲在看守所門外等我,現在病了?!?/br>燕綏之走進狹小的臥室,看了眼裹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用手指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燒著呢,她這是蹲了多久?”約書亞·達勒:“應該有五天了,她等不到我不會回家的?!?/br>“有藥么?”顧晏掃了一圈,在桌上看到了拆開的藥盒。“喂過藥,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奔s書亞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臥室轉了一圈后,又拿了一件老舊的棉衣來,壓在了羅?!み_勒被子外面,“希望能快點出汗?!?/br>燕綏之瞥了眼落灰的廚臺,問道:“吃藥前吃過東西么?”約書亞·達勒搖了搖頭:“沒有,她吃不進去,只說暈得難受?!?/br>“那不行,得去醫院。她這是連凍帶餓耗出來的病,光吃這藥沒用?!?/br>被褥加上棉衣格外厚重,顯得被壓在下面的小姑娘愈發瘦小,只有小小一團,嘴唇裂得發白。約書亞·達勒揪了一下頭發,轉頭就開始在屋里翻找。他著急的時候有些嚇人,重手重腳的,活像跟柜子有仇。“你拆家呢?”燕綏之納悶。約書亞·達勒:“找錢?!?/br>顧晏搖了搖頭,拎起床上那件棉衣,一把將被子里的小姑娘裹起來,沖燕綏之道:“叫車?!?/br>約書亞·達勒蹲在柜子前愣了一下,捏緊了手指,犟著脖子道:“我能找到錢,還剩一點,夠去一次醫院?!?/br>“知道,回來還我們?!毖嘟椫畞G了一句給他,轉頭就出了門。這句話奇跡般地讓約書亞·達勒好受了一點,收起了他的犟脾氣。他急匆匆跟在兩人身后,叫道:“有車,巷子里就有車!”他一出門就直躥進旁邊的巷子里,沖里面一間黑黢黢的屋子喊了一聲:“費克斯!”約書亞·達勒所說的車,就是燕綏之在樓上看到的那輛。那位司機就住在這巷子里,被約書亞喊了兩嗓子,便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