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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軍備,便只有裁軍一途,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日邊關再起戰事,士卒們能召之即來嗎?”“將軍?!鳖佔恿吐暤?,“你莫急啊,又不是當真要削減這么多,馮侍郎就是要我與你商議啊,他估摸著這將這個報上去,能令陛下滿意,尤其是謝忠仁,大約也挑不出刺了,但他也知道你必定不能答應,所以不若各退一步……”“閣老?!狈鈩ζ讲[起眼睛,“倘若真的削減了軍備,豈不是讓閹黨稱心如意?你又要我對抗閹黨、扶立太子,又要我裁軍已充國庫,究竟是何用意?”說到最后,封劍平的口吻已顯凌厲,燕思空和封野在一旁,一聲都未吭,燕思空甚至沒有去看封野,他知道封家父子已對顏子廉不滿,所以只能回避那灼熱的目光。顏子廉正色道:“將軍何出此言?削減軍備一事,是陛下的決意,我等只能盡量斡旋,老夫現在與將軍捆成一線,豈有不為你、為封家考慮的道理?若沒有你,太子的儲君之位如何坐得穩?只是若不痛不癢的削減少許,謝忠仁定會咬死不放,陛下那關恐怕也難過,我這樣勸你,也是為了你好呀?!?/br>封劍平面無表情道:“那閣老以為,此事該如何?”“各退一步?!鳖佔恿吐暤?,“但我勸將軍心里要有底,你既選擇回朝,便不可能全身而退,切不要做梗在陛下心口的那根刺啊?!?/br>燕思空周身一冷,背上仿佛有無形之物在攀爬,令他一陣心慌。封劍平沉吟片刻,看了封野一眼,封野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好半晌,封劍平才道:“五萬。若削減五萬軍備,便可以不裁軍?!?/br>顏子廉搖了搖頭:“將軍,老夫不想與你討價還價,但我肯定地告訴你,這定會招致陛下的不滿?!?/br>封劍平握著拳頭,一言不發。“將軍近三十年未回京,整日與刀劍為伍,自認為在天下最兇殘、險要之地亦能保全,卻忘了廟堂之上,刀劍無影,防不勝防,一樣致命?!鳖佔恿刂貒@了一聲,“老夫今日之言,實在是句句肺腑,將軍不了解陛下,也不了解閹黨,但我了解,往將軍三思?!?/br>封劍平長吁一口氣,充滿了滄桑:“閣老,那些將士大多背井離鄉,隨我在關外餐風沙飲暴雪,有些數年不得歸家,有些一身殘病,有些戰死異鄉,尸骨難覓,他們為國盡忠,肝腦涂地,我們豈能卸磨殺驢?”“將軍言之有理,但此事已沒有回旋之余地?!鳖佔恿畡竦?,“將軍還需為自己、為世子打算,早做定奪?!?/br>封劍平疲倦地扶住了額,啞聲道:“八萬?!?/br>顏子廉點點頭:“將軍肯做此犧牲,老夫欣慰,老夫自會去規勸陛下?!?/br>“削減了軍備,則我必定勢薄,閣老就不擔心閹黨趁機發難嗎?”“我時時都在擔心,但是,若將軍也出事,我們便更沒有希望了,太子也會岌岌可危,為今之計,是先助將軍度過此劫?!?/br>封劍平擺了擺手:“罷了,一切就看閣老了?!彼p聲說,“我為陛下駐守大同三十余載,做夢也盼著能痛擊瓦剌,肅清邊關,如今就要有機會實現了,卻……”顏子廉也重重嘆了一聲:“將軍,老夫為官四十余載,從小小翰林到登閣拜相,也曾想做一番永載史冊的大事業,如今風燭殘年,才明白,人力不可勝天,我使勁渾身解數,也難抵洪流滾滾,你我皆是滄海一粟,盡力而已?!?/br>封劍平苦笑道:“盡力而已?!?/br>顏子廉站起身:“老夫先行一步了?!?/br>“我送送老師?!毖嗨伎崭玖似饋?,他匆匆看了封野一眼,示意封野來找他,但目光為多做停留。將顏子廉送至院中,燕思空壓低聲音道:“老師,削減軍備一事,當真如此嚴峻?”“這是馮侍郎估摸出來的,實際與陛下和謝忠仁心中之預期差距多少,誰也難說,陛下從前做事不至如此咄咄逼人,該說他對大多事都不太上心,但唯獨大同軍備一事,他非常堅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br>燕思空點點頭:“陛下感覺到了威脅?!?/br>“是啊,能令陛下感覺到威脅,你該知外人是如何看待封家的吧,老師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保全封家,非常之時,斷手斷腳亦是不得已之策,倘若封家倒了,我們早晚會被閹黨吞沒的?!?/br>“學生明白?!毖嗨伎找粫r難以判斷,事態是否真如顏子廉所說的那么嚴重,畢竟昭武帝對封劍平還贊賞、關愛有加,至少表面上難見猜忌之色,但他也時時提醒自己,揣測一個人的用意,不可看他如何說,要看他如何做,就軍備和考核二事,也許顏子廉并非過濾,而是四十余年宦海浮沉,讓他格外敏銳。若真是如此,封家的處境……燕思空有些不敢往下想了。第127章隔日,燕思空去東宮為太子講課,又碰上了祝蘭亭在指導太子箭術。陳霂見到他,雖仍是面帶喜色,但不再像從前那么雀躍,經歷過母妃含冤自盡,他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他朝著對他行禮的燕思空點了點頭:“先生不必多禮?!?/br>燕思空又向祝蘭亭拱手:“祝統領,下官一直未有機會向祝統領當面致謝?!?/br>他指的,是祝蘭亭為了救太子和惠妃,給賢妃傳信一事,倆人心照不宣,祝蘭亭也回禮道:“燕主事客氣了,是我當做的?!?/br>燕思空笑笑:“殿下的武藝日漸精進,祝統領功不可沒呀?!?/br>“燕主事授文,在下授武,都是為了殿下,這是為人臣的本分,不敢居功?!弊Lm亭客客氣氣地說。燕思空一直想要拉攏這個人,卻沒有成功,一是倆人職能差別大,很難碰上面,二是也沒有合適的契機,而且,祝蘭亭為人較嚴肅,若硬去套近乎,反而弄巧成拙,只能尋機再說了。陳霂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弓:“先生,我最近一直在練射箭,我聽聞父皇要舉辦冬獵?!?/br>“似有耳聞,殿下如此英武,定能在冬獵上博得眾彩?!?/br>“冬獵比春獵難得多,那些容易射獵的,到了冬天都難覓蹤跡?!标愲幫χ北臣?,展開修長地雙臂,拉開了長弓,一箭躥出,穩穩地中了紅心。燕思空用力撫掌,驚喜道:“殿下真令臣刮目相看!”陳霂笑了笑:“若我能獵得一頭猛獸,群眾也會對我刮目相看的?!?/br>燕思空知道陳霂很想表現自己,無論是在昭武帝面前,還是群臣面前,因為他的資本太薄弱了。陳霂沖祝蘭亭客氣地說:“今日也有勞祝統領了,祝統領請回吧?!?/br>祝蘭亭拜安離去。倆人來到書房,陳霂照例揮退了所有人。燕思空問道:“殿下近日飲食起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