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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喜歡我,只是不甘罷了,不甘我曾利用你,欺瞞你,讓你顏面有損……何必呢?你不累嗎?”封野咬牙道:“又是誰一手造成今日的局面?”“是我?!毖嗨伎粘芭恍?,“是我,我干過的,我認了,但我也說過,我絕不會害你,你若不信這一句,以后不要再找我議事,我大概還有這一身皮囊讓你念念不忘,你來了,我備好枕席,算我還你的,夠了嗎?”“你給我閉嘴!”封野怒道,“何時輪到你來指責我?你裝出這副可憐之態又是想迷惑誰?”燕思空不敢置信地看著封野,鼻腔酸澀,心臟痛得狠狠抽搐,他輕咬住發顫的下唇,眼中一片灰?。骸啊桓??!?/br>封野簡直是氣急敗壞,可見著燕思空心灰意冷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責難卻再也說不出口了。燕思空垂下了眼簾,啞聲道:“如此不過是互相折磨,何苦呢?!?/br>封野握緊了雙拳,是啊,何苦呢,若他能瀟灑大度地將這個人拋諸腦后,他何苦互相折磨,連他自己都要輕看了自己。可是這個人……封野慢慢地挪動了腳步,走到了燕思空身前,勾起了他的下巴。燕思空泛紅的眼圈,和不能掩飾的受傷的眼神,令他心悸不已,他躊躇片刻,開口道:“此事,我不該隨意懷疑你?!?/br>燕思空一怔,眸中水汽氤氳,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憐,封野深吸一口氣,心想,他怕是中了這人的蠱毒。“我今日在朝上被群起而攻之……我不該遷怒于你?!狈庖拜p柔地撫弄著他的臉頰。燕思空頓了片刻,道:“但你據理力爭,沒有辜負殿下對你的期望?!?/br>“我爹遠在大同,朝中之事,我自然要有所擔當?!?/br>燕思空點了點頭。封野將燕思空抱進了懷里,感嘆道:“空兒,你說你在這世上,只有我可以依仗,我在京中,又何嘗不是只有你?!?/br>燕思空回抱了封野,貼在封野寬厚的胸膛,聽著那蓬勃有力的心跳,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哪怕經歷了如此多的波折,封野的懷抱,依舊是這世上最令他感到安心的所在。——顏子廉挑選的巡按御史,不日出發了。京師與大同相聚六百余里,行軍需十余日,但快馬幾日可達,依照皇旨,這名御史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大同。又過了些時日,封劍平的家書送到了封野手中,信中,他經過深思熟路,已決議輔佐太子,一來若他不這么做,京察大計,顏子廉不會輕易放他過關,二來,隨著兩位皇子年紀愈長,朝中局勢因為儲位之爭而動蕩不堪,他再想作壁上觀,已是不太可能,既然早晚都要做出抉擇,便不必再拖延下去。這個結果,是封野與燕思空都預料到的,不只是顏子廉在逼迫封劍平,形勢亦在暗暗地推波助瀾,若自此與顏子廉聯手,則擊潰閹黨指日可待。既然意已決,下一步便是要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向太子表明忠心,而太子的壽誕將至,這個機會也是信手拈來。封野跟燕思空商議過后,挑選了一份重禮,送給陳霂,此舉意在將封家的傾向昭告天下。燕思空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得封家輔佐,陳霂的儲君之位更難以動搖,憂的是一旦封家下了水,在京的封野就要陷入明槍暗箭之中,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做個閑散世子了。封野的壽禮一送出,就傳遍了京師,原本就在太子與二皇子之間搖擺不定的朝臣,此時更加難以定奪了。顏子廉甚為滿意,擇了一日,與燕思空、封野促膝長談,上至家國大義,中至將士氣節,下至泱泱民心,自陳必除閹黨之決心。二人雖然對他的做法頗為不滿,但也不能不敬佩他救國救民的大志。不久之后,顏子廉就將那名巡按御史召了回來。結果自不必多說,顏子廉主動為封劍平請諫,暫不回京述職。此舉在朝中引來不少反聲,不僅僅來自閹黨,昭武帝亦是不悅,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同意封劍平繼續留守大同。而在歷時半年之后,京地方與在京的吏員幾乎全都考核完畢,該升的升,該走的走,閹黨與士族兩派,皆在此次京察中損失不小,緊緊是因為黨爭而或貶或黜的官員,就多達八十余人,很多要位都換了一次血,雙方都沒討到什么好,但逼走了文宥遲,可算是士族一派最大的勝利。至此,這場轟轟烈烈、暗藏刀劍的京察大計,終于結束了。第五卷山雨欲來第118章一場涼雨過后,京師迎來了早秋。世人都愛頌贊京師的春,因為那滿城槐樹、桃花盛放的景象,與這天底下最繁盛的城相得益彰,但燕思空更喜歡秋天,一襲秋風掃過便顯萬物之頹靡,令他始終對天地之大與生命輪回心存敬畏,而愈能深省自己的渺小。不過,若他能有所預見,便會知道,他不會喜歡今年的秋。在一個寒蟬凄切的清晨,帝國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太后駕崩了。皇太后年事已高、宿疾已久,這個消息并不令人意外,但對于擁護太子的一派官員,卻是個極大的打擊,因為她是唯一能夠阻止昭武帝廢立太子的人。燕思空聽到這個消息時,心緒平靜,他除夕之夜在大宴上對皇太后匆匆一瞥,便知她時日無多,能活到現在,已是出乎他意料了,盡管他知道皇太后駕崩,對陳霂意味著什么,但儲位之爭是避無可避的。他不僅不意外,甚至暗暗松了一口氣,雖然這對他們來說十分不利,但也有一樣好,那就是萬陽公主要為太后服喪三年,他們暫時不會成親了。盡管他知道成為駙馬對自己更有助力,盡管親事根本由不得他做主,但他對迎娶萬陽,心中始終排斥——因為封野。時局瞬息萬變,三年之后,或許他已經大仇得報,到了那一天,若封野要自己跟他走,也許……也許他會答應。無論如何,至少他暫時不必為此發愁了。昭武帝十分孝悌,制詔舉國服喪,滿朝官員齋禁一月,齋禁期間,全城不得舞樂。京師的氛圍頓時變得蕭瑟,走街過巷時,平素那些賣藝人、說書人都銷聲匿跡了。封野卻很高興,得意地說道:“如我所料,三年之內,皇室不得嫁娶,你別想做你的駙馬了?!?/br>燕思空淡笑:“若能為我爹報仇,做不做駙馬,有何要緊?!?/br>“那閹狗已是花甲之年,說不定根本活不過三年?!?/br>“未必?!毖嗨伎瘴⒉[起眼睛,“聽說他身體十分硬朗,再者,我絕不讓他壽終正寢,我要他活著的時候,為我爹償命?!?/br>封野攬過他的腰,用目光描繪著他清冽的面部線條:“若這三年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