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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幫助阮藍的話斬斷。頓了頓,他低沉但卻鏗鏘有力的聲音隔著診室的房門,那般清晰地傳入了阮藍的耳朵里,他說:“我只是愛她?!?/br> 門外的阮藍驚訝地張大了雙眼,她寧愿聽到如顧醫生說的那樣,李醫師是可憐她、憐憫她,也斷然不希望、更加不想,他竟然會說他愛她。 一時間,阮藍的耳邊陣陣嗡鳴,什么也聽不見了,就像愣怔間,又突然被人在身側放了一個巨響的鞭炮,驚得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腳下也生根了似的長在地上動彈不得。 顧彤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它們無聲的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她含淚搖搖頭,看著李奧陽說:“奧陽,你肯定沒弄明白你的心,肯定不是這樣的。怎么可能,一個醫生,一個腫瘤科的放療醫師,居然會愛上身患絕癥的病人,這,根本不可能?!?/br> “我十分確定。我愛她的程度,甚至很可能已經超出了我能感知到的范圍?!?/br> “那你有沒有想過李叔?你認為他會支持你嗎?會接受阮藍嗎?” “我是成年人,我的想法和決定,會適當參考長輩們的意見。除此之外,他們無權替我做出任何決定?!?/br> “呵?!鳖櫷坏男α艘宦?。李奧陽滿臉的堅定令她心灰意冷,她什么也說不下去了,只想盡快找個安靜的角落修補滿是裂縫的心。 她拿起包,落寞地朝門口走去。 開門的剎那,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輕聲道:“阮藍……”但隨后,她卻沒再說什么,只是擦著阮藍的肩膀快步離去。 當阮藍逐漸緩過神兒來,她發現一道帶著極強的壓迫感的身形正穩穩立在她眼前。心跳莫名的紊亂,她甚至不敢抬頭看對方,只是慌忙道:“我想,顧醫生肯定誤會了。我,我去跟她解釋一下?!?/br> 阮藍還沒轉過身,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住手腕,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處飄來:“回家說?!?/br> 上到一樓大廳,透過窗戶,李奧陽發現外面飄起了雪花,一小片一小片,飄飄灑灑的。這雪中午的時候就緊一陣兒緩一陣兒地下了一會兒。李奧陽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正巧趕上雪前,那時天只是陰的厲害,但完全沒想到竟會下這樣一場大雪。 有一句土語講:春天的雪狗都攆不上。意思是說,春天的雪融化的速度非???,以至于狗都追不上。但今天的這場雪卻紛紛灑灑地在地上積了足足有一兩公分的厚度。 阮藍來醫院的時候,剛好趕上雪大那會兒。雪天,她總是莫名的開心興奮,她特別喜歡雪花擦著臉頰飄過的感覺,透心涼,但心里卻很享受這樣的冰涼愜意之感。然而此時的她,卻全然顧不上抬起臉去碰觸那冰清玉潔的精靈,她只顧蹙著眉,想著剛才貌似不真實的一切。 雪花的密度很大,李奧陽停下腳步,解下脖子上的圍巾,仔細為阮藍纏在頸間。這圍巾將她的臉也遮去了大半。隔著雪簾,阮藍傻傻地仰起臉看著李奧陽,直到頸間的皮膚清晰地感受到帶有他氣息的溫暖,她才怔怔地說了聲:“謝謝?!?/br>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處在一種似睡非睡的朦朧狀態,一切都好像做夢似的,一開始是噩夢,漸漸變成……阮藍接下來不知該什么詞語去形容了。變成了什么?變成了“美夢”嗎? 這樣的想法使她的身體微微打了個閃,她將頭盡可能的側向窗外,外面一閃而逝的雪中美景并沒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在一股神奇的力量的驅使下,她不得不順著剛剛的思路,繼續思考下去。 ☆、理智呢? 那么,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夢漸漸變得沒有那么冰冷、陰森、恐怖了呢? 是陸主任向她推薦醫術了得的李醫師的那刻嗎?阮藍想。不過,隨后她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不,不是那個時候。那太早了。 那是什么時候呢? 是上元節那晚璀璨的煙花下,他帶著一身流光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嗎?是在小旅館狹小的房間里,拿出他給買的抹胸的時候?是他從壞人手里將自己救出來那刻?是他霸道地背著自己,離開旅館的時候?還是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處理膝蓋上的傷口的時候?又或者是,他緊緊握著自己想要掙脫的腳踝,給自己洗腳那刻?還是,剛剛隔著簌簌的雪簾,他那仔細為自己圍上圍巾那會兒? 不,她再次否定了這個假設,因為,好像也沒有這么晚…… 太多了,阮藍隨即驚訝的意識到,短短的十二天的時間里,他竟然默不作聲的為自己做了這么多。胸膛里被一種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溫暖幾千倍都不止的暖意填充的滿滿當當。一顆心卻在這樣的氛圍中狂跳不止。 上衣口袋里,她默默將拇指緊緊攥在掌心中,與以往不同,這一次,她是在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陌生感覺里不知所措。 淚水從腮邊滑落,阮藍這才注意到外面的景致已經從倒退的狀態變得靜止不動了。她定定神,發現車子不知什么時候已在地下停車場停穩。 一顆心突然緊張到亂了節奏,以至于阮藍加倍覺得車里的空間壓抑的很。她立即動手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透透氣。卻聽“咔嚓”一聲車門落鎖的聲音,和著他特色的聲線一并傳來:“我們談談?!?/br> 阮藍收回放到車門上的雙手,深深吸了口氣。側過頭,她故作輕松地看著李奧陽的側臉,說:“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對吧?” 李奧陽轉過臉,一臉正色地看著阮藍,問:“那你現在清醒了嗎?” 被李奧陽深邃的眸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阮藍眼睛里的兩個小精靈跳躍的節奏更加快了些,似乎急著要找什么地方躲起來似的。但李奧陽卻沒有給它們機會,他雙手扳著她的肩,促使它們正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愛你,是事實?!?/br> 淚水在阮藍眼睛里轉圈,她說:“李醫師,您比我更了解我的病。所以,我也告訴您,我接受得起您的同情或者憐憫,但我卻受不起您的愛。它們太珍貴,它們應該賦予那些配得上它們的人。比如,顧醫生?!?/br> “這不用你來教我?!崩願W陽為阮藍故意擺明二人身份的距離性用語惱火不已。但當他看到從她眼睛里滑落出的淚水時,一顆心又立即融的軟軟的。他雙手捧起她的臉頰,輕柔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看著她那雙直通心底的雙眸,語氣懇切而真摯,“不管你出于什么心態,都給我個機會,不要連考慮都不要就堅決的把我拒之門外,好嗎?” 阮藍微微垂下頭,臉頰上傳來的他雙手掌心里的溫度令她心靈城池的布防,以不可阻擋之勢一點點潰散。一股莫大的幸福、溫暖和安全感將她兜頭籠罩。在這樣的一種氛圍中,就是讓她立即死去,她怕是也不會再如先前那般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