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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連邊緣都被炙烤得冒著絲絲熱氣。三日月看見了自己額前飛揚的藍發,看見了長谷部揮刀抵抗溯行軍短刀而碰撞出的金鐵火花,看見了一點冰冷徹骨的寒星,在黑夜中帶出一截細長的綠光。千里之外,時也正捏著畫筆在畫布上涂涂抹抹,山姥切國廣破罐子破摔的掀開床單擺著造型。氣氛正溫馨間,時也心口突然猛的躥過一陣迅猛的疼痛,疼的他畫筆一頓,手臂就好像沒了力氣一樣酸軟垂下,在畫布上拉出一截難以彌補的污漬。山姥切驚得忙過來扶,將疼得臉色煞白的主殿按進懷里。時也靠在山姥切胸口上,慢慢的恢復了呼吸的力氣。殘陽如血,一線殘存的余光漸漸被地平線吞噬殆盡,樹梢映照的光亮終于暗淡了下去。“總感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br>血花飛濺,長谷部猝然睜大了雙眼,臉上呈現出幾近猙獰的驚恐神色,他伸長了手臂向這邊撲來,卻被指尖前劃過的一段鋒芒逼退了身形。鮮血慢慢染紅了三日月胸口的衣服,他這才遲鈍的感到胸口有涼意泛開。這點零星的冰涼卻喚醒了他的知覺,一瞬間萬般感觸突然潮水般涌來,平時絕不會注意到的細微動靜一同涌進耳朵,淹沒口鼻,直將他堵得無法呼吸。身體向后倒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灰塵四起,淹沒了沾滿鮮血的身軀。三日月茫然的睜著眼睛,瞳孔擴到極致,卻仿佛什么都沒有看到一般無悲無喜。那柄突然偷襲的綠色飛骨,毫無阻攔的洞穿了三日月的胸膛。眼前突然泛起蒙蒙白光,有什么緩緩碎裂的聲音在耳邊乍響,手足沉重,仿佛指尖也被灌滿鉛水。長谷部解決了偷襲的短刀,撲倒在三日月身前將他拖了起來。“喂!三日月宗近!”長谷部扯開臟污的手套,徒勞的用手團著三日月胸口的衣物堵住他胸口被貫穿的傷處,那短刀極是鋒利兇悍,干脆利落的摧斷三日月胸口的骨頭,此刻怕是連肺部也亂成一團。長谷部心里頭明白,這樣重的傷勢,若是當初在本丸時,樣樣治療工具齊全的情況下還有的救,但在如此困窘境地,只怕是回天乏術。私心里長谷部自是巴不得三日月有多遠滾多遠,但現在這刻終于來了,卻如此猝不及防,叫他手足無措。“三日月宗近!”長谷部咬牙道,“你不能死!”第56章審神者離職第五十二天石門緩緩開啟,晦暗的光混雜著污濁的塵土在空氣中起起伏伏,小夜被嗆得狠狠的打了幾個噴嚏,糊著淚水的眼角眨巴了幾下,余光瞥見藥研遲緩的向前走了幾步。石門后是一片空間巨大的石室,里面的模樣和方才噴涌而出的灰塵完全不匹配,藥研覺得他好像看到了電影中那些科學怪人的實驗室。被磨得光潔的地面打掃得干干凈凈,甚至鑄造了光滑堅固的鐵墻用以保護,角落里整整齊齊的碼放排列著一排碩大的機器,上百個按鈕密密麻麻的布滿數控板,讓人一看就眼暈。藥研緊緊的盯著另一邊,在旁邊的空地上擺放著一個碩大的圓柱形培養皿,數條胳膊粗的鐵索緊緊捆縛著它,密密麻麻的符咒包裹著鐵索,甚至在培養皿的周圍都布滿了令藥研心驚膽戰的可怕陷阱。小夜揉揉被灰塵迷了眼睛,隨著藥研的視線看過去,透過眼球表層的淚水,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鐵索擋住的培養皿。他睜大了眼,淚水從眼眶里滑下來,視線卻越發清晰了。兩道同樣微弱且不可置信的聲音重合:“時也……?”上一秒還晨光熹微,轉眼間便暮色沉沉,太陽剛剛從東方的樹梢上掙扎著爬起來,一瞬間便又從西方的地平線上被拽下去,有只鳥兒停在窗臺上唱著婉轉動聽的歌兒,但縱使它將喉嚨唱到嘶啞,三日月也茫然不知。他的腦子里混混沌沌,無法鎮定的思考任何事情。就好像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身體完好無損,但偏偏在這空殼里留下了一絲蒙昧的思維,連憑借本能行事都做不到,只有著些許遲鈍又無知的感知,但起不到半分作用。三日月木愣愣的坐在那兒,眼皮耷拉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包上了磨光,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白色的光暈爬上他的膝蓋,淹沒放在膝上的手指,在初步的試探沒有得到抵抗之后,更加肆無忌憚的往上攀爬吞吃著應有的色彩。或許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徹底被片白色給吞噬干凈,最后同這片愈發模糊的背景融為一體。白光暖洋洋的包裹著三日月的身體,他的腦海此刻如同一個嬰兒一般空空蕩蕩,只知道這片白光溫暖又舒適,軟化了本就蒙昧的意識,倘若一直、一直這么下去也沒什么不好。白光爬過胸膛,越過鎖骨,蔓延到頸項,最后連臉龐也被漸漸侵蝕。一只手突然輕輕的覆上三日月的手背。白光猛的一滯。冷淡的聲音響起,蘊含的內容和深意卻與聲線截然相反。“別被迷惑了?!?/br>碩大的培養皿立在空蕩的暗室里,付喪神們聚集在一起,無不是滿臉不可置信。培養皿里灌滿了淡綠色的水液,數根管子通到頂端,即使被鐵索遮去了部分面容,但付喪神們仍舊能清晰的辨認出,那浸泡在水液中的人體赫然就是時也。“這是怎么回事!”和泉守兼定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主殿……時也他怎么會在那里面?!”一片寂靜,只有陸奧守敲擊按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自從離開本丸后,陸奧守就去專研了現在先進的科技,在這里也唯有他有可能能夠弄懂這些復雜的按鈕代表著什么確切的意思。和泉守的問題沒人能夠回答,因為他們也幾乎無法想象自己的眼睛。就在昨天,時也還將他親手制作的護身符一個個送給付喪神們,還悉心囑咐他們要貼身攜帶,那柔和擔憂的表情讓他們一瞬間便充滿了力量,整座本丸都是飄著櫻花開拔的。時也關心他們的模樣還歷歷在目,鮮明至極,怎么會轉眼便到了這死寂沉沉的培養皿中了呢?“等等?!币恢闭驹陔x培養皿最近的位置盯著里面看的藥研突然睜大了眼,一道水波起伏著將培養皿中的人體托了上來,透明的氣泡慢慢從水中升起然后破裂,藥研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具人體的面孔。“這不是時也??!”藥研脫口而出。這句話一出口便引來了所有付喪神的目光,一期一振站在藥研旁邊,此刻也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但他想的很多,補充道,“這不是現在的時也?!?/br>確實,水里的人影有著和時也極為相似的容貌,連發色都是同樣的白色,也正因為這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