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天衍攤了攤手:“不要算了——兒子,叫爹來干嘛?不是為了買護膚品的吧?”他瞅了瞅絳嶼,“你不能再白了,容易成小白臉?!?/br>絳嶼:“……”所以這貨就是為了不成小白臉,才去把自己搞成蜂窩煤的?絳嶼咳嗽了一下,正準備說什么,忽然一個誰就撲了過來,與之相伴的是路人的尖叫聲。“重影疫”在人們的飛短流長中早就成為了黃曾天里十大怪誕之一,僅次于太玄山為什么不長草。重影疫半年前銷聲匿跡,盡管它在周圍鬧得滿城風雨,但到底沒涉足過桐城,對于桐城里的人來講,他算個離現在比較近的傳說。傳說再被好事者一夸大,就成了話本子里有鼻子有眼的鬼故事。重影疫的第一大特征就是,有兩個影子。“影——影子!”絳嶼飛快地擋在天衍的前面,那撲過來的重影體碰觸到絳嶼身上的金光,像是被灼了一樣,影子還在冒煙。重影體往后退了一步,絳嶼一邊和他糾纏,一邊吩咐道:“去讓縣官關城門,別跑出去了。這些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魚鉤下來了——還磨蹭什么?”徐臨善一咬牙,調頭就走。絳嶼又對天衍命令道:“還有你,你跟著他,別在這兒礙手礙腳?!?/br>天衍瞇著眼,難得地沒反駁。他跟在徐臨善身邊,不怎么在意地開口:“喂,釣魚的是誰?你師兄為什么想把他們全部拖下水?”徐臨善悶著頭往前走。天衍繼續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出了岔子,染病的百姓死了怎么辦?”徐臨善一怔。他師兄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特別的正經,門派里那些師長就沒有不夸他的,可是那只是表面上。和他熟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么貨色,那得是特別的出格。就像這次,他甚至用百姓的命做賭注,企圖將岸上的人都拖下水。重影化得有個過程,可是在這個過程中人的魂魄也會逐漸受到侵蝕,他就沒想過這會讓多少人后半生遭受這樣那樣的病痛嗎?還是說……他根本不在意?而且,萬一……沒算好,真的丟了人的命,又該怎么說?徐臨善剛剛之所以猶豫,就是想到了這點??墒撬嘈艖T了他的師兄,絳嶼以前也出過圈——他出過的圈多了去了,不過每一次都出得恰到好處,不會惹出什么大名堂來。提心吊膽后就是少年人的新鮮刺激,門里的小崽子,包括徐臨善都把絳嶼當成能帶他們上天攬月的老大哥,基本上不會質疑他。所有的危險,只是看著很危險。他們的大哥一定有分寸。他們都這樣認為。天衍輕嘲了句:“分寸?全城幾萬條人命,就寄托于他的一個“分寸”上?開什么玩笑?”徐臨善停了下來。分不分寸也不重要了。縣官跑了。縣官其實跑得很快,重影疫爆發之前就已經變裝成了平民,拖家帶口地出了城。城外幾里地的小山坡上已經有幾個人等在了那里,消失許久的陳圣旺也在。縣官一見人就跪了下去:“下官……”站在中間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他偏頭看向陳圣旺:“陳掌門,這個重影,孤好像沒有聽說過?!?/br>重影是盛仙門近些年來的研究,全名“畫影”計劃。月見草作為最原始的煉丹材料,很早以前就不能適應現在的金丹需求了,中間陸陸續續也出過很多改良品,但說實話,外丹道發展到如今,是真的走不動了。外丹道就像個垂暮的老人,別看他奮力動了很久,拐杖噠噠噠地響個不停,但其實很多時候都在原地踏步,得讓人扶著。可是有幾個老人愿意承認自己老了呢?“畫影”計劃是掌門和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提出來的,因為涉及傷人魂魄,所以不大體面,本來是高層機密,但縱觀三十六天,只有一個黃曾天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到處都是窮苦百姓,也不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誰,是人體實驗最好的地方。陳圣旺作為西南分部掌門人,有幸進入這一“高層”,成了首席執行長官。可是,這事兒到現在也見不得人。尤其見不得這位。陳圣旺聽說大羅天來人,本以為是跑腿的,還打算用重影干掉絳嶼后再胡謅兩句打發掉,左右不過給點錢,可誰知道來的居然是本尊!重影已經放出去了,覆水難收,他只好臨時編兩個前因后果把這位大神糊弄過去。男人話里有話地問了句:“正當?呵,那孤就信你們正當。等出了結果,打份報告上來?!?/br>陳圣旺連忙拱手:“應該的,本來就該提前報備,掌門主要是怕失敗了,掃了殿下和陛下的興?;仡^我就報告掌門,請他補上一份,屆時一定將來龍去脈寫得明明白白?!?/br>男人笑了笑:“那孤就……不瞎打聽了?!?/br>第78章第七十六章疫病“正兒——”天衍剛剛斬斷一個重影,嚇破了膽的大娘將將回過神,也聽到這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天衍下意識地偏過頭,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正要前去,剛剛被救下的人拉住了他:“大少爺,趕緊走吧,別把自己搭進去?!?/br>天衍救下的是林家的一個奶娘,據說今天一大早,天衍的弟弟——林家二少爺林正去學堂的路上不知道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回來把一家子都給感染了。天衍這才反應過來,不遠處就是他曾經的家。自從他被逐出家門后,近大半年的時間他都避免再走這邊,一來是怕碰到熟人尷尬,二來他平常兩點一線,也實在是到不了這邊來。這會兒還是一路救人才不小心涉足了這條街。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帶著走投無路的掙扎,嗓子因為哭喊而變得嘶啞,不再是那么咄咄逼人,就因為這個,天衍一時才沒聽出來。天衍其實也記不大清他后娘的聲音,只記得很疼,很尖銳。天衍將劍向后刺去,一道重影煙消云散。他把奶娘扶到一邊:“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br>奶娘:“大少爺!”天衍笑了笑:“別那么叫了,叫我天衍吧?!?/br>天衍剛剛筑基,也沒有丹光護體,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明溪教的輕功,在一堆群魔亂舞中游過,像極了一條小游龍。林家上上下下少說也有幾十口人,渾渾噩噩地往外頭走,渾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