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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每天都辣得汗如雨下還樂此不疲,直到連著吃了好些陣子,才算是膩了??擅扛粢欢螘r間,總會想著再去光顧。大羅天那邊什么東西都講究適中,不出格,人和人這樣,連口味也都規規矩矩,不咸不淡,不甜不辣,吃多了總懷疑自己沒有味覺。西南這塊就不一樣了,吃啥都覺得舌頭在跳舞。徐記的豆腐腦算是桐城的老字號,每天都有很多人,通常一攤賣完隊伍還排老長,就得等下一攤。徐臨善來得不巧,上一攤剛剛出完。路過的天衍瞅見他,一樂:“喲呵,稀罕啊,盛仙門還跟咱小老百姓一樣排隊呢?”徐臨善:“……”我一定是眼瞎當初才覺得他是個小可憐!天衍把手頭的袋子遞給他,轉頭走了。徐臨善這才反應過來,人家給的是剛買的豆腐腦——那什么,我還是瞎著吧。天衍回到破廟里,開始練劍。絳嶼的飛劍在他手里,自從拿去還被拒之門外后,他也就不客氣地直接使了,還省了一筆鑄劍的錢。陵泉一開始頗有微詞,后來奈何囊中羞澀,最終與他們師徒二人同流合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明溪教給他的是自創的劍法,目前也就三劍。破障、凌云和式微。天衍問:“為什么只有三劍?”明溪還沒說話,陵泉一詠三嘆:“江郎才盡啊?!?/br>天衍一見他師父拔劍,立馬抱著劍跑出了廟門,唯恐跑得慢了被殃及池魚。這練劍的場子一被霸占,他也就沒地去,在外頭晃悠的時候,又趕上了往回走的徐臨善。這家伙居然還真等了下一攤。天衍:“您這是一碗不夠堵嘴么?”徐臨善心累地說:“您嘴上可留點德吧,我師兄要知道我吃獨食,準得撕了我?!?/br>天衍“嘿嘿”笑了一聲,跟在他身邊走:“你那么怕他???哎,跟我說說你師兄平常都喜歡什么?”徐臨善瞥了他一眼:“怎么?想追他?少年,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他性冷淡?!?/br>半天沒等到熱豆腐的絳嶼終究還是心急了,嘴里一邊罵著一邊往外頭走,沒想到剛打開門就聽見這么一句誹謗。絳嶼:“……”徐臨善一哆嗦:“師……師兄,你聽我解釋!”天衍連忙接住被徐臨善落下的豆腐腦,拍了拍小心肝自言自語地“嘖”了兩聲:“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暴殄天物呢?!?/br>天衍提著袋子走進了盛仙門的大門。盛仙門里頭基本上就剩了個空殼子,除了絳嶼他們幾個從大羅天來的,當地的幾乎都逐了個遍。其實逐了也好,桐城這個地方爹不疼娘不愛的,就是盛仙門里也沒人重視,入門的弟子連金丹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外丹道沒了金丹還能稱為外丹道嗎?桐城的盛仙門,說白了也就是掛著金閃閃的羊頭圈錢的武校,學的都是舊武道那一套,還不講道理,盡教出一些蠻橫無理的狗崽子。徐臨善說了兩句絳嶼臉色也不見好轉,當機立斷出門避風頭去了,連豆腐腦都沒來得及吃。天衍把飛劍還給絳嶼:“還你,一直也沒見著你人。還有,上次謝謝了啊?!?/br>絳嶼躺在睡椅上,閉著眼裝死。天衍踢了踢他的腿,絳嶼反踹了他一下,然后縮到了睡椅上,繼續裝死。天衍坐他旁邊,撐著睡椅俯下身:“哎,不就性冷淡嗎?又不是陽痿?!?/br>絳嶼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忽然一個激靈睜開眼,推了他一把。天衍坦然自若地起身:“我作證,他在誹謗?!?/br>絳嶼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拿什么作證?”他的目光在他身上瞟來瞟去,從里到外沒有一處不在說“要不你色、誘試試”?天衍看懂了他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后退一步惱羞成怒地說:“死變態!”絳嶼枕著手臂重新躺下去,笑了一聲。這鄉巴佬真好玩。天衍“哼”了一聲:“我走了!”絳嶼懶洋洋地揮了揮手:“慢走,不送,有空常來。希望有一天你能為真理獻身?!?/br>天衍:“……”死變態。天衍前腳剛走,徐臨善就踩著點回來了。他認為絳嶼的氣應該已經撒完了。果然,絳嶼正認真地挑選著挑選著豆腐腦:“這怎么都涼了?”他嫌棄地把那碗涼了的推到了一邊,徐臨善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絳嶼動作一頓:“他買的?”徐臨善點了點頭,正準備伸手去拿那碗絳嶼不要的,誰知道絳嶼手一彎,把兩碗都端到了自己面前,用行動詮釋著什么叫做“一碗堵不住嘴”。徐臨善:“……”第77章第七十五章畫影半個月后,重影疫卷土重來,這次是在桐城。從徐記豆腐攤開始的。南方入暑早,路上的閑人也跟著躲到了陰涼處,豆腐攤的生意也跟著涼了下去,這一涼,座無虛席的攤子也漸漸虛了幾個位置出來。天衍平常就在城里幫點小工,絳嶼的跟屁蟲——徐臨善不知道是不是摸清了他的上下班的規律,今天他前腳從幫工鋪子里出來,后腳就被他拖到了這邊,然后就看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絳嶼老早就在這兒等著他了,豆腐腦都吃過一輪了。天衍不講究地抖著衣裳,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再一看對面倆,裹著嚴嚴實實的月見袍,一滴汗都沒出,實在是很看不慣這些仗著有點小本事就裝逼的城頭人。他抖到一半,眼珠子一轉,故意將上衣脫了下來系在腰間,一只腳搭上了板凳,在徐臨善“沒眼看”的眼神下攬起衣擺扇了扇,大大咧咧地豁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啊,我們鄉下人都這樣?!?/br>天衍入明溪門下也有大半年了,武藝也好,仙術也罷,都有了個大概的模樣,出去再也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邪魔外道”了——最起碼,現在說他是邪魔外道,只要腦子還能轉,就知道該繞道,而不是上前去作死。然而這個邪魔外道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臉和手白的跟鍋里的豆腐似的,里頭卻黑成了煤球,這色彩分明的皮膚打個廣告就能去賣美白產品了,肯定能成今年爆款。徐臨善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怎、怎么做到的?”天衍:“太陽公公日的?!?/br>絳嶼老半天沒反應過來,哪個太陽公公還要挑著選著日,不知道雨露均沾嗎?天衍調皮地笑了笑:“獨門美白配方,三十兩一厘,不還,不賒?!?/br>徐臨善:“你怎么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