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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玄派掌門換了個自由身。可是沒想到仙道之中認識他的人太多了,這個自由身根本沒讓他減輕多少負擔,想躲的人一個都沒躲過,想找的人也都沒找到。蕭途不認得他,他挺開心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你這樣做有損威儀,最起碼,他們是對等的。蘇儀被他惹惱了之后,提起刀就來了。蕭途被他惹惱了之后,雖然矜持一點,但也會不理他,以此來傳遞出他的不高興。喜怒隨心,這才讓他感覺到自己是個人。不是冷冰冰的尊號。如果讓他選,他是不想回天衍派的。林歧牙關子緊,蕭途問不出來,抱著劍就走了。王硯懸追了出去:“哥,等等我!”林歧靠在神像的下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是疼的。他仰起頭望著神像,那神像沒有一絲一毫和他長得像,殳陽平雕的那個護身符都比這貨長得像個人。天衍君換了好幾代,唯獨神像一如既往地拉低著天衍君的整體顏值??墒怯惺裁搓P系呢,總有人相信他,愿意為他付出一生。“做我徒弟有什么好呢,陽齊?”天街上滄涯軍飛奔而過,奉天大祭將將結束,唐老將軍便要帶著滄涯三軍回防大赤關,連別都沒和家里人告。蕭相依舊在為摩西的處置發愁,皇帝破天荒地良心發現在宮里閉關懺悔,罪己詔寫了一封又一封,最后都燒上了天。王硯懸要等著春闈,就在大羅天里養傷。蕭途收拾好東西也不等林歧,一個人踏上了歸程。林歧剛回丞相府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人,穿著淺棕色的布袍,戴著鏤空的斗笠,左手拿著醫幡,上書“死馬當成活馬醫”,右手拿著虎撐,身后負著劍,腰間還掛著一個藥葫蘆,他把虎撐舉過肩,有下沒下地搖著。蕭知意在他身邊轉來轉去,一看見林歧就跑了過來:“師兄!我爹說你傷了!”林歧嘴角抽了抽:“你爹真不愧是大羅天的相爺啊?!?/br>“???”“他說你爹管得寬?!?/br>游醫不慌不忙地插了一腳。他本來正在南下的路上,都快到黃曾天了,哪曉得蕭知意一個傳音,差點讓他以為天衍君要嗝屁了。他只好又緊趕慢趕地趕回來,看看能不能給他收個尸,結果……人活蹦亂跳得很呢!游醫正是天行君陶孟,以醫入道。君子如風過山門,白衣傾顧碾作塵。負劍懸壺行世路,妙手回春岐老生。天行派以醫立派,天底下說得出名號的道醫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從天行派出來的。林歧扶了扶額,虎落平陽,他能唬過蕭途,卻唬不過陶孟,只好認栽。陶孟看見他那可怖的手臂,“嘖”了聲:“不愧是天衍君,惡魘也不放在眼里?!?/br>陶孟的年紀和林歧差不多,林歧入世的時候他早就功成名就,懸壺在外了,和過去那個高嶺之花沒打過幾次交道。反而是后來在外頭,和不靠譜的林歧走得近。所以他對天衍君,和蕭知意這些小東西不一樣,他只有敬,沒有畏。林歧:“那可不。對了,問你個事?!?/br>陶孟看了他一眼:“說?!?/br>林歧:“你走得地方多,有沒有聽說過,有什么東西是需要用香火做文章的?”“哈?香火?”陶孟給他上好藥,“那玩意兒有什么用?不就是用來污染空氣的嗎?”蕭知意蹲在床邊,明明受不了那惡心人的血腥味卻還是要呆在屋里頭,趕都趕不走。陶孟都納悶他怎么突然變得硬氣了。他氣若游絲地說:“我聽過一個傳說?!?/br>林歧和陶孟都看向他。蕭知意道:“我以前聽過一個老人說,天上的神仙收到香火后,會轉化為神力,香火越盛,神力越強,如果香火沒有了,就會隕落?!?/br>林歧:“屁。哪里來的邪說?”蕭知意捂著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如果這話放在外頭去,會引起多少有心人的趨之若鶩?到時候人人修廟鉆研,不事生產,那還不亂了套了?沒研究出來還好說,也就一時的風頭,可萬一真讓人研究出來了呢?到時候大家什么都不干,干坐著燒香就行了,這個世界會成為什么樣子?陶孟道:“道修己身,不假于人,知意,身為九君,以后別在人前說這些話?!?/br>蕭知意心虛地點了點頭。林歧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一直到陶孟給他包扎完也沒回過神。蕭知意本來已經和陶孟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走了進來,磨磨蹭蹭地站到林歧面前。林歧被他晃得眼睛疼:“什么事?”蕭知意低著頭,深刻地懺悔:“師兄,我以前待你不真心?!?/br>林歧差點沒咬到舌頭:“你又不是我老婆,我要你的真心做什么?滾滾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br>蕭知意挨罵了也挺高興:“師兄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親師兄,天衍派對你不好你就來天銜,我們鶴歸山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規矩?!?/br>林歧:“……”還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哈?太玄山脈在西南地界的黃曾天里,山高絕頂。天衍派就處在山之巔。有十二座主峰,三十六座宮觀,是天順朝里最大的修行門派。有詩云:太玄擎天六六宮,紫氣東來十二峰。青松不解紅塵意,云鶴仙鄉問長生。第33章第三十二章天衍蕭途一回到天衍派就閉了關。這不是個好時間。如今太玄山上下都鬧上了天,隨著論道大會臨近,每天都有不同的門派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整座山沒有一處不鬧騰。蕭途在天衍峰上都能聽到隔壁山頭的聲音。所以說是閉關,他也閉不下去。除了趁夜深人靜的時候行幾周氣外,別的時候腦子里都是林歧,一會兒想他的傷怎么樣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在山上探頭探腦,想看看他到了沒有。他越想靜心,這心蓮就越是跟他作怪。折騰得他沒脾氣。他有點后悔沒跟林歧一起走了。到后來,他索性關也不閉了,躺在青松下吃葡萄干。葡萄是他以前種的,這幾年由他師父照看著,養得雖然沒他好,不過還算看得過去。天衍峰上的葡萄也沒個季節,反正就在上頭掛著,吃完了作數。蕭途釀過一些葡萄酒,也制過一些葡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