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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途鼻子動了動:“你受傷了?”林歧愣了一下,他都已經小心收拾過了,怎么還能聞出來?狗鼻子嗎?林歧大尾巴狼地說:“怎可能,我是誰啊……哎,說話就說話,怎么還動起手來了?”他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可也沒見有什么動作。反正他都已經清理干凈了。蕭途將他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除了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血腥味外,實在是找不到傷口。“聞錯了?”他心想。與此同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大殿。王硯懸將大殿收拾了一通,明亮了不少,他還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堆半長不短的香燭,一排一排地插在天衍君的面前,升起裊裊青煙。“不是說點不燃嗎?”“一開始是點不燃,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他們自己就亮起來了?!?/br>林歧和蕭途互相看了一眼,隱隱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們問:“什么時候?”王硯懸想了想:“大概一刻鐘前?!?/br>住院道長化灰的時候,也差不多一刻鐘前。第32章第三十一章分道一股幽風從大殿里穿過。涼颼颼的。這風不像是平常的風,這涼也不像是平常的天寒地凍,冷得戳心。傳說九幽之下吹來的風,才是這樣的冰冷刺骨。人們把它稱之為陰風。陰陽有別,一般底下的東西也很難到陽間來。史上記載的陰風,也僅僅是新鬼初死,鬼門大開的時候才會窺見一二。按當地人的說法,天衍觀荒了十多年了,住院道長怎么也不當是現在才死。如果陰風是他帶出來的,要么是從底下跑了出來,要么就是他尚有執念在世,一直沒走。跑出來的說法不可信,從古到今,沒見有誰從閻王手里跑掉的,當是沒走。這樣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rou身不滅,香火不燃,是他放不下的執念。他在等待,等什么?為什么又在此刻,突然想通了?林歧對著虛空中抱拳:“何方神圣,還請現形一敘?!?/br>陰風停了一下,似在猶疑。緊接著,就看見香火臺前隱隱顯出一個人的輪廓來,身影虛虛幻幻的,像是不多時就要散了。王硯懸難以置信:“是你?”當年那張符是地行符,蕭途給他貼上后就傳到了這家廟觀里,見到的就是住院道長。住院道長沒認出王硯懸,倒是一眼就認出了蕭途,沖他笑了笑。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當年那個開口閉口都是錢的小崽子當真入了天衍派,還當了掌門親傳,連“藏鋒”都賜了。旁邊還站著一尊天衍君,活的。他剛想開口打聲招呼,誰知道舌頭突然打了結,再一看林歧,好家伙,瞇瞇眼都是怪物。林歧瞇著眼看著他,這些天吃了好多次虧,這次終于曉得要在人開口前封住他的嘴。住院道長一想到蕭途那聲“林道長”,立馬就反應過來,不停地向林歧暗送秋波,表盡了忠心才總算是解了禁。蕭途皺著眉,看著他倆一人一鬼還眉來眼去,心情格外得不爽。他在心里罵了句:“老色胚,連鬼都不放過?!?/br>住院道長道出了些許往事。十幾年前,大概奉天大祭沒過多久,那時候羅耶教就很有規模了,只是在幅員廣闊的天順朝里,看著還不成氣候。那天他照常關了門,準備他的夜生活,一個不速之客就闖了進來。按他的描述,是小卷毛。他希望能跟他合作,把香火轉到真神的頭上。也就是,希望把天衍觀改成羅耶寺,當家的還是他,甚至他不必入教。他們只是需要一座香火鼎盛的道場,至于大殿上供的是真神還是天衍君都無所謂,只要私底下設一個牌位就行。當時整個大羅天里,找不出比天衍觀還香火鼎盛的地方了。就算有,說不準也被羅耶教徒敲過門。住院道長是正兒八經的天衍派出身,自然不會答應。小卷毛當時也沒有強求??墒亲阅且院?,他就出不了后堂大門——他被軟禁了。小卷毛私設了神位,將香火偷了去,住院道長一時氣不過,就以身為障,斷了香火。“他要香火給他就是,又沒什么用?!?/br>林歧嫌棄地看了住院道長一眼,覺得他可能腦子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天衍派。住院道長本能地想反駁,可一想到面前這人就是天衍君本人,頓時又覺得自己沒什么立場。天衍君自己都不在意,他這樣做反而挺傻的。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也不后悔。他看著剛剛清理出來的天衍君的神像道:“我當初是為了天衍君,才上的太玄山。雖然事與愿違,沒當成他徒弟……”住院道長轉過頭來看著林歧:“我很嫉妒陽平?!?/br>林歧:“……”這都是什么事?住院道長聳了聳肩,嫉妒歸嫉妒,他都已經死了,說那么多也沒什么用。天衍君一生收過兩個徒弟,兩個都不是他——明明年年學考,陽平都落在他后頭。他嘆了口氣:“守了這么久,我也該走了——你的傷,趕緊找天行君治治,別藏了,剛剛我都看見了?!?/br>他走都走不利索,走之前還要趁機報復一把,嘴角噙著笑,跑得比狗還快。林歧:“……”狗嗎?蕭途面沉似水地問:“傷哪兒了?”林歧在心里把住院道長罵了個死去活來,罵夠了才漸漸消停下來,望著鬼門的方向,在心里說了聲“謝謝”。他大概猜到住院道長是誰了。林歧使了障眼法,只要他不愿意說,蕭途就絕對找不著。這是修為上的差距。蕭途看著他的臉,漸漸地也明白過來,現在的自己太過弱小,弱小到根本沒辦法和他站在同一高度。自己看他,得仰視。蕭途又問了一句:“傷哪兒了?”林歧剛想打哈哈,蕭途認真地說:“我看不見,你能不能告訴我?”“真沒事,小傷?!?/br>“給我看看?!?/br>林歧想著避重就輕,蕭途卻非要刨根問底。林歧長這么大也沒見過有誰這么關心他的,搞得他自己都覺得只要不死就萬事大吉了,根本沒有把傷口拿出來給人家看的習慣。再說了,也沒人愿意看啊。他們只在乎天衍君還能不能震住場。林歧不愿意頂著天衍君的名號到處溜達,所以才去洞玄派掛了個名,用聽潮劍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