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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被親戚收養是在十五歲時,戴波正好借助電視劇一炮走紅。席天點進戴波的百科介紹頁面,查看歷史事件,卻發現一個奇怪之處。導師說的事情至少發生在四十五年以前,但是熱映時間卻是三十五年前,整整相差十年之久。席天對于導師說的話一向深信不疑,這時卻猶豫起來。畢竟網絡記憶是不會說謊的。那么,就說明導師今年的實際年齡不是六十,而是五十歲許。按照導師所敘述的事情,以及攝影家的照片作證,可以推斷在三十五年以前,在莫里桑星球上的塔塔爾山上深林之中,一家用途神秘的研究所發生爆炸,研究人員無一生還。同樣是在四十多年前,童謠主人公哈?!に斡龅搅艘粋€小幼崽,被當作靈異事件傳遍了當地,成為大人嚇唬幼崽的必備故事。之后被童話作家收錄進故事中出版,在當地被當成了孩子的守護者四處傳頌。導師為什么會莫名減少十歲?席天頭疼地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亂七八糟的。線索太多,太碎,太亂,他無法整理出一條清晰的思路來。席天下意識攥住了胸前系著掛鏈的鑰匙,這是一把黃銅鑰匙,簇新锃亮,是早已經淘汰很久的鎖頭才有的。離別前,導師要求他順便去往木塔星當地的寄存處取點東西給他,反正也就是順路,席天直接就答應了。這把鑰匙涼涼的,握在手中感覺能讓人舒服不少。涼涼的。席天疑惑地看了眼飛艇之內的溫度,是適宜的室溫,可是這把鑰匙卻像完全不受影響,依然維持著低于室溫的溫度。席天把腦子里的事情丟到一邊,拿起航班提供的娛樂設備,點開以后想要找點東西打發時間。他的心中始終是揮之不去的慌亂與焦慮,隨意用那些事情填充腦袋也是因為不想再被情緒控制,那種既想快點得知原生家庭真相,又有點畏懼真相的情緒。熒屏亮起,頂端滾動字幕放映著母星兩派候選人的最新斗爭情形。席天喜歡文字向來多余視頻圖片,所以他一直都是看論壇文字解說追總統候選人的最新更新。這臺機器沒有載入他的偏好模式,直接跳轉到了視頻部分,播放兩個候選人在分別做演講時的節選視頻。革新派的雄子的確很年輕,看起來精力十足,聲音洪亮,肢體動作,神態表情,十分具有感染力。保守派推出來的雌子雖然面容年輕,但眼角已經可以窺見細紋,看得出正在步入衰老期,符合大家對于“總統都是可靠的老人”的刻板印象。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面目溫和慈祥,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分無害的鄰居老人,令人心生好感。席天將視頻上播放的雌子視頻片段反復播放了好幾次,看著在臺上鏗鏘有力做出演講的雌子,席天總是覺得他那張臉,有點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見過,但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真是奇怪的感覺啊,席天笑自己。第72章第72章從飛艇下來,再從第一區轉到第四區,中間可是費了一番波折。雖然增加了時間,但也有些好處,橫生的小意外擾亂了席天對于近鄉情怯的擔憂,終于能回復他以往的心如止水來應對這一場即將到來的事情了。從布瑪的雌父那里得知了小鎮名稱,又得知了它的具體位置,本以為找起來會很容易。哪成想,到了小鎮里頭,一眼望去,盡是精修的白墻粉瓦的二層小樓房。席天一路上腦海里想過了各種各樣見到自己雌父的家庭要說的話語,這一下子,是真的又一次打亂了他的節奏。走了太久了,席天的腿腳累得不行,再加上夜色將黒,這里又沒有熟悉的連鎖旅店,他們只得在這個鎮上的招待所住了一夜。這個地方空氣潮濕,嗅起來,鼻間都是水汽的味道。躺在床上,潔白的床墊上怎么躺怎么不舒服,席天總是覺得這里的床墊枕頭床單都潮乎乎的,說什么都要換個房間住。招待所老板對自家生意顯然隨意至極,在柜臺后聽戲曲聽得入迷,面對席天的要求全然不在意,對他擺擺手,丟下一句,“愛住住,不住滾?!?/br>席天今天本來就累,被老板的態度搞到蹭地火氣就上來了,直接按掉老板的戲曲,壓抑著情緒跟他一字字往外蹦,“我、要、換、房、間!”老板也不是個善茬,只道,“我都說了,你愛住就住,住不了就離開我這個店!自己去找別地方住去!”兩個人都帶著情緒,一言不合,就隔著柜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來。老板膀大腰圓,雖然是雌子,但明顯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話語里不是很親切地問候席天祖上。艾利斯站在一旁抱著肩膀對老板盯得緊,但也忙里偷閑看看席天吵架的風采。席天健談,但沒有在艾利斯面前展現過爭吵的樣子。他明顯不辜負大學時期辯論社團團長的地位,說話句句文雅,但字字直戳要害,占據道德高地,吐字之犀利,之尖銳,使他對面的對手節節敗退,使圍觀的艾利斯嘆為觀止。以后,說什么都絕不能和雄主吵架,絕對不能。艾利斯暗下決心。這時,卻看到了一旁的門里咆哮出一個巨大的聲音,“二胖子!你特么又和客人吵架了!不是和你說,收收你那破脾氣嗎?”老板胖胖的身軀震了三震,氣勢當即就在“二胖子”這個稱呼之下萎縮下來,猶如霜打的茄子,秋后的蛐蛐,自知即將下鍋的螃蟹。隨著巨大的尖銳的摩擦聲,一個亞雌出現在眼前,小巧玲瓏,嫵媚而精致,讓人不敢相信就是他發出那樣大的聲音。他掐腰走出來,對胖子老板數落得毫不留情,老板在他面前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句不敢反駁。“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把你的戲曲放到一邊去,專心聽客人講話,”亞雌轉過身來,打算給客人陪個不是,在看清席天的臉時,脫口而出道:“席哥?!”“你認識我?”席天狐疑道。隨即,亞雌搖頭,卻又忍不住仔仔細細看著席天的臉,口中喃喃道,“太像了,實在太像了?!?/br>“你在說什么?”席天皺著眉。亞雌這才端正神色,清了清嗓子,“您長得太像我一位故人了,一時太過驚訝。敢問客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