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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曒聽得笑起來,手掌摁在她的后腦勺,護著她的頭部,輕輕道,“你還活著,我怎么舍得死……” 酈清妍不住說“撐住”,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股激流究竟何時是個頭。異能掌握不夠,想要單獨凍結出一條冰船或者冰板,因為水流過急而失敗。懷中的慕容曒越來越無力,酈清妍手腳酸軟地抱著他,終于在又一次被漩渦深深卷入水底時,失去了意識。 仿佛過了很久的時間,比她沒有什么歡愉、痛苦占了幾乎全部生命的上輩子還要長,酈清妍在一片徹骨的冰冷里驀地睜眼,發現她正仰躺在一汪淺水灘里,渾身濕透,半個身子都被泡到發漲。哆嗦著手腳并用爬起來,發現渾身都在痛,幾乎站立不住。 顧不上檢查究竟傷了那些地方,酈清妍四下找著慕容曒。 這處是一個落差不大的瀑布的底端,瀑布長年累月的沖刷形成一個不深的潭,周遭林木叢生,一片仿佛經年不敗的郁郁蔥蔥將這里烘托得越加幽深寒冷,沒有人氣,蟲鳥的鳴叫都在很遠的地方,這里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酈清妍搓了搓已經不剩幾塊好布,濕噠噠掛在身上的衣裳,先從潭水中出來,沿著岸邊尋找,心想要是慕容曒被水流沖到了更下游的地方,她該怎么辦。 命運眷顧,讓她在離自己原本躺的地方不遠處發現了不知是死是活的慕容曒。對方比她慘太多了,周身都是傷,不知留了多少血,此刻還往外滲著,在身邊洇開一團血污,側躺之下露出的那半張臉沒有半點血色,蒼白到刺目。 酈清妍拉扯著浸水后沉重的衣裳三兩步跑了過去,不知他傷到多少骨頭而不敢輕易搬動他,先把了一把脈,發現人雖然還活著,情況卻不容樂觀。順手往頭上一摸,習慣性拔簪子放血,才發現掉下山崖前頭上隨意別著的那支簪早在激流中沖得沒了影。只能四下找了找,挑中一塊有尖角的石頭,對著手腕橫比劃豎比劃一通,想要找個傷害最小的角度,結果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手一下子摁下去,鮮血頓時涌出來,暗道一句該死,不敢耽擱,忙湊到慕容曒嘴邊,用力掰開緊合的嘴唇和牙齒,將血液灌進去。 “你真該慶幸是和寒女一起掉的懸崖,還是個會醫術的寒女,連傷藥都不用找?!贬B清妍在失血引起的眩暈中努力穩著身形,惡狠狠說道。 覺得喂得差不多了,將剩下的血伸到自己嘴邊舔了舔,以前就好奇自己受重傷后喝自己的血會不會有效果,現在倒是實踐了一回。在懷中掏了掏,發現絹子還在,取出來包扎在傷口上。 “接下來該給你正骨,戳成內出血,我可就救不了你了?!闭f這樣的話,得不到回答,就有些像在自言自語,酈清妍完全是為了現場不那么靜的滲人,才想要出聲添點人氣,分些神,不然她實在是太冷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碰你,反正你暈了也感覺不到,就全當沒有發生過吧?!毙跣踹哆独?,已經將慕容曒從頭摸到腳,確定都斷了些什么地方,“現在不能動你所以,還得在水里泡一會兒?!?/br> 然后離開他,開始在附近的山林里找粗細合適的木條,折得長短一致,堆成一小堆,抱回來放在他身邊,又將身上外袍脫下來,廢了大通力氣撕扯成小條,這才開始重新一處處仔細檢查,該正骨的地方正骨,該固定的固定。 等到所有需要固定的地方都綁上了木條,酈清妍才挪到他的頭部,俯身將雙手抄在他腋下,小心將人往遠離水潭的干燥處拖動。 “你可真重……”身上本就有傷的酈清妍有些體力不支,拖一會兒緩一會兒,好容易才將人弄上岸。酈清妍跌坐在他身邊喘氣,“呼……你也該慶幸,我不是真正的嬌小姐,曾一個人生活過七年,呼……雖然于眼下情景并沒有什么幫助……” 雖然已經累到極致,卻絕不能這個時候停下來休息,她和慕容曒都濕透了,要是放任下去,不出一個時辰,發高熱估計是最好的情況,像慕容曒那樣,就算有自己的血,也未嘗不能直接燒死過去。 酈清妍有些頭痛地拍著腦門,“我該怎么生火呢?” 話本子都不是這么寫的,躺在那里的應該是她才對,累死累活跑前跑后的事情都由男人來負責。 酈清妍甩了甩腦袋,她沒有話本子里女主角的好命,還是不要去肖想那些有的沒的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把火生起來。 絞盡腦汁也無法,貴人出行,有的是人伺候,當然不可能會帶火折子這種東西在身上,酈清妍認命地選擇最原始的方法,磚木取火。天可憐見,等火終于燒起來時,她的手已經快要搓掉一層皮了。 找柴火時發現一片已經風干了的苔蘚,因為隔瀑布較遠,俱干燥松軟,酈清妍把它們全部搬到火堆邊鋪好,將慕容曒拖上去,自己也團坐在他身邊。 “我已經不行了?!贬B清妍疲累地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希望一覺醒來,你還活著?!蓖鸲牙锛恿藥赘忠恍┑母刹?,然后歪在慕容曒身旁的干苔蘚上,蜷著睡著了。 慕容曒受了重傷,清醒后一直這里不舒服哪里不爽快,又行動不便,把酈清妍像個丫頭似的使喚個不停,又要治傷又要找吃的有時還要值夜,以防山中野獸襲擊,累得她幾乎吐血。酈清妍在他的使喚下徒手做了一個拖車出來,拖著斷手斷腳的他穿過林子,想要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人家。 結果這樣沒頭沒腦走了幾天,就在酈清妍快要撐不下去,吐口血死在慕容曒面前時,他們被前來搜尋的人找到了。酈清妍還沒來得及歡呼,慕容曒身邊那個大統領,叫曹慶的,直接以“皇上武功蓋世,卻受了這么重的傷,定是你這個妖女所害,快快納命來”的理由押住,一旁的人都起哄,“對對,她是妖女,我親眼見過,可以憑空變出東西來,好可怕!” 然后曹慶一刀砍下了酈清妍的頭。 酈清妍居然沒死,腦袋骨碌碌混到棲月腳下,想要仰頭看他,卻沒有脖子,眼珠子快要翻到頭頂,也只能看到他的膝蓋,“救我,救我!”她尖銳地叫著。 “這是什么玩意兒?”棲月一腳把她踢開。 酈清妍又滾到單駿腳下,還沒開口,就被他身邊一個小女孩兒再次踢飛,“別來搶我的駿傻子?!?/br> 溫闌把她抱起來,“孩子,閉眼吧,執念太深,終究會不得善終的?!?/br> 永安和聆昐走過來,“我們把妍jiejie埋了吧?!?/br> 莊夢玲在遙遠的地方朝著酈清妍招手,“快來,我等你好久了?!?/br> 酈清妍猛地睜開眼睛,手下意識摸了摸額頭,萬幸,沒有發熱,卻出了好大一通汗,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夢? 扭頭往旁邊一看,慕容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