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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把嘴閉緊了,那些人都壞水,指不定明天就給你添油加醋地說出去?!?/br>風堂吃累了,靠上椅背,舒一口氣:“我給他們說什么說?雞同鴨講,狗屁不通?!?/br>邵晉成搖搖頭:“你生氣的樣子跟柳姨真像,一個模子刻的?!?/br>“嗨……”風堂抿一口雀舌芽茶,眉心舒展,“你什么時候有空跟我去湖邊釣魚???”“釣什么魚?我今天找你為了什么,你忘了?”邵晉成想起這事,氣不打一處來。孟森無證駕駛又被交警查扣,直接拎進去關了。關就算了,不知道風堂哪來的損招,找人往姓孟的身上粘了片關公紋身,旁邊整一猛虎下山!這人一進拘留所,衣服才捋起來撓個癢,就被打了。孟森在拘留所又鬧又渾,上面摸著談話,順勢就摸到風堂頭上。有人跟著柳歷珠查了兩年,對她家人生活了如指掌,又不敢直接找她,便去找了邵晉成了解情況。邵晉成真一個頭兩個大,風堂這都快二十五歲的人了,還這么惦記著高中的事兒。“我是記高中的仇么?我這叫為民除害。等姓孟的出來再敢開車,老子還找人抓他。再說了,我就貼個關二爺,怎么了?他被打那是拘留所的規矩,我還能說不是我找人貼的!”風堂挺無所謂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你怎么不說???我打電話給你,你還要我給他們承認了!這下倒好,孟森出來要知道是你找人貼的,他得找你麻煩?!鄙蹠x成說完搖搖頭,真的服了風堂,辣得沒個消停。“我敢作敢當啊,”被數落過的人瞇起眼,“等他放馬來?!?/br>南新區那邊修了新機場,地鐵直通,連帶著市區商圈也會跟著南遷。風堂看過批文,知道柳歷珠在愁什么,但自己無能為力。他跑陽臺抽煙,還沒叼上,就發覺煙嘴已受潮,燃得草絲兒直響,空氣浮有一股悶鼻的焦味。從高中畢業開始,他在大學里讀了半年不到就輟了。學校太爛,讀著耗時間,于是他又稀里糊涂地把一腔青春熱血拋灑進了夜總會。瞎混幾年下來,長進不小,錢沒賺到多少,損勁兒倒翻好幾倍。他還記得當初輟學前,柳歷珠要他去考公務員,他不從,硬是擱家里吃了三天面包白水,才硬扛下來。那時,他還覺得自己特別厲害,敢于和家庭安排作斗爭,反抗命運的必然。然而,現在看來,他如果一開始留在了體`制內,說不定能有一番建樹。邵晉成還問過他,錢重要,還是權重要?近日邵晉成頭上花翎戴得漂亮,一根孔雀尾巴要舒不展,市上一撥老輩兒都盯住小的看。開會的場地不大,但人都分兩撥。一撥是后幾排,一撥前幾排。后三排盯前三排,前三排盯主席臺。前幾排坐得都大,但前三排永遠空著。來晚的就只有坐前三排。眾目睽睽,冷箭嗖嗖,人人如芒在背。后幾排便是平素“謙遜”之人,一副看淡人生,隨遇而安的做派。實則他們心里有個本兒,記滿了坐在前三排的人。就覺得那里坐的,都不是愿意安于現狀的人。先是柳歷珠做完講話,總結過工作,場下有帶了筆記本的,唰唰低頭記。一時間,場內就只剩柳歷珠的話音,以及筆尖磨過紙的聲音。講話做完,入場處一陣sao動,邵晉成扭頭去看,那邊人全抬起頭,小聲地議論,這不是市局公安系統封萬剛么?封萬剛才出差回市里,疲憊相盡顯,沒多做言論,收了話筒就往臺上走。短短十分鐘,他先是批了一通最近發生的□□,再講堅決鏟除社會不良風氣,點名批評了某些干`警素質,又要求重新整頓。下面聽講話的人個個不敢再睡,打起二十分精神去聽,怕不留神,一柄利劍就插到自己腳尖前。邵晉成手機早就關了,揣上筆在紙上記,句句全是封萬剛說的話,半字不漏。常年奔走“前線”的他已習慣速記,這一頁還得撕下來回去給風堂交代。他犯困,又不敢睡,硬撐著到大會開完。“得,其他的人也都記了吧?我等會兒找你取?!?/br>電話信號不好,風堂哼哼著往手上抹霜,一拍封路凜的胳膊:“別亂動!”“太陽還沒出來,你就折騰這折騰那。要真暴曬怎么辦?你來給我打傘么?”封路凜看著手臂上被弄了層防曬,黏糊著特別不習慣。“紫外線你不懂嗎?”風堂把防曬倒入掌心,又往封路凜脖頸涂抹,“我自己打傘還嫌累,想我給你打?做夢!我自己還要打呢?!?/br>曬丑了就不要了。風堂玩兒心大起,手指捏捏封路凜的耳后rou,悄悄吹口氣。“你真的嬌氣,像女人?!狈饴穭C說完,也跟著抹點,再刮上風堂的臉,把人臉揉得軟軟乎乎。風堂臉燙,恨不得一腿踢翻封路凜。但下午這人還得頂光路巡,這皮膚都黑了不止半個度。他咬咬牙罵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打傘就像女孩子嗎?女孩子不好嗎,老子就打?!?/br>他電話沒掛,邵晉成在那頭聽得頭大,忍不住咳嗽一聲,風堂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啊,成哥。讓你當了一回遠程電燈泡,下次不敢了,對不起?!?/br>他言詞堪稱懇切,邵晉成懶得計較。正準備摁斷通話,風堂又說:“我找了個交警,我沒跟你說過?就第四大隊的,我媽那區,咱家門口。你以后出什么事兒找……”“損呢你?我才不出事?!?/br>邵晉成罵一句,急急忙忙地問,“是上次推的那幾個?”他這一說,風堂臉紅起來,“不是!別提了。這個姓封……”邵晉成沒往別地兒想,直叫開了花:“你家的?!”“你這也太刺激了吧?天天想些什么玩意兒……”風堂揉揉臉,防曬悶得他咳嗽,“他是’封’,封路的封?!?/br>邵晉成失笑,在那頭說:“你這是跟姓封的過不去是么?”“過……”風堂慢慢住了口,“可能是吧?!?/br>封路凜在旁邊特聽話地往手上抹防曬霜,自然聽見兩個人的對話。他抬眼看向風堂,心里冒出兩個字:笨蛋。他再想想自己,又冒出兩個字:混蛋。后覺力度不夠,又加三個字:王八蛋。瞞著……也不知道要瞞多久。偶爾他還慶幸,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身高以外,和封萬剛的相似之處極少。一對銳利眉眼、高鼻輪廓,全隨了母親。“親我,”風堂打斷他的思緒,湊過來撅嘴,“快點?!?/br>因為身高差那么一小截兒,封路凜還是得低頭往他嘴唇上印一下,“怎么了?”“跟我哥出柜了,邵晉成。團`委書記,聽說過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