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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也不一定坐得牢靠,全家上下未來還都得靠他去找別的出路。好在風父生前是真立得正,柳歷珠接受過調查之后還坐得穩,兩年各種大小會議開下來,市里班子換了一撥又一撥,經過一兩回的明升暗降,才終于放松些。風堂從兩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之后,對飆車這項活動下意識有點兒生理排斥,連帶著賀情偶爾組局也不想再去。他也私下查過當年的那次意外,可結果都相同,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作者有話要說:真的是甜文,不然我表演生吞寶劍qwq。第5章交煎。“老喬。大早上的,在寫什么稿?”封路凜看一眼喬策正在手機上編輯的短信,隨手扯開警服領口上的兩顆紐扣,抽凳坐下。他這大清早出勤,忙一圈回來渾身都是汗。喬策笑著去遮掩手機,說:“哎呀,凜隊,我這不是要務在身么?封局多關心你,你表現又好,我得多贊揚幾句……”封路凜無奈地搖頭,擺手道:“行了,理解?!?/br>從被封萬剛調到這個市里的巡邏隊開始,封路凜就知道隊里是誰在幫著他爸監督他。喬策作為科技設施部的前輩,監控和新鮮玩意兒搗鼓得上好,平時也跟著他們出去巡邏,封路凜幾乎是全方位都被看緊。不過全隊上下,也就喬策知道他的真正背景,這也是封路凜要求的。他從通訊團下來,除了要暗中幫著其他系統查案外,還真就是想從基層做做……只是沒想到,遇到風堂那么個人。封路凜身上的警用傳呼機偶爾忘了關,喬策在市里待得久,也知道一些風家的事。喬策今天倒是終于忍不住提醒他:“凜隊,那個風堂……前段時間去局里調過你檔案?!?/br>“我知道??伤F在都不清楚,我到底是誰?!?/br>封路凜說完,把紙巾抽出來擦汗,也不知道是在對著誰講話:“他挺有意思的?!?/br>喬策出神,摸不著這些人都在想什么,“那,凜隊……你還打算瞞著他?”把紙巾揉成團,投擲進垃圾桶內,封路凜扶正了胸前碰歪的章。“嗯,瞞著?!?/br>這一瞞,就瞞得風堂暈頭轉向,成天忙里忙外,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他在市里開車偶爾碰到封路凜執勤,迅速打方向盤就朝另一條路上躲。怪什么,怪封路凜個兒太高!老遠就招搖,跟一面旗幟似的,上書幾個大字:你快看我。那種古怪的感覺,在風堂心底愈演愈烈……他排斥著封路凜的靠近,又渴望被他勾引。周末,區里給交警支隊頒獎,第一個受領的就是封路凜他們第四外巡支隊。獎狀紅紙金字,落款是區上公`安處和柳歷珠的簽字。旁邊懸掛一面絲絨燙的榮譽錦旗,隊員們個個精氣神十足。風堂蹭了根凳子前來圍觀,負責跟著鼓掌。他本來都快被主持人念叨得打瞌睡,睜眼一看到他曾經心底向往的場景,一瞬間又熱血沸騰。天知道他有多后悔當年沒好好讀書,考上個軍校警校。不然他也不至于現在這樣“虛偽”又謹慎,表面處處風光,實際上跟人講半句話都得提防。頒完獎差不多到了飯點,支隊里組織所有人一起在食堂吃飯。風堂餓壞了,干脆就跟著吃。他接過別人送來的卡,往機器上刷好三葷一素,端著餐盤美滋滋的,還挺有食欲。風堂才找好空桌坐下,眼前就有黑影閃過。封路凜正端著自己的餐盤坐在他對面,擰開瓶可樂放到桌上。他下巴一抬,說:“請你喝?!?/br>風堂口渴一上午,還是拗著不接。他的眼神往封路凜那張欠揍臉上來回好幾圈,又捉筷在米飯上戳幾下,說:“封警官,你要是初來乍到,覺得娛樂活動不夠……我給你介紹?!?/br>有事兒沒事兒往自己這里找存在感算什么?閑的?聽見風堂這么說,封路凜掰塑料筷的手頓了一下:“講道理。除夕夜那天先動手的,是你?!?/br>封路凜手指摁上風堂的腕處,繼續說:“招惹完就跑,你懂不懂規矩?”“感情上講什么規矩?”風堂低著頭,再抬眼瞅他,輕聲說:“我就是規矩?!?/br>封路凜唇角帶笑,滿眼都是風堂顯尖的下頷。他搖搖頭,從自己還沒動過的餐盤里挑了個雞腿添到風堂那兒,催促道:“快吃,你太瘦了?!?/br>這人忽然轉移話題,風堂簡直跟不上他的跳躍速度,盯著碗里炸得酥脆的雞腿,舔舔唇,哼一聲:“不用,我去隔壁桌吃?!?/br>“怎么了?”“看著你我吃不下?!?/br>“坐著?!狈饴穭C眉一皺,唬他,“這兒是支隊食堂,別隨意走動?!?/br>他一說完,把剛夾到風堂沒動過的碗里那個雞腿弄起來,又夾到過道桌子上埋頭哼哧吃飯的白仰月碗里,說:“小白,多吃點兒!你這年紀,還長身體?!?/br>白仰月正認真扒飯,頭都來不及抬,興奮不已:“謝謝凜隊!凜隊牛逼!”封路凜回過頭,眼神挑釁得很。風堂一閉眼,我干。自己今天是腦子抽什么筋跑來自尋不快?吃完這頓飯趕緊跑路吧。兩個人對坐著悶悶把飯吃完,封路凜也沒再跟他搭話,風堂老想著封路凜夾雞腿給白仰月的畫面,心里莫名其妙堵得慌。他刨了兩三口吃不下了,把勺子筷子收好,端起餐盤。風堂居高臨下,說:“喂……我走了?!?/br>封路凜抬眼看他,點點頭,沒再說話。風堂下午沒事兒,跑了一趟劇院接柳歷珠回家。自從父親出車禍之后,他對上面配的司機都不太信任,自己有時間就親自去接長輩。車都停在劇院門口好一會兒,里面樂聲停止,才陸陸續續有上了年紀的婦人手挽手地出來。偶爾有幾個叔叔伯伯跟在后面,手里轉個玉石掌旋球,嘴里念念有詞。柳歷珠身處高位,偶爾周末有空才來劇院散心,一出門見著兒子和司機開了兩輛車停在門口,對著風堂笑起來:“難得你跑一趟?!?/br>柳歷珠氣質極好,面相生得和藹,仍帶著中年女人的風韻,一雙眼特別大,風堂便是隨了她。“媽,您今天聽了什么戲?”風堂揚起下巴,示意司機開車跟在自己車后面,伸手給母親開后邊車門。柳歷珠壓著裙擺上車,等風堂坐上駕駛位,才說:“聽的,講一位魯國官員與妻子……算了,你是年輕人,沒聽過。有一句唱,‘去時楊柳無多大,歸來樹木盡發芽’……哎,這時間過得太快,翻年一過,你又滿二十五啦?!?/br>風堂悶聲,沒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