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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記得當初黎落告訴過她,今生是要嫁給子然做娘子的。那時候她還時時為他倆制造相處的機會。 可是,她從鄉下回來一切都變了樣。 她同黎落入宮選秀,本以為黎落是不得已,后來卻發現黎落竟然愛上了皇上。 她們重逢這么久,關于墨子然,黎落卻從未提及。她以為黎落是不愿提起,她便也沒有問過。如今黎落提到墨子然,江溫爾心中的疑慮又再次被勾了起來。 “黎兒,你和子然……”江溫爾抿了抿唇,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你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落略一恍惚,臉上似是閃過一抹悲傷的神情:“江jiejie走后不久,我的病又犯了,那次病得很重,爹爹說我幾乎一只腳要踏進鬼門關了。那些日子一直渾渾噩噩的,可是子然卻從未去看過我。待我痊愈,爹爹告訴我說,子然見我命不久矣,再也無法利用我得到穆府的財富,便在我病得最嚴重的那晚不辭而別。自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他?!?/br> “那……黎兒,你也覺得子然與你相愛是有所圖?” 江溫爾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知道?!崩杪鋼u了搖頭,“可是,他在我病重期間不告而別是事實,直到我進宮他都沒再找過我,這也是事實?!?/br> “那你現在……還愛他嗎?” 黎落搖了搖頭:“一個人只有一顆心,裝進去一個人,又怎會裝得下另一個人?所以,江jiejie,有關子然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江溫爾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她抬起頭來與黎落對視,像是想要從她眼中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可是,她卻在黎落眼中看見了一片坦蕩澄明…… 第七十九章、我叫黎落,穆黎落。 江溫爾在黎春閣用過午膳,又與黎落一同去了御花園。 她們到了昨日的地方時,楚夜笙還未出現。 江溫爾便拉著黎落去尋蕙蘭。昨日她們原本就是來賞花的,卻不料途中偶遇楚夜笙,倒將賞花一事忘了個干凈。 她們沿著昨日走過的路,拐了兩個彎,她們忽地眼前一亮,只見一片開敗了的芍藥中央零星地點綴著幾簇淺黃碧色的花。 黎落從未見過這種花朵,在這初秋將至的夏末時節,竟還有花來得如此燦爛。那薄薄的花朵,仿若璨星結成了串,又如少女的明眸似的,躲在叢中偷偷地望著賞花人,那嬌羞的花瓣形如明月,帶著幾分透明,在午后的日光下熠熠生輝。 黎落蹲下身去伸手輕輕地碰了碰那蕙蘭的葉子,喃喃道:“有道是‘豐骨清清葉葉真,迎風向背笑驚人’,今日一見,這蕙蘭果真是花中君子?!?/br> “可本王怎么偏偏只看見了‘人妙清聲壓寧城,蕙心蘭態見柔情’呢?” 黎落和江溫爾聞聲,猛地轉過身去,卻見一襲青碧色長衫的楚夜笙自一棵桂樹后面走出來。 “你……你……你竟敢偷聽我與江jiejie聊天!” 黎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楚夜笙收起眼角的笑意,一臉委屈模樣:“蒼天為證,我可不是有意偷聽。只是我在昨日相逢的地方等了許久也未見二位,便想著四處走走,這不,剛走沒幾步便撞見了你們。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他眉眼含笑地朝黎落走近幾步。 黎落隨之面無表情地后退幾步。 楚夜笙撇了撇嘴,將一卷紙軸承到她跟前:“別總是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樣子嘛,這地形圖,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夜的時間才繪成,你就算不感激,也總得客套一下吧!” 黎落側過臉去并未接話。 江溫爾走上前去擋在黎落跟前朝著楚夜笙客氣一笑:“有勞楚王爺了?!?/br> 說罷,便要伸出手去拿楚夜笙手中的紙軸。 可是她手還未沾到紙軸的邊,楚夜笙便將紙軸收了回去。 “本王如今信守承諾將這地形圖繪了出來,你便也應該告訴本王她叫什么名字吧?” 楚夜笙的目光越過江溫爾的肩頭望向黎落。這一次,他又將自稱換成了“本王”。 江溫爾微微一愣,旋即又淡淡一笑道:“你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她叫……” “我叫云錦!” 江溫爾的話還未出口,黎落便急急接過她的話道。 楚夜笙聞言,一雙桃花眼微微一瞇,目光直直地射向黎落,仿佛像是要看進她心里似的。 黎落被他盯得心中一虛,默默低下頭去。 楚夜笙盯著黎落看了許久,終于,他像是看出個結果似的,將手中紙軸展開,作勢要將它撕掉:“這不是你的名字。既然二位說話不作數,那么本王也無需再遵守承諾了?!?/br> 說罷便要動作。 這次,黎落淡漠的表情終于有了波瀾,只見她眸中閃過一抹急色,忙匆到江溫爾面前急聲道:“我叫黎落,穆黎落?!?/br> 楚夜笙這才松開手,將展開的紙軸遞給她:“穆黎落,倒是個好名字?!?/br> 黎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紙軸便要提步而去。 卻不料身后楚夜笙的一句話又讓她頓住了身形。 他說:“穆黎落,你還欠我一個恩情,該怎么還我?” 黎落轉過身去,滿臉諷刺地望向他:“若是黎落沒記錯的話,昨們并沒有說過領你恩情的話?!?/br> “我說的不是這次?!?/br> 楚夜笙道。 “哦?那是哪次?” 江溫爾忽地記起黎落落水那日,是這個楚王爺救的她,遂悄悄拉了拉黎落的衣角低聲道:“那落水,是楚王爺救了你?!?/br> 聽了江溫爾的話,黎落心底升騰起一股失落感。 那日她從昏迷中醒來,云錦告訴自己,是皇上將她抱回黎春閣的,所以她一直以為救她的那個人,是皇上。 可是…… 黎落輕輕地咬了咬嘴唇,抬起頭來望著楚夜笙,一雙月牙眸中寫滿了倔強:“那又如何,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救我的!” 楚夜笙不覺失笑。 這女子,倒真叫他意外。 他以為她如果知道自己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話,定會對他心存感激,卻沒料到她一句“心甘情愿”便叫他無話可說。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