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7
了一聲,倒下去翻過身,將后背沖著楚清音。 他擺出這副姿態,就表示不打算再繼續談話。楚清音原本還想問問有關吃空餉的事情,和對與聶一合作這件事的態度,見狀便知道今晚是沒戲了。卻也不好再逼他,偏過頭吹熄了燈,也一同躺了下去。 另一邊,司隸校尉府。 聶一剛走進院門,便看到周九袖著兩只手,在廊下來回轉悠,擺明了一副等她的樣子?!袄洗?,”見她出現,周九朝屋里頭一努嘴,“頭兒在等著你?!?/br> “圣上……已經走了?”聶一聞言頓住腳步,問道。 “早就走啦,和你前后腳?!敝芫乓慌拇笸韧?,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可算送走了這小祖宗,簡直要折磨死人。一會兒要看七哥兩只手同時寫字,一會兒又要老子在后院的小池塘里扎猛子給他看,鬧騰了好一陣子又嚷嚷餓了,非要讓十三跑去城南的什么什么鋪子買個剛出爐的糕點,回來時還得是溫熱的……嘿,這作天作地的性子!和他爹真不像是父子倆!” “老九!”聶一瞪了他一眼,“說話小心點,皇帝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br> “反正是在自個兒家,怕什么?”周九抓了抓后背,滿不在乎地說。 就算是自個兒家,也是隔墻有耳的——聶一很想這么告誡周九,但卻不能開這個口。周九他們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而她也不愿意讓這些弟弟們知道更多。更何況,在了解到相關的一系列事情后,聶一自己也一直處于云里霧里的狀態,只是被動地按照聞沖的交代行事,對于這一干人等將來的命運究竟會變成什么樣子,她也不甚清楚。 或許心如明鏡的,只有校尉一個人吧。 不再與周九閑談,聶一向著正堂走去。穿過天井,向右拐入一條曲折的小路之中,最終到達了目的地——聞沖的書房。她在門口站定,抬手輕叩了幾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里面很快有了回應:“進來?!?/br> 聶一推門而入。只見聞沖站在書架前,正在將什么東西放入一個朱漆小箱當中。他并沒有避諱聶一,但后者卻自覺地移開目光,抱拳說道:“校尉,屬下已遵照你的吩咐,向襄王妃表達了求助的意向,并且將軍屯吃空餉一事告知于她?!?/br> “她聽后什么反應?”聞沖將那箱子鎖好,鑰匙收入懷中,也不回到桌后坐下,而是在聶一身前幾步處站定。 “神情惱怒,并且果然質問校尉為何不將此事向攝政王揭發?!甭櫼徽f,“屬下告訴她是圣上的意思,她似乎是信了?!?/br> “這么說來,襄王果然從不在她面前避諱朝中之事?!甭剾_卻抓住了另一個重點。 聶一的眉頭微微跳了一跳:“屬下也是這么認為的?!?/br> “關于聶三的死,她有沒有詢問過多的細節?”提起意外身亡的下屬、面前人的弟弟,聞沖依舊是那副平淡無波的語氣,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傷感。 聶一掩在衣袖下的雙手悄然收緊?!皢柫??!彼瓜卵酆?,輕聲回答,“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作出了回答?!?/br> “你只說了需要說的部分?!甭剾_盯著她,口氣是肯定的,意思卻代表著疑問,“至于聶三為何會去招惹徐家,圣上將一項任務分別派給我與徐家去做等事,則是只字未提?!?/br> 在他的盯視下,聶一的手心很快滲出了細汗。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向任何人展示出想要展示的一面,卻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不自覺地露怯?;蛟S從自己行騙江湖十余年,一朝栽在對方手中之后,這種壓制的關系便已經注定了。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聶一在心中苦笑著想?!笆??!彼痤^,以坦蕩的目光直視聞沖,“卑職并未提起圣上半個字?!?/br> “辛苦了?!眱扇藢σ暳季?,聞沖率先看向了別處?!跋氯バ??!?/br> “屬下告退?!?/br> 女子低著頭,恭敬地一步步后退著出了書房。聞沖站在原地,看著房門在眼前閉合。直至聶一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漸漸聽不見了,他突然轉過身去,朝著屋角斜著放置的屏風躬身抱拳。 “您都已經聽到了?!彼f,“陛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恢復更新之后一直在跑劇情……_(:з」∠)_好想寫蠢爸爸模式的王爺【喂】,然而這段劇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因為拖得比較晚所以先更四千字放上來,再晚些的時候會在后面加上一千來字。大家明天早起來看就行了。 ☆、連環計 雖然明白楚清音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對于和秦曦之間當斷則斷的這件事,秦景陽在短時間內卻依舊無法給出一個明確、肯定的答復。他一向是個直面癥結、雷厲風行的人,但惟獨在這件事上卻表現得猶豫不決,拖泥帶水,瞻前顧后得簡直不像是襄王本人。 秦曦畢竟是他的親侄子,身體里流著和他同樣的血。即便與兄長的手足之誼最終走向了一個比較不堪的結局,但是如果要秦景陽瞬間將過往的感情全部割裂、舍棄,他自問也是做不到的。 況且就算拋開感情不談,取幼帝而代之,改換門庭,這也絕對不是一件拍拍腦袋就能定下來的小事,所牽動的乃是北周一國乃至整個天下的走向。就算內斗無可避免,也絕不能影響到江山社稷、國家利益,這是從秦煜陽時代起便已經培養成型的觀念,早就深深地根植于秦景陽的頭腦當中。南有南梁,北有鐵勒,外患頻繁之際,他當真不想把心思的重點都放在與秦曦勾心斗角上面,那樣的舉動實在太過不智。 這是秦景陽自己的觀點,但是秦曦是否也能夠如他的父皇那般,以國家大事為重,這一點襄王就不敢保證了。在外人眼中看來,攝政王如今手握大權如日中天,想要將既無黨羽又無實權的小皇帝搓扁揉圓,簡直易如反掌,但只有他自己明白,這一場血親之間的爭斗博弈,主動權完全握在對方的手里。而他,只能盡可能地加固自己的堡壘,并且被動地等待對方出手。 但不管怎么說,這次的事件都是個警醒。秦曦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樣單純無害,這個認知令秦景陽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是因為知道自家侄子總算還沒墮落到被一個半桶水的臣子牽著鼻子走的地步,擔憂則是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叔侄之間的事情,八成也是不可能簡簡單單便能了結的了。 “即便秦曦在暗地里積蓄實力,我也不是他說動就能輕易動得了的人?!鼻逶鐑扇似鸫矔r,秦景陽突然說,“我所擔憂的,是一旦與秦曦的沖突爆發之后,局勢無法在短時間內穩定下來,而是形成兩相僵持不下的局面。這樣注定會造成國力的極大損耗,從而給南梁以趁虛而入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