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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br> 秦景陽自然知道這件事,當年屯兵的各項細節還是他和秦煜陽一同定下的。只是后來秦煜陽便另外分派了人手去管理這樁事,而漸漸避過了他。他心中明白兄長的忌憚,因此也不再去過問?!叭缓竽??” 聶一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類似冷笑的表情。 “登記在冊的士兵當中,至少有三成是不存在的?!彼f,“當時下面也有官員上奏章彈劾,而將這件事壓下去的人,正是徐元朗?!?/br> “竟有這么龐大的吃空餉數目?”秦景陽大驚,隨即便是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他總算還顧忌著自己現在是楚清音的身份,不能隨意發火,只能勉強壓下情緒,生硬道:“你會與我說起這件事,就代表聞沖也是知情的。那么他又為什么不說?” “事情發生時,正值太后新喪,先帝重病臥床?!甭櫼换卮?,“當時襄王遠在漠北,朝中諸事由三公九卿協商處理,總歸缺乏一個能夠一錘定音的人。具體的情況小人并不清楚,只知道最終徐元朗以不能令先帝的病情雪上加霜為由,說服了其余人,將此事暫且壓下,并與楚丞相一同派遣使者前去屯兵之地調查。后面的事情校尉并未參加,因此小人也無從得知;直至今年初春,又要向軍屯撥發錢款時,他才注意到款項數目竟是分毫未變。私下打探后發現,當時派去處理此事的官員,果然隸屬于徐家的派系?!?/br> “撥款之事是在三月,距離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鼻鼐瓣栐铰犗氯ゾ驮绞歉械綈阑?,他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已經很難看了?!凹热宦剾_知情,又為何不將此事告訴攝政王?” 聶一的神情微微黯淡了下去,苦笑道:“這世上能令校尉違背自己的原則、對真相緘口不言的人,只有一個。王妃,您覺得那是誰?” “皇帝……”秦景陽恍然大悟,喃喃道?!笆切焯粗??他向皇帝求情,讓皇帝對聞沖施壓,按下此事,將襄王蒙在鼓里?他對皇帝的影響力……竟是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么?還是……”他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陡然一暗,閉口不再出聲。 “先帝對校尉,與今上對校尉,從各處來說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甭櫼徊]有注意到他的異狀,“但校尉既然沒有發話,我們這些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抱怨什么。校尉是個認死理的人,不會因為皇帝對他的親疏遠近而改變忠誠,但小人卻不得不想著替他留條后路。不瞞王妃,今日之事,其實是小人一手策劃,校尉并不知情?!?/br> “這件事我倒是料到了?!鼻鼐瓣柎藭r已漸漸恢復了冷靜,說道,“以聞沖的性格和為人,是絕無可能做出主動與襄王府聯合的事情來的?!彼似鹱郎系牟璞蛄艘豢?,“談了這么久,也該進入正題了。你想要我們這邊幫著做什么?雖然我無法直接做決定,卻可以保證將你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王爺?!?/br> “如今楚氏女居中宮,丞相自然心向皇帝,與徐家的交往也是日益親厚;放眼朝堂,能與其抗衡的,也只有攝政王府了。校尉與朝中樹敵甚多,卻從無交友,先帝在時尚得君心,如今卻是孤木難支?!甭櫼秽嵵氐?,站起身來,向著秦景陽深深一禮?!靶∪藙e無所求,只希望來日墻倒眾人推時,襄王能為校尉提供片瓦棲身。我等自當結草銜環,以報襄王大德?!?/br> …… “所以……你們最終究竟達成了什么共識?怎么我聽了半天感覺在說的都是其他的事情?” 秦景陽回到王府時,已是接近三更。楚清音還沒有睡,留盞燈坐在床頭翻著話本等他。襄王打進門起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才總算將與聶一的談話從頭至尾復述了一遍。 “算不得什么共識,她只是想要我的一句承諾而已?!鼻鼐瓣柣卮?,“事實上,就算今天沒有她來求我這一出,日后徐家要對付聞沖,我也是一定要保住他的。無論是聞沖徹底倒向秦曦那邊,還是被徐家消滅,對于我們這邊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若不能被我收服,那便需要一直站在臺面上,這樣才能保持朝堂上的平衡?!?/br> “那你煩惱的原因是?” “是秦曦?!鼻鼐瓣栒f,“回來之后,在對待他的問題上,我太疏忽了。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心玩樂,并且對徐檀知偏聽偏信,現在看來似乎卻并不是這么簡單。我很想知道聶一所說的那件差事究竟是什么,但是更令我在意的是,他將這件事先后分別托付給了聞沖與徐家的這個行為?!?/br> “你是說……”楚清音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秦曦是故意的?他要挑起徐家和聞沖之間的沖突?” “很有可能?!鼻鼐瓣柍谅暤?。 我的老天。楚清音在心中咋舌,沒想到自己昨天還在感慨小皇帝不懂得使用帝王心術,轉眼間就被狠狠打臉了。人家不是沒在制衡啊,只不過制衡的不是襄王府和司隸校尉,而是徐家和司隸校尉而已。 傻白甜秒變腹黑,暗地里cao控全場,把一群大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個華麗變身簡直是從北極到南極的程度。這孩子現在可才十四歲啊,以后簡直……前途不可限量。 “你……你確定不是你想多了?”她遲疑地看向秦景陽,“可能只是因為這是個肥差,徐檀知知道后想撈點好處,于是主動請纓,秦曦對他向來言聽計從所以就同意了?你想想啊,徐檀知現在八成還是覺得自己已經將秦曦牢牢地攥在手里了,也就是說秦曦從來沒讓他察覺到過半點破綻;兩人天天都呆在一起,你和你哥都沒這樣過,你侄子這得是多好的演技?雖說我覺得你們皇家的人自帶勾心斗角的天賦,但是再怎么說這也太……”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鼻鼐瓣枃@了口氣,“如若不然,將來的事情會比原本預計中的棘手百倍。秦曦如今和徐檀知虛以委蛇,是因為知道現在自己的力量還很弱小,不得不韜光養晦,倚仗對方;但是說到底,問題的根源還是出在不得親政這一點上。等到兩年后,他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權力,過往的舊賬,就該一件件清算了?!?/br> 聽他這么一說,楚清音頓時覺得一陣涼氣順著背脊往上竄,危機感瞬間包圍了全身。小皇帝要清算,肯定不可能繞得過他皇叔,“奪妻之恨”還新鮮熱乎著呢,再加上現在的“奪權之仇”,怎么看都不是個能善了的節奏。 “景陽,我是認真的,你還是盡早決定一下何去何從為好?!彼J真地看向秦景陽,“我沒有要慫恿你推翻秦曦的意思,但是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地看著利刃懸在頭頂上,一天天逼近。你容得下他,他卻未必容得下你?!?/br> 每次只要提起這個話題,秦景陽就會露出一副不堪其擾的神情,果不其然這一回也是如此?!霸僬f吧?!彼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