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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 至于皇帝召襄王回京,可能的意圖只有兩種。一來便是將其軟禁,甚至秘密賜死,保證不會給兒子埋下隱患;二來便是再次許以高位,試圖拉攏,也是變相將其限制在京城,和漠北的軍隊隔離開來。鑒于對這兄弟二人的性格都不甚了解,一時間他也無法判斷究竟會是哪一種情況。 不過,那個司隸校尉聞沖,倒當真是個頂頂麻煩的人。上次居然還查到了徐家的頭上,要不是自己事先有所防備,恐怕還真可能在不經意的小細節上露出馬腳。此人深受皇帝信賴,常年從事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恐怕手里攥了不少大臣的黑料,朝中怕是也有很多人恨不得將他扳倒吧。 徐檀知的雙眼微微瞇起,從中透出一絲陰冷的神色。自己,或是徐家,根本不用直接出手,只需在暗地里推那些對司隸校尉積怨已久的官員們一把,便可輕松地達到目的。太子素來對聞沖敬而遠之,那襄王更是對他十分忌憚,想來這回是不會有人幫他了。 既然是孤臣,那么當他所依賴的靠山倒塌之后,周圍剩下的便只有敵人了。 千里之外發生在京師的種種風云變幻,此時還尚未傳至西北邊關。戰事已然平息,百姓安居樂業,秦景陽與楚清音每日所煩惱的,也依舊僅限于今天早上來不來一發、給綿綿穿點什么顏色的衣服好看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這天兩口子正帶著女兒在院子里例行兜圈,程徽找上門來。一開始楚清音還以為,長史是因為襄王最近太過消極怠工而過來勸諫的,卻沒想到對方張嘴便是一個驚天新聞:“王爺,王妃,在下新近收養了一名義子?!?/br> “義子?”秦景陽正在抱著女兒舉高高,聞言訝然,連手臂都忘記放下了。受到忽視的綿綿小郡主不滿地咿呀著,小手一揚,便在父王的腦門上“吧唧”扇了一記。 “……是?!蹦慷昧诉@一幕的程徽神情馬上變得古怪起來,為了避免自己在下一刻直接笑出聲,他連忙轉開眼去。輕咳了一聲,答道:“這孩子叫程蘊,生于永寧十二年二月初四,與在下同族。他的父親便是漠北軍中之人,此番出征……不幸戰死。聽聞噩耗,其母受打擊過重,在為丈夫辦了頭七之后,自己也上吊而死。還剩下一個大伯,家中也不寬裕,不愿養他,我見他可憐,便將他收養過來?!闭f到最后,他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 楚清音道:“你可問過鐵衣?她意下如何?” “正是青蘅建議在下收養的?!背袒瘴⑽⒖嘈Φ?,“王妃您也知道,在下與她……怕是無法擁有自己的孩子了?!?/br> 楚清音聞言不禁唏噓。沐青蘅只要一日頂著兄長的名頭,便不可能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自然也不可能嫁與程徽。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兩人可以相守時,卻又不知是要多少年以后了。 “征明,今晚便將那孩子帶過來看看?!鼻鼐瓣柕?,“你既然將他收為義子,那么他便是我襄王府的人。待一切手續辦妥之后,便將此事告知于全城軍民,往后若是有人膽敢輕視、欺侮于他,也得問過本王答不答應!” “多謝王爺!”程徽面露感激之情,鄭重一揖。 長史離開了。楚清音看向秦景陽,打趣道:“你倒是能護短。就算不搬出你的名頭來,長史與大將軍的義子,那也是隨便誰敢招惹的么?” 秦景陽欣然道:“征明的眼光向來精準,能被他看重以至于收養,這程蘊定是個討人喜歡的。他與鐵衣忙于政務,我們這邊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索性便將兩個孩子養在一起,也算是給綿綿找個玩伴?!?/br> “忙于政務……你也不想想那是誰造成的,愛翹班的傻爸爸?!?/br> “……” 晚上時,程徽將程蘊帶了過來。三歲半的孩子,穿著一身干凈的素服,眉眼間竟是和程徽有三分神似。他緊緊抓著長史的衣角,跟在對方身后,悄悄露出半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打量著襄王夫婦。程徽要他上前行禮,一舉一動乖巧得很,只是依舊怕生,行過禮后便又貓到了義父的后面。直到秦景陽發話了不必拘禮,又讓映玉取來些好克化的點心糕餅給他吃,這孩子才總算不那么拘謹,小臉上也微微露出了點笑模樣。 三個大人又閑聊了一陣,睡飽了的綿綿醒來看不到爹爹開始哭鬧,連忙被乳母抱了出來??吹揭晃葑拥摹熬奕恕碑斨忻俺鰜砹艘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新面孔,小郡主顯得十分興奮,咿咿呀呀地朝著這位陌生的小哥哥伸出手去。程蘊起初嚇得直往長史身后縮,后來似乎是會錯了意,瞅了瞅盛著糕點的餐盤,雖然有些不舍,卻還是朝綿綿的方向輕輕推了幾寸。 “他們兩個倒是投緣?!鼻鼐瓣栃Φ?。 ……哪里投緣了?明明是你那混世小魔王的女兒在嚇唬人家老實孩子吧?楚清音忍不住腹誹道。 不管怎么說,程蘊是在襄王府正式落戶了。這孩子似乎是天生有些害羞,不單面對楚清音與秦景陽,就是和程徽說話都很小聲;反倒是每次沐鐵衣來看他時,才會變得稍稍活潑起來。另外一點就是,程蘊和秦綿綿還真玩到了一塊兒去,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明白一個四個月的奶娃的意思的,大概小孩子的世界,大人真的是無法理解吧。 九月底時,楚敬宗的回信終于送至漠北,果然對于蘇家聯姻一事毫無異議。隨信附上的還有數處莊子與田契,想來是充作聘禮的,因為路遠不便,也只能將這薄薄的幾張紙捎過來。楚清音偷偷點過一遍,竟是價值不菲。心中不禁唏噓,看來左丞相鉆營歸鉆營,也當真是沒虧過自己的長子長女,也就是楚二姑娘倒了大霉,偏偏成了最不受重視的那一個。 父母之命既成,婚禮的各項籌備也早已到位,剩下的自然只有舉行儀式這一項了。吉日選在了十月二十四,而秦景陽也實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以娘家人的身份為蘇婧柔置辦了一套豐厚的嫁妝,除去因為身份高低而受到的規格限制之外,其精心程度竟是和當初為楚清音準備的不相上下。 去年自己成婚時險些被楚澄明給陰了一下,這筆帳,愛記仇的襄王殿下今年定是要討回來的。于是,當男方的迎親隊伍來到新娘子家門口時,便被某個位高權重的大舅哥兼妹夫攔住了,不分青紅皂白,硬是要他來一套舞劍。 “能娶得將門之女為妻,新郎官的身手總得說得過去吧?”將寶劍遞過去,秦景陽皮笑rou不笑地道,“婧妹雖上不得戰場,蘇家雙鞭卻也是能使得出的,楚參軍,你可不能知難而退呀!” 楚澄明雖在軍中任職,卻是實打實的文官,半點武藝也不曾學過。面對如此無理取鬧的要求,他也只剩下了苦笑的份兒。不過秦景陽的目的當然不是毀了這樁婚,因此見好就收,將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