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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笑著:“我天天在會議室看日出?!?/br>“山里的日出……不一樣的吧?”我說。沈映說:“那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對瓊嶺不熟,我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去看日出,去找小艾,一切都很潮濕,霧黏在我的臉上,眼皮上,我呼吸不過來了。這時小艾從霧里竄了出來,他哈著熱氣小跑著,山上的氣溫不高,他穿得太少了。我翻出保溫壺倒了杯熱水,小艾一靠近,我遞杯子給他,他接過去喝了一大口,哈了更多熱氣出來。他笑得很開心。我問小艾:“看到日出了嗎?”小艾用力點頭:“看到了?!?/br>我說:“那太好了!”小艾的眼神古怪,我說:“你想看日出,看到了日出,不好嗎?這就是心想事成??!”小艾笑了,又喝水,這次只喝了一小口。沈映背上背包走到了外面,他走向一片樹林。我和小艾還在通玄亭外站著,小艾小聲地和我說:“你還是回上海吧?!?/br>我急切地問他:“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嗎?我們可以把你mama帶去上海,那里的醫療條件也好些,杉杉也可以考上海的大學,我們可以……”一群鳥振翅飛出樹林,小艾一顫,抬頭看了眼,把杯子還給我,走開了。這就是我關于小艾最后的,勉強稱得上“快樂”的回憶了。不久,我得知,大衛失蹤了。我是從沈映那里了解到大衛于七月的某個夜晚從W酒店出來后就一直處于失聯的狀況的,大衛的老婆非常擔心,堅持在自己已經懷孕的情況下,大衛絕不會不告而別。我和沈映就此討論了番,我們一致認為老婆懷孕這件事沒法束縛大衛不出去鬼混,反而會變成他不回家的正當理由,說不定他跑去哪里繼續瘋了,過陣子自己就會出現了。我和大衛的關系并沒有多親密,一度鬧僵,因而我對他的失蹤完全沒放在心上,聽過就忘了,直到八月中旬,兩個玉松公安局的警察在瓊嶺派出所管所長的陪同下找到我問起我和大衛的關系,我才又想起這件事。警察問我七月二十二日的時候人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沒有人證,有沒有任何證明。七月二十二日,大衛從律所一路飆車回家,連闖了三個紅燈,回到他在灣景一號的23號別墅,十五分鐘后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在他家門口,大衛提著一只行李箱出來了,上了出租車,出租車的牌照是玉A6754k,大衛在W酒店門口下了車,他問前臺要了張18樓城市夜景套房的房卡,那是訂房的人預留給大衛的,大衛是酒店這間套房的???,訂房的人是位張先生,他是大衛那群狐朋狗友里的一員。大衛拖著行李箱上了18樓,進了套房,半小時后他就被兩個年輕男人從房間里扶著出來了,那兩人一個替大衛拖行李箱,另一個在打電話。在大衛進入和離開套房的這段時間里,那間套房進進出出約莫十來號人。三人到了一樓,直接出了門,一輛牌照是玉A432E8的出租車已經等在門口了,大衛沒有立即上車,他和扶他下樓的兩個男人說了會兒話,拖行李箱的幫他把箱子放進了后備箱,另一個人給大衛點了根煙,他自己也點煙,抽煙,兩人抽完手上的煙,大衛上了車,那兩個人便回進了酒店。據玉A432E8的司機師傅回憶,大衛身上酒味很重,還一直說頭痛,要開窗透氣,原先說要去國際機場,車子開出兩個路口后,他看了看手機,行李都沒拿,就在白馬大道和人民路的交叉口下了車,怎么喊都喊不回來。司機師傅把行李箱帶回了總站,掛了失物,大衛的老婆后來把箱子領回了家,里面是些換洗衣物,大衛像是要去做短途旅行。根據監控攝像顯示,晚上九點二十三分,大衛沿著人民路走了一段,鉆進了福祿巷,就此消失。再沒人見過大衛。七月二十四日,大衛的妻子報了警。警察經過一番調查追蹤,發現大衛事前買了張飛美國的機票,也訂好了酒店,但是人沒出關,手機關機了,無法追蹤定位。他們找到我時,談話的氛圍頗輕松,管所長先和我聊了兩句,他道:“小關律師,你別緊張啊,這個事情嘛,我看就是小夫妻有了點爭執,老公結婚了也不收心,估計是嫌老婆煩了,而且女人大了肚子,男的難免,你知道的……主要是他這個老婆在我們系統里有點關系,小關律師啊,就是例行問問話?!?/br>我當然不緊張,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大衛了,就算他被人綁架,或者因為什么意外失了蹤,就算他死了,和我又能扯上什么關系?盤問我的警察一老一少,老的姓王,少的姓陸,老的負責抽煙,打量別墅,和管所長攀談,少的負責記筆記,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問話。他問:“大衛之前因為幫你查過三中的事情,和他老婆家里人吵過架,鬧得不太愉快,你知道吧?”我搖頭。老王問:“三中什么事情?”我說:“數學老師性侵女同學?!?/br>老王點點頭,問管所長:“欸,這個小沈律師別墅造在這么荒的地方,剛才一路過來也沒看到什么監控???之前不是一直空關著嘛,他倒挺放心?!?/br>管所長說:“小沈律師很放心我們這邊的治安情況,哈哈?!?/br>小陸又問:“聽說大衛不準你繼續查那個案子了,你還找新的證人去事務所面談,被大衛發現了,你和大衛在會議室打了一架?”他看著我,繼續道:“你當時辭了以前的工作,準備入職他們事務所了,結果入職被卡住了,你現在一直處于無業的狀態吧?”我看了看管所長,我不想把小艾牽扯進去,我說:“沒到打架那么夸張,就是發生了點口角?!?/br>小陸問我:“你老家是玉松的吧?”我點頭。“你初中的時候你mama帶你去看過心理醫生,你們學校老師反應你不怎么和群,還有點暴力傾向,沒錯吧?”我笑了:“您查得這么細致,所以我現在是嫌疑最重大的人?”我開了句不怎么合適,但完全發自我真心的玩笑:“那我也不該去綁架大衛啊,我該去綁架那個三中的老師,他找人打了我一頓,為了嚇唬我,不讓我查案子,您看我手上的疤現在還沒消,再怎么說,冤有頭債有主,我綁架大衛干什么?“最后,小陸問我:“7月22號,你在哪里?”我說:“就在這里啊,和大衛的合伙人,沈映,也就是我大學時的學長在一塊兒,他給自己放年假,每年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放假休息一陣子。我們在家里玩了會兒游戲,下午去了超市,回來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別墅了?!?/br>七月二十二日,白天,我和沈映在一塊兒,玩了游戲,去了超市,在赤練峰散步,看到了一條赤練蛇,沈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