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3
其實她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不一樣了。 很快就到了要回咸陽的日子,魏姝不想回去,早上燕宛喚她起床,喚了兩聲也不見魏姝有反應,她正要去輕推魏姝,嬴渠就進來了。 燕宛要行禮,嬴渠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嬴渠今日著一身黑色錦衣,腰配玉璜,袂繡紅色雙龍紋,自當了秦公他就很少穿白衣,其實白衣更適合他。 他看著裹被睡覺的魏姝,笑了笑,道:“起床了” 魏姝睜開了眼,看著他,笑道:“不想回去” 嬴渠也笑了,道:“就這么喜歡雍城?” 魏姝說:“是咸陽的宮殿太冷了?!?/br> 嬴渠笑道:“好,等回去寡人就把咸陽宮拆了,重建?!?/br> 魏姝笑道:“那等建好了姝兒在回去?!?/br> 嬴渠伸手去掀她的被褥,魏姝碰到了他的手,冰涼的,她笑道:“別掀,君上的手太涼了?!?/br> 嬴渠說:“寡人的手涼?” 魏姝把被褥裹嚴,點頭道:“是,君上的手冷的就像冰”她記得他的手以前不是這么涼的。 嬴渠微笑道:“那么涼?”說著他便去摸她身側的癢癢rou,又涼又癢,魏姝咯咯的笑,身子扭動著躲閃,臉都笑紅了,道:“君上別鬧了,姝兒給君上暖暖?!闭f著她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再用手壓在他的手上,輕輕摩挲,她的手很暖,隔著衣物的肚子也很暖,就像是個溫暖的小暖爐。 嬴渠的手下是她平坦的小腹,他想那里若是能懷上他的骨rou該多美好幸福,但是他沒說,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 過了一會兒,他笑了,道:“再如此下去,寡人也要不想走了?!?/br> 魏姝問:“不能不走?” 嬴渠笑了笑,說:“不能” 魏姝了解他,他雖然看著好脾氣,其實在有些事情上并不好說話。 她將他的手松開,從床榻上爬起來道:“好吧” 宗室對嬴渠的第一次發難是在回到咸陽的第一個朝議。 宗室們眾口一詞的要嬴渠收回求賢令,若不是還顧忌著嬴渠是君上,怕就要沖至君位了,破口大罵了。 嬴伯道:“君上,三晉窺秦已久,大開秦廷,只會引得三晉斥候間諜往來,屆時秦國便永無寧日!”他的聲音鏗鏘有力,高揚著頭,桀驁極了,簡直是目中無人。 當然嬴渠清楚,嬴伯本身是沒這個膽子的,誰給他的膽量呢?自然是嬴伯身后的嬴瑨。 嬴渠沒說話,冷漠平靜的看著他。 嬴伯心里越發的沒底了,他不敢看嬴渠,也不明白,一個年僅二十一的君主怎么就會帶著如此令人膽寒的殺伐之氣,明明他的外表看起來很溫和,說話也總是帶笑。 不可否認的是,這世上就是有這種人,不怒自威,生來便帶君王之氣。 嬴伯的頭很僵硬,脊背發寒,若不是身后的嬴瑨,他恐怕此刻就乖乖的退回去了。 魏姝出列說:“臣有言” 嬴渠平淡的說:“講” 魏姝的聲音十分淡然,字字清晰,她微笑著道:“臣聞賢者不至謂之蔽,忠臣不來謂之塞,有令而不行的,謂之障,嚴禁了而依舊不能止的,謂之逆,消息閉塞逆障的國君并非是因為有人堵其耳,遮其目,而是賢者不至,忠臣不往的緣故?!庇挚聪蛸Φ溃骸叭缃?,大人禁賢避忠,掩我君之耳,遮我君之目,此行徑與jian佞無異?!?/br> 這話很過分,嬴伯怒道:“珮玖!”他停頓了一下,笑了,道:“或者該叫你魏姝?!?/br> 嬴虔的臉色很不好,現在隊伍里也不敢抬頭,這都是他口無遮攔惹的禍。 嬴伯轉身合袖,對嬴渠道:“君上,老夫認為應將此女逐出秦國?!?/br> 魏姝笑問:“大人可是有窺墻之癖?” 嬴伯臉色漲紅,道:“你胡言亂語什么!不成體統!” 魏姝笑說:“既然大人無窺墻之癖,那又是如何得見珮玖的身子?既不得見珮玖的身子,又為何言之鑿鑿珮玖是女兒身?珮玖到覺得大人貌若好女?!北姵夹α?,嬴伯那一臉的胡子,方腮闊鼻的,連瞎子都不會說他貌若好女,這珮玖真是睜眼說瞎。 嬴伯氣的臉色漲紅,道:“你面白無須,還膽敢說自己是男人,廷下臣工不都是瞎子?!?/br> 魏姝掩面,說:“珮玖卻非男兒身,但…也絕非是女子,珮玖本不想揭此傷疤的?!彼蝗婚g的變了臉,聲音里帶哭腔,那樣子就像個美貌的排憂。 嬴伯道:“有話便說,這里是秦廷,收起你那哭哭唧唧媚態憐人的樣!” 魏姝依舊掩面,聽聲音好似哭了:“珮玖幼時家貧,故而被…被割為寺人,后承蒙恩師不棄珮玖殘疾之身,收為徒?!?/br> 嬴伯大概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怔了怔,然后道:“若是如此,不如解衣示于眾人” 魏姝依舊掩面,說道:“明君任人唯賢,昏住任人唯親,魏文侯尚不計吳起殺妻之舉,珮玖卻因殘疾之身而受人奚落嘲諷,臣請離秦?!?/br> 嬴渠笑了,他也沒想她還有這么一出戲,被割了,她倒也能說的出口,他關切的安撫道:“珮玖莫悲,寡人代嬴伯陪不是,還望珮玖海涵?!边@番話說出來,嬴渠自己都差點笑了,上朝其實是件很沉悶痛苦的事,偶爾這么愚弄朝臣也別有樂趣。 魏姝說:“嬴伯大人說的在理,珮玖已無顏再立于秦廷之上,以殘疾之身為臣恐會貽笑大方?!?/br> 嬴渠安撫道:“既然如此,寡人不便為難,先生不如日夜伴于寡人身側,輔佐寡人,如此既可免得眾人譏諷,也不枉廢珮玖大才,倒也兩全其美?!?/br> 魏姝放下了掩面的手臂,她的臉上沒有淚,一滴都沒有,甚至還是笑著的,揮手行了一禮說:“承蒙君上厚愛” 魏姝脫身了,如此至少不會被宗室逼迫,更不會被攆出秦國。 全身而退,伴于君側。 這大概是解決此事最好的法子。 況且她本身也不愿上朝,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更清楚自己沒什么大才,她不過是仗著從趙靈那里學到的皮毛逞一時口舌之利,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嬴伯也發現自己被耍了,非但沒攆走魏姝,倒給她借口,讓她名正言順的留下了,他很惱火,可是說什么都晚了,沒用了。 嬴瑨沒說話,他不過是想試探秦公,他其實很清楚,君上在改元大典說的話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君無戲言,況且嬴渠這是鐵了心要與他們作對。 招賢? 那便招吧,他倒要看看這個小畜生能拿他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