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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渠看起來非常平靜,也不像是生氣,但嬴虔怎么就會那么害怕嬴渠呢? 嬴虔回想起羋氏被賜死那時,想起了嬴渠那雙冷靜平淡的眼眸。 嬴虔忽的知道了,因為嬴渠是沒有喜怒的,不管是要殺人還是要佳賞,他都是那幅平淡的樣子。 他可以說笑著當眾砍了獂王的腦袋,也讓藍田君被猛虎活活咬死,他其實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善良,他的手段非常狠毒而且還非常的殘忍。 這樣的人很可怕,很無情。嬴虔以前怎么就沒發覺這個溫潤的弟弟原來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呢? 又過了許久,嬴虔開口,為難又懊悔的說:“君上,我只是……” 嬴渠打斷了他,淡淡說:“寡人的處境很危險”他的語氣很平淡,然后嘆息道:“那些老宗室視寡人為眼中釘,恨不能除之而后快?!?/br> 因嬴渠這一句話,嬴虔又心生悔恨了,他回想起剛剛的自己,只覺得太過激動了,太口無遮攔了,魏姝是個女人的消息傳了出去,無疑是給嬴渠火上澆油,他行事怎就能如此莽撞。 嬴渠嘆道:“寡人需要一個外臣來當寡人的口,當寡人的劍,替寡人說話,必要之時還要代寡人出手?!?/br> “那也不該是魏姝”嬴虔的聲音低了許多,但仍是很抱怨,他雖是抱怨,卻也清楚不會有比魏姝還要合適的人選了。 嬴渠沒有說話,他自己難道就沒有一點私心嗎?難道他不想把她永遠的留在身邊嗎?私心肯定是有的,哪怕有一點也是有。 他知道自己是瘋了,是被迷惑住了,但他心甘情愿,就像是沾上了會上癮的□□,明知后果是萬劫不復,明知是十分危險,卻還是甘之若飴耽溺其中。 嬴虔又勸道:“君上,君父那事,她遲早會……” “不會的”嬴渠忽的打斷了他,他怕君父暗殺魏家的事被人知道,怕,甚至怕到連聽也不愿聽,心里慌亂如麻。 嬴渠說:“不會讓她知道,不會的,不會”他連說了三個不會,不知是為了安穩嬴虔還是為了警告自己。 嬴虔嘆了口氣,終究沒再說話。 魏姝泡在熱水里,身體的寒意瞬間退了大半,裊裊的熱氣蒸的她額頭微微出汗,很舒服,燕宛順勢又添了桶熱水。 她的黑發如墨,柔順的似錦緞,皮膚白皙無瑕像是羊脂凝成的,嘴唇殷紅,鳳眸瀲滟,她沉默了一會兒,問燕宛說:“我離開秦宮之后,宮內可曾發生什么變故?” 燕宛說:“沒有”取過干凈的白巾來給魏姝擦身子,又說:“最大變故要屬羋氏夫人了” 魏姝問:“羋氏?她不是病死的嗎?” 燕宛說:“怎么會,是給先君陪葬,還是君上賜死的,聽蟠殿的寺人說,羋氏去的可慘了?!?/br> 魏姝問:“除此之外呢?” 燕宛說:“沒什么了” 出了內室,魏姝就看見了嬴渠。 他正坐在矮案旁,他也看見了她,沒說話。 魏姝的發還沒干,淌著水,但是衣裳整齊,沒有絲毫不妥。 她端坐在他的對面,說:“君上來多久了?” 嬴渠說:“剛到” 魏姝沉默了一會兒,說:“君上是來攆我的嗎?” 嬴渠就笑了,說:“寡人說的還不明白嗎?怎么會攆你?” 魏姝也笑了,然后道:“姝兒可以問君上一句話嗎?”她的樣子很鄭重。 嬴渠依舊是笑著的,淡淡的說:“可以” 魏姝問:“嬴渠哥哥此前為什么非要將姝兒送出秦國?” 嬴渠沒再笑,但是也沒有慌亂,看起來很冷靜,很平淡,他凝視著她的眼睛,問:“你當真想知道?” 魏姝說:“想,非常想” 嬴渠垂下眼眸,沉默了許久道:“當初君父聽聞你父母之事后,想暗中將遣你于魏王?!?/br> 魏姝很不解,聲音一下子高了,說:“為什么?我父親不是為了秦公做事才會招致災禍的嗎?秦公他為什么這么要把我交給魏王?!?/br> 她尚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但她相信了嬴渠的話,因為趙靈也說過她的父親是因為幫秦公做事,背叛了魏王才遭至殺禍。 嬴渠沉默了,他沒有看她的眼睛,不敢看,心已經亂了,他沒有辦法,他只能繼續的騙她,沒辦法,只有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的痛苦,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說:“是魏王的要求,秦國打不起?!?/br> 魏姝身子在抖,氣的,悲的,她說:“因為打不起,就要把我送回給魏王,魏王會怎么對我?一定會殺了我!殺了我!秦公怎么就能如此的薄恩寡義!我的父親是為了他效命才……” “別說了”嬴渠將她摟進了懷里,手撫著她的黑發,心里像是千萬針扎,單單如此她就這般憤怒,若她知道了真正的真相呢? 她一定會恨他的,會恨死他。 他的心一緊一脹的收縮著,恐懼,心疼,無奈,酸楚,他也分不清了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抱著她,一遍遍的說:“別說了,別說了” 過了一會兒,她就好些了,沒有剛剛那么激動,那么憤怒。 她平靜了下來,知道這是一個君主該做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一個魏女的性命哪里比的上秦國萬民。 她沒辦法說什么,畢竟她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她靠在他溫暖的懷里,抬起頭看著他,清俊的面容,白皙的皮膚。他不是俊美的男子,卻好看的恰到好處。 他的懷抱很溫暖,肩膀寬闊,足夠她依靠。 她說:“那你呢?你會為了秦國把我拋棄掉嗎?” 她還是問了這種愚蠢的問題,女子大都是如此的,很多問題,明明心里知道答案,也知道問出來會很愚蠢,卻還是忍不住想問,不為了別的,只為了那一點點的安全感,哪怕是欺騙,至少那一瞬是快樂的。 嬴渠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那里面是惶恐,是期待,他的心化了,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說:“不會,永遠都不會?!?/br> 魏姝笑了,眼里還帶著淚花。 嬴渠又吻了吻她的額頭,說:“忘了長玹,我們重新開始?!?/br> 魏姝的笑凝在了唇邊。 嬴渠看著她的眼睛,說:“人不能永遠的活在過去” 魏姝從他的懷里掙脫開,半低著頭,沒說話,過了很久都沒說,久到嬴渠以為不會有回復。 看見嬴渠起身離開,魏姝突然開口說:“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嬴渠回頭看著她,笑了,說:“寡人準了” 魏姝也笑了,她的心里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