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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溪話中的重點,隨即恍然大悟地問道:“你回過府里了?” “是,回過了,有幸見到了尊夫人?!逼钪卦絾?,柏溪越氣:“少將軍很會挑人,思清與佑平和她相處得很好?,F在,少將軍一家和樂,何必多事來此找我?” 安靜地聽柏溪數落完自己,祁重拉住了她的手往外走:“跟我來?!?/br> “你放開我?!卑叵斎徊辉?,想要掙開,因敵不過祁重的力氣,被他拉上了回府的馬車。 “你想干什么?” “你為了救我下落不明,我則另娶他人,還讓思清與佑平喊她娘親?!泵鎸Π叵膼琅?,祁重神情鄭重地問道:“溪兒,在你心中,我祁重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嗎?” 柏溪被噎地說不出話來,祁重的注視也讓她冷靜了下來??裳垡姙閷?,由不得她不相信。她避開了祁重的目光,說道:“無論我心中的你是什么樣,事實終究是事實?!?/br> “便是我當真負了你,你親眼看到了,親耳聽到了,也該生氣地跑來質問我,甚至打罵我。像這般一聲不吭地走掉,溪兒,我又要再到何處去尋你呢?”祁重說著,望著柏溪的雙眸中隱隱氤氳出淚霧來。 聽到祁重哽咽的聲音,柏溪于心不忍地回過了頭去,不期對上了他的淚眼。她問道:“你在找我?” “人人都說你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柏二爺也是??芍灰惶鞗]有確切的消息,我就堅信你還活著。五年來,我到處找你,都沒有結果。今日,若非柏二爺放心不下派人傳了話來,你我豈非又要生生別離嗎?” 柏溪聽得出,祁重的話情深意切,是發自己肺腑之言。她張了張嘴,滿腹的話不知從何說起。祁重握住了她的手:“清平之心,一如往昔,并未另娶?!?/br> “思清與佑平喊她娘親,玉兒喚她大嫂,是怎么回事?”祁重的誠摯讓柏溪動容,她愿意聽他解釋了。 “回了家,你便會明白?!逼钪匦Φ?。 見祁重神神秘秘地,柏溪即是耐下了心,不再追問。又走了一些路,馬車停在了祁府門口。夜深人靜的,府內眾人都已歇下,祁重帶著柏溪去到了兩個孩子的房間。 見到熟睡中的一雙兒女,柏溪訝異地發現,他們與自己下午所見到的那兩個,不一樣。 “他們才是思清與佑平。你白天見到的,是外祖家堂兄的夫人與孩子?!逼钪剌p聲說道:“那時,我正與堂哥在屋里說話,堂嫂煮了甜湯端來與我們喝。他們夫妻與咱們一樣,生得也是一對龍鳳胎。四個孩子年歲相當,但思清與佑平的個頭比同齡的孩子大些,你做的衣服他們穿不下,便贈與他們的孩子穿了。玉兒從小在外祖家長大,與堂哥猶如親生兄妹,便以大哥直呼了?!?/br> 原來是陰差陽錯的烏龍一場。柏溪的心結解了,不好意思朝外走去。祁重笑了笑,提著燈籠跟了上去。 “清平,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边M到屋中,柏溪為自己的錯誤跟祁重道了歉。 柏溪回來,祁重只有欣喜與疼惜,哪里舍得怪她?屢屢讓柏溪為自己受苦,該內疚人的是他才對。他用手梳理著柏溪被風吹亂的長發,說道:“是我不好。若我能早些找到你,也不會害你白白難受一回了?!?/br> 柏溪搖了搖頭,依偎進了祁重的懷中。祁重緊緊抱住了柏溪,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踏實與幸福。跟柏溪成親以來,諸多事情讓他與她分分合合,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接下去的每一天,他定會倍加珍惜、呵護她,保她此生再不受風浪。 第二日,見過了祁老夫人她們,拜了母親,與兒女相認后,柏溪奉旨進宮,去見了盛滌塵與柏長興。先皇已逝,徐公公亦已作古,南國之內再無質疑柏溪身世之人。盛滌塵得以成全了她繼續閨塾授課的心愿。 終其一生,柏溪不曾入朝擔任過一官半職,但后世在朝為官的男男女女、各行各業的人群之中,都有她的弟子或因她的義學之舉受益之人,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及至壽終正寢之時,舉國同哀。新帝以學生之禮送祭,追封其為女相,謚號“文忠”。后人由此,尊稱其為“閨塾女相”。 ☆、番外I 別樣人生 長輩愛,兄長疼,從記事起,柏蕊在柏家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淪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十幾年來毫無存在感的柏溪竟會一朝得勢,成為朝堂民間、街頭巷尾都嘖嘖稱贊之人。 柏蕊恨柏敬,可不能對他做什么。不僅因為他是自己的父親,更是因為,夫家滿門淪落,她以后的日子還要依靠柏家,她孩子的未來也需要柏家的扶持。而疼愛她的兄長,一個從小暗中照拂柏溪,一個與柏溪共謀生死大計。她怨怪他們,卻也只能避而不見,不敢有一星半點的過分之舉。 可是,心中有恨不得抒發的日子實在太難熬了,難熬到孩子的陪伴所給予的慰藉都無法平息半分恨意。怨恨積蓄間,柏蕊將所有的仇恨全都轉嫁到了柏溪的身上,并且認為理所應當。在她的理解中,柏溪能嫁入祁府,是自己讓給她的;自己的夫家遭難,是她為了輔助盛滌塵而設計陷害。自己失去所有的幸福,在柏府小心翼翼度日,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柏溪所賜。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唯一一次報復的機會,被柏長善生生阻斷了。 柏蕊原以為,自己漫長的余生都要飲恨度日,黯淡無光了。柏長興卻突然來找她,轉述了柏溪的請求。之前雖然是在父親與夫君的授意下才讀書參加科考的,可接觸到了書本后,柏蕊是真心喜歡上了。書中的世界,超乎她原有的認知,帶給她別樣的志趣。只是后來變故連連,她沒心思去想那些了。 或許是如她自己所言,只為打發無聊的時間;或許是內心早已有了某種期盼;又或者,只是為了向身邊的人證明,自己并不比柏溪差,柏蕊同意了去閨塾授課之事。 心有寄托,身有所忙,柏蕊無暇再整日整夜地沉溺于不可解的悲憤之中。教學相長,她給學生們上課,自然也會從學生們的身上得到相應的反饋。時日一長,心境得以漸漸開闊,從前鉆的那些牛角尖也隨之豁然開朗。對于柏溪的為人和所作所為,她亦能夠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去看待了。 放下成見后,柏蕊曾去找過柏溪,想要與其交心一敘,化干戈為玉帛??上屡c愿違,柏溪對自己心懷芥蒂,不肯信任她。若在以往,柏蕊定會倍覺羞辱,憤然拂袖離去。那一次,除了覺得柏溪的托付有些奇怪之外,她沒有一點的不快。能繼續在閨塾任教,是她樂于所為之事。其他的,都不需要計較了。 “老師,同學們都到了?!?/br> 門外響起的聲音將柏蕊的思緒拉了回來。她轉過身,笑著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