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神色凝重,柏溪開口到。 “只怕五meimei這話做不得數了?!卑亻L善收回手,從藥箱里拿出了幾味藥交給跟來的藥童后,對柏溪說到。 柏溪寬慰道:“我說的是真心話。凡事都逃不開‘盡人事聽天命’這六個字,二哥哥不必自責?!?/br> 見柏溪一副淡看生死的泰然,柏長善笑得前俯后仰。柏溪疑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后,聽他說道:“五meimei是個聰明人,如何聽不懂我話中的真意?” “二哥哥的意思是……”柏溪心中忐忑,不敢貿然說出口。 “解毒成功了?!卑亻L善點頭到。五年來,他夜以繼日,遍查醫書藥典,終于絕處逢生。而比成功研制出無解之毒的解藥更讓他激動的是,柏溪的性命終是無礙了。 柏溪愣了一陣子后,跪了下去:“多謝二哥哥救命之恩?!?/br> “別這樣,快起來?!卑亻L善扶起了柏溪,望著她說道:“我只是盡醫者和兄長的本分,無需言謝?!?/br> 幾番死里逃生,柏溪與柏長善早已從一開始的陌路兄妹變為了生死知己。她的感激他明白,他的脾性她亦清楚。柏溪福身謝過,不再多言。柏長善不著痕跡地將扶過柏溪的手背到了身后,看向了屋外。 想起柏長善交與書童的一副藥,柏溪納悶地問道:“劇毒已解,那副藥是何用?” “服了那帖藥,你便可以隨我回京了?!卑亻L善回答到。 因著不確定生死,柏溪始終不讓柏長善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消息。眼下轉危為安,她歸心似箭?!拔蚁热ナ帐凹氒??!卑叵f完,去了里屋。 柏長善眉眼帶笑地看著柏溪的身影消失在門簾之后。這五年來,只有他知道柏溪還存活于世。這段時間的相處,不是毫無緣由,也不是朝夕旦暮,然而,是屬于他和她之間的。他此生再無遺憾。接下來,他會護送柏溪回到她該回的地方,去見她該見的人。 一路風塵。七日之后,柏溪與柏長善回到了京城。與朝思暮想的地方只有一步之遙了,柏溪忽然近鄉情怯起來。柏長善見了,說道:“五meimei先回祁府,大哥那兒我去報信?!?/br> “好?!蹦懬硬患皩τH人的思念,柏溪應到。 兄妹二人進了城。將柏溪送到祁府附近,柏長善才是回去了。 想著給家人們一個驚喜,柏溪進府時沒有讓人看見自己。五年未歸,祁府的一切都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一草一木都透著親切。她一邊朝自己與祁重所住的屋子走去,一邊打算著先回房梳洗一番,再去祁老夫人屋中告回,去見母親和孩子。等到晚上,祁重回了府,見到她時,一定會大吃一驚。 歡歡喜喜地走到了院子的拐角處,柏溪聽到了一串清脆的笑聲。循聲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五六歲大的孩子正在屋前的空地上玩耍??闯鏊麄兩砩洗┑恼钱斈曜约河H手縫制的衣裳,柏溪正要沖出去與他們相認,一位婦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兩個孩子見了,乖巧地朝她行了禮,用稚嫩的聲音喊道:“母親?!?/br> 婦人蹲在孩子跟前,用手中的帕子替他們擦去了額上的汗珠,慈愛地笑道:“玩了這么久,一定累了。跟娘去喝糖水好不好?” 聽到有好喝的,兩個孩子雀躍歡呼不已。婦人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屋里說道:“你們爹爹正在里頭說話,不要吵到他了?!?/br> 兩個小娃娃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可愛的模樣,真是叫人疼到了心坎兒里。柏溪想象過無數次將一雙兒女摟在懷中的畫面,此刻近在咫尺,她的雙腳卻是難以邁出??删脛e重逢,為人母的天性又讓她舍不得就這樣離去。 “大嫂,我一猜你就在這兒?!卑叵M退踟躕間,祁玉從祁老夫人屋子的方向走了過來,對著婦人笑道:“知道的是你與大哥鶼鰈情深,不知道的會以為你討厭我這個小姑子,不肯與我一塊兒陪著母親她們說話呢?!?/br> “你這丫頭,當了娘,做了姑姑,還是沒個正形?!眿D人無奈而寵溺地感慨了一句。 祁玉笑得開心,抱起了離自己較近的一個孩子。婦人隨之抱起了另一個,與祁玉說說笑笑地朝前走去。等到完全看不到她們了,柏溪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粗煜さ脑壕?,想著方才的一幕,她深刻地領會到了何為物是人非。 自己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早已嬌妻在側,闔家歡愉。柏溪傷心難過,但無從怨怪。在沒有確定身上的毒能解除之前,她也想過,萬一自己死了,她希望祁重能另尋良人,照顧他也善待一雙兒女。如今,不過是愿望成真了而已。五味雜陳間,柏溪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那名婦人是真心對孩子好。 得失相當,上蒼做出了安排,自己不可貪心強求。況且,這也不是能強求之事。若要不做打擾,便誰也不能見,柏長善的藥廬也去不得了。柏溪在京城出生長大,成親生子,這片土地上承載著她前半輩子的人生。此時,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柏溪出了城,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天黑,才發現自己竟是到了西郊。 當初為了騙羽峨步霖上當,西郊的府苑被毀成了廢墟。既走到了這兒,柏溪想去看看那兒現今是什么模樣。那兒修葺與否,總是一處能讓她今夜安身之地了。 與預想中的一樣,府苑被修整過了。只是盛滌塵和柏長興議事再也不需秘密來此,也就沒了那些為了以防萬一而設的機關,成了一座普通的宅院。院門上的鎖與從前無異,柏溪順利進到了院中。放下包袱后,她無心梳洗與休息,去到院內的亭中,坐在石檻上發起呆來。 “身子剛好,不可以這樣吹冷風的?!卑叵錾耖g,有人從背后為她披上的一件斗篷,她被嚇了一跳。等那人走到自己跟前,一邊系著斗篷的繩結,一邊叮囑自己時,柏溪驚訝地有些手足無措。 “怎么這么看著我?”看到柏溪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祁重笑著問道:“五年不見,不認識我了嗎?” 在心里記掛的人,哪能不記得呢?柏溪想要抱住祁重一訴相思,最終后退了一步,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 “你呢?回來了,為什么不回家,一個人在這里發呆?”祁重反問到。 理智告訴自己怨不得祁重,可眼下,他若無其事地站在自己跟前,問著自己那樣的問題,柏溪難免有些情緒,不欲與他多言地朝屋里走去。祁重以為她是覺著冷了,不做他想地跟了上去。 聽到身后的動靜,柏溪突然回身,若非祁重及時停下,二人就要撞個滿懷了。借著屋里的光亮,祁重看清了柏溪的神情,不明所以地問道:“你……在跟我生氣嗎?” 祁重一臉的無辜,柏溪忍無可忍:“你大晚上出來,尊夫人不會介意嗎?” “尊夫人?”祁重詫異地重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