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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她該如何抉擇? 她忍不住低了頭,看自己的手。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真正拿過手術刀,但是她真的拿得起來嗎? 其實在臨床學習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她忙著抄病例忙著給病人扎針忙著和導師一起去開會,她從未細想過,可是現在這個問題擺在面前了。 如果說她的假設成立,一整個村子里的失明的人全都是遺傳病,而亨特先生則是死于非命,她該怎么解釋?她要把遺傳病的事實說出來嗎? 如果有病人生病,現在教科書告訴她的首選藥物是毒扁豆堿,那么她該不該用這種她已知毒性大的藥物呢? “醫生!” 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回頭,甚至不想承認自己是醫生。她本來就還不是。 養牛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的臉看上去飽經風霜,這片土地上的風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無法抹去的印記。他應該在這里很多年了吧?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邊勾出的皺紋連起來就是一個個年輪。 “實在很抱歉,我本來不想打擾您,”養牛人笑了笑,他嘴里的牙齒有些歪,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我看您正好在這里,我……” “是生病了嗎?”西西莉問道,或許是剛剛從遐思中清醒,說話聲音很輕。 “是啊我這關節老有些……就是有些難受,”養牛人拍了拍自己的腿,“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西西莉本來并不想看,想起福爾摩斯說懷疑牛奶有問題,還是打起了精神,站起身,牽著馬:“我同您去您休息的地方坐坐吧,我幫您看看?!?/br> 她壓著帽子,盡管對方只是一位養牛人,她也沒落下禮儀。 路上養牛人絮絮叨叨的,他好像知道這位倫敦來的希爾維斯特話不太多,所以也很體貼,西西莉如果沒回話,他也不覺惱怒,更何況西西莉今天的態度也還不錯,雖然她說的少,但是總是給了回應的。 養牛人叫老鮑勃,在這兒工作四十多年了,他是來自隔壁村的,那個村子沒有名字——他的父母親去世的早,家里也沒人可以養著,正好老亨特先生——不是最近去世的那位,而是他的父親——老亨特先生看他可憐,便把他帶走了,他別的不會,就跟著父母放過牛,就自告奮勇地擔下了放牛的工作。他對老亨特先生感恩戴德,又夸贊小亨特先生少年穩重,卻只字不提亨特先生。西西莉聽著疑惑,但沒有多問。 等到老鮑勃居住的小木屋坐下后,西西莉才有空給他聽診。 沒有聽診器,西西莉不得不再次復古,又一次地貼在別人背后聽心音。老鮑勃本來還在夸耀自己身體素質還不錯,就是年老了之后關節有些不靈活云云,等西西莉開始聽診的時候就沒有再說話了。 “先生,您的心臟很好,很健康?!蔽魑骼蜃⒁獾嚼先藙幼鹘┯?,出口安撫。 老人家挽起褲腿,西西莉抬著他的小腿又動了動,問了老人的感受之后心里多少有了個底。 “您平時會離開莊園嗎?”西西莉一摸自己身上,才想起自己穿著亨特先生的衣服,并不是自己常穿的,自然也就沒帶筆記本和筆,“我給您開個藥?” 鮑勃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還請您不要開太貴的藥,我也……” 西西莉愣了愣,想了想:“那這樣,您平時出去放牛之前,先拉伸一下膝蓋,就活動活動熱熱身,出門的時候別冷風吹著了,然后我待會兒列個食物的單子,什么牛奶啊之類的,您平時吃東西的時候注意著點可以嗎?” 她想了想,又報了幾個食物的名稱,覺得應該還不算是吃不起的那種。 鮑勃趕緊點頭同意了,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謝呢,那位話很少的希爾維斯特醫生又開口了。 “平時的話少吃冷食,盡量吃熱的,您的嗓音不太好,這外頭天天風吹著的確實是覺得難受,多喝熱水?!蔽魑骼蛐α诵?。 鮑勃謝過了西西莉,又不好意思地從口袋里掏了掏,想要給西西莉錢,西西莉連忙推拒了——她本來就不貪圖這點兒,而且也沒能給個什么實質性的幫助。鮑勃最后還是沒有給錢,送著西西莉多走了幾步,看著西西莉上馬又出去溜達才回到屋里。 西西莉也沒轉多久就回去了,她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亨特夫人正在往養牛人的屋子那里走。她心里有些疑惑,駕著馬就離開了。 把馬交給養馬人,西西莉下了馬才覺得自己一身都有些酸痛,估計明天也是好不了,馬背上的騎具遠不如后世的舒適,更別說她在那個時候也只慢悠悠地騎過馬——就是那種有個人在前面牽著,她在上面坐著走一圈的騎馬。原身是會騎馬的,西西莉上了馬之后也覺得很熟悉,很快就克服了心理障礙。只是身體的素質有點跟不上,就累得慌。 西西莉跑到書房想找福爾摩斯,卻發現福爾摩斯已經不在了。想著該吃晚餐的時候總會有人來叫她,她就看了看書桌上,放了一些還有幾本不明語言的書,雖然知道可能是福爾摩斯看過的,西西莉也沒啥興趣——就是不太懂他為什么拿出了這些書。 找了找書架,西西莉竟然還找出了一本藥用植物圖鑒,她索性就拿了下來,心安理得地坐在福爾摩斯之前坐過的那個椅子上翻著書。這本書已經有些舊了,紙張都變得又薄又脆,看得出來,原來過這本書的人還挺認真的,還記了筆記,有哪些植物是本地有的。西西莉草草翻了翻,沒翻出什么花樣來,正好下面叫她去吃飯了,她就把書擱在桌上,和福爾摩斯拿出來堆著的書放在了一塊兒。 晚餐吃得有些晚——這一個下午,西西莉睡了一覺之后又經歷了一場簡短的審訊,之后還出去跑了馬,這會兒有點餓了,難得吃得有點多。 反倒是亨特夫人,看起來狀態不好。 “亨特夫人,斯人已逝,還請不要太過悲傷,想必亨特先生也會不忍您為他消瘦的,”福爾摩斯放下刀叉,言辭切切,“或許您需要我的朋友給您開些安神的藥?!?/br> 亨特夫人對于別人叫她“亨特夫人”好像麻木了似的,福爾摩斯話說了一半了她才恍然發現是在叫她似的,抬起頭慌慌張張地,臉色慘白讓人看了心生可憐。 她畢竟才死了丈夫。 西西莉有點兒懵。 這一路上福爾摩斯也沒叫她開過藥啊這會兒他怎么知道她有安神藥的? 小亨特先生在餐桌上不發一語,慢條斯理地用餐刀切分他的牛排,手邊仍舊擺了一杯牛奶,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喝。 夫人輕聲細氣地回答:“實在抱歉,我只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語氣漸低:“明明昨天還……” “十分抱歉?!?/br> 她拿起手帕揩了揩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