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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王儲成為耶路撒冷的國王,看著他鏟除了教會中的反叛力量,以謹慎的手段保持住王國境內兩大派別之間的斗爭,還看著他被麻風病所侵蝕,身體慢慢變得虛弱,但是,自己在一邊卻什么也不能做。蕭瑜眼神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上前幾步,喉嚨干澀地輕聲喚道:“萊特?!?/br>“別過來!”萊特忽然大叫出聲。他的聲音并沒有多少氣勢,甚至是虛弱到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地步,但語氣中的拒絕卻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讓蕭瑜硬生生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萊特?”萊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他撐在兩側是雙手僅夠他微微抬頭,下一刻,他整個人又倒了下去。蕭瑜見狀,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將滿臉痛苦的萊特扶起來,但少年可以算得上凄厲的聲音讓他不得不重新退了回去——“我說了別過來!你出去!”少年用盡全力高喊了一聲“來人”,便整個人癱在了床上,粗重地喘息著。守在門外的侍從很快推開門走了進來。他們不是不疑惑的,每次蕭瑜前來鮑德溫宮殿的時候,他們都是被摒退在外的,這位騎士自動擔起陛下侍從的工作,深得陛下的信任,但從沒有出現這樣一次,少年國王排斥這位騎士的觸碰,急著將他驅趕出去的狀況。“把這周圍給我掛上帷幕!”少年的聲音虛弱無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侍從們盡管心中依舊帶著猶疑,在面對比平常更加虛弱,卻表現得更具威嚴的少年國王時,還是盡職盡責地完成了他的吩咐。整個過程中,蕭瑜都沉默著,他不知道萊特為何會如此排斥自己的靠近,但心下泛起的一陣酸澀感,讓他難以忽視。“萊特,你怎么了?”喉結上下滾動了片刻,蕭瑜才從干燥的嗓子中擠出這樣一句話。掛下的帷幕是由真絲做成的,輕薄如紗,無法完全遮擋住房間內的景象,只能透出些模糊的人影與尖銳物品的邊緣。侍從退下之后,室內便恢復了窒息般的平靜,重重的帷幕將兩個人隔開,如同身處兩個不同的世界。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將帷幕掀開一個小角,穿過這些空隙,蕭瑜的視線準確地捕捉到了萊特帶著濃重悲傷的表情。像是感應到什么,少年抬起頭來,直直與蕭瑜的視線撞上。霎時間,少年怔愣了片刻,接著,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低低地說了一句:“你出去吧?!?/br>少年的聲音帶著長時間病弱的沙啞,并沒有什么力氣,但少年不打算多解釋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毫無保留地傳達給了帷幕外的蕭瑜,讓他心底沒來由地泛上一陣無措與傷心。房間內靜默了許久,兩人隔著厚厚的帷幕,都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有的動作。彩繪玻璃窗外打入的陽關,照射在地上映出的五彩光線逐漸轉移,從窗邊的桌腳處,移到了蕭瑜的腳邊,像是一條彩虹般的光橋,靜靜地躺在他的腳下。最終,蕭瑜嘆了口氣,放低了聲音說道:“好。那我出去了,你注意休息?!?/br>待規律的腳步聲消失在大門外,室內才重新恢復了死寂一般的寧靜。萊特維持著原來的動作,直直地盯著大門方向,但他的兩眼完全沒有聚焦,而是充斥著茫然與痛苦。“哐當——”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房間內響起,將一室的冷寂打破。微暖的陽光照射下,金屬反射的光芒也帶上了些許的暖意,柔和了刃部的森然陰冷,而那繾綣彎曲的繁復花紋,也如同情人的糾纏一般,在空氣中舒展著,散發著曖昧粉色的氣息——那是蕭瑜送給他的大馬士革刀。————夜。數不盡的帳篷堆積在空曠的山谷中,四周一片寂靜,間或從樹林中傳出一兩聲昆蟲的鳴叫聲,或是風吹動樹葉發出的簌簌聲響。營地周圍駕著幾排火把,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中時不時傳出一兩聲爆破聲。帳篷內。一只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正捏著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信紙。信紙的封口處,蓋著銀灰色的火漆印,那是耶路撒冷貴族經常使用的傳信手段。動作優雅地將這張信紙展開,手的主人看著信紙上的內容,微微蹙起的眉舒緩了下來,唇角也緩緩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一瞬間,近乎魅惑的妖艷全然呈現在這張臉上,將惑人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讓坐在下方的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嘖,鮑德溫病重,已經在皇宮中待了半個月了。你說,這是好事嗎,嗯?”那人斜過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坐在下方的男人。但男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封信的內容上了,他耳中回響著的,是方才那人微微揚起、帶著沙啞聲調的尾音,以及那人眉眼間甚于舞娘的勾人風情。一個男的他娘的竟然長得這么好看。感受到對方猛然間變得銳利的目光,男人暗中啐了一口,這才回道:“這正合蘇丹大人的意,畢竟若是耶路撒冷國王身患重病無法前往戰場的話,這對那些法蘭克人來說,絕對是個很大的打擊?!?/br>說著,男人不著痕跡地站起身,慢慢靠近那人,喉嚨滾動了一番,才感嘆般說道:“優素福,你說,蘇丹大人會怎么做?”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男人的手也自然地落在了那人的腰間。他彎下腰,緩緩靠近那人,像是享受著什么,湊在那人耳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第95章流言帳篷的簾子被一只粗糙而干燥的手掀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穿著黑色的勁裝,身后披著寬大的披風,腰間則扎著一條寬邊的鑲金皮帶,那上面點綴著諸多寶石,足以顯示此人身份的高貴。盡管是深夜,他依舊如同白天般穿著,眉間的褶皺加深了許多,剛毅的臉上殘留著些許疲憊,應是剛處理完公事。“薩拉丁大人?!眱炈馗4诡^做出問候的姿勢,眉眼間流露出絕對的敬意。薩拉丁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略帶疑惑地問道:“剛才哈瓦勒怒氣沖沖地從你的帳篷中出來,你們鬧矛盾了?”優素福聞言皺了皺眉,眸間閃過一絲光芒,語氣平淡,公式化地回道:“只是私人恩怨,算不上太大的矛盾,不會影響公事的,大人放心?!?/br>聽到這話的薩拉丁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眼前的青年多疑敏感的性子,就算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也能被他分析出十幾種可能,然后扯到公事上面。對于這點,他卻無力改變什么。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導致眼前如同妖孽一般的青年背叛阿薩辛,宣誓向自己效忠的,三年前,努爾丁幼子薩利赫安排的一場刺殺險些奪去他的性命,若不是優素福出手相救的話,那時候自己傷的便不會只是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