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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喜這樣的做派:“還是太貪心了。既貪圖富貴榮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甘愿為富家之妾侍,又心心念念著登堂入室,名正言順。你且瞧著吧,求的越多,到時候死得越快,鳳丫頭如今可不比當初了,有的是好手段用?!?/br> 且說榮國府那頭,這一日賈璉事畢回來,前得了賈赦恩賞,后又見鳳姐不似往日容顏,與二姐一同出來迎接。賈璉雖心有疑惑,但正是意滿驕矜之時,那顧得上細想前因后果,只與妻妾一同擺酒接風,共飲享樂。 不過多時,二姐茶飯不進,酸嘔不止,請了太醫來診斷一回,方知是胎氣,更使上下皆喜。鳳姐雖一刺未除,說不得還是吞聲忍氣,每日與賈璉敘了寒溫,又常關懷二姐,眾人見了無不頌揚,連傳到賈璉和邢夫人耳朵里,都夸她改了性子,賢良體貼了十倍。 因二姐不便再服侍,鳳姐近來一味只將養身子,止住了下滲血的婦癥,于是與賈璉久不近身。如今小半年過去了,又見鳳姐總是一副好顏色,比往日更可親可愛,賈璉早耐不住猴上身,所謂久別勝新婚,真是一對如膠投漆,連日倒有些拆不開。 誰知那么的到了兩月,鳳姐自個也懷上了。這下可把賈璉得意壞了,真個春風滿面,連走路都帶風響聲兒。府中十停人有□□停都知道了,在背后議論這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璉二爺到底將霸王似的鳳姐降服了,一妻一妾都懷了身子,就是男女不可預知。 只不過,要是那尤二姐生了個哥兒,鳳姐即使生個兒子,只得占個嫡次子的位份,多少還是抹了面子。賈璉亦為此憂慮,因而對鳳姐有十分愧色,比平素殷勤了百倍,也不要旁人假手來伺候,指名了平兒親自來伏侍才安心。 有孕以后,鳳姐仍舊不吵不鬧,安靜的在院子里養胎,時而起來走動一圈。那二姐的反應卻十分大,四肢懶動,氣血實虧,吃什么都吐出來,且她月份慢慢的大了,她身邊的善姐兒不服管束,不過受了一兩次的暗氣,便哭著吵著叫賈璉:“二爺可憐可憐我吧,就算我受得,腹中的孩子也禁不起,還是換個人伺候?!?/br> 賈璉的耳朵跟棉花似的軟,聽她又哭又鬧,即刻將善姐兒攆了出去,更換了兩名婢女進來。誰知才過了一個月,就那么接連換了兩三撥的人,孕中的女人本易暴躁多想,不是嫌手腳粗笨,就是嫌飯菜不和胃口,最后園中的丫頭沒一個肯來。 鳳姐自然看在眼里,不過裝聾作啞,繼續好生保養。賈璉外有庶務繁瑣,內有見天的哭天抹淚兒,難免生了厭煩之意,在二姐身上之心也漸漸淡了,反還常在鳳姐屋里坐坐,噓寒問暖幾句,躲個清凈。 且說這一天,賈璉正陪著鳳姐曬太陽,路過尤二姐窗下,聽她又在房里哭泣,連飯也不吃,不由皺眉道:“一樣懷個孩子,怎么你就那么省心,她就整日里的哭,又不是死了人了!” 鳳姐只裝不敢出聲兒,忙掩住了他的口:“meimei是個雪花肚腸的人,懷了孕一時生氣都是常有的。她既不合意使的丫環,依我說,只得辛苦些平兒,寧愿少來我房里,倒先照顧meimei要緊。我瞧她連日的吃不下飯,人都漸次的黃瘦下去,再這么著神仙都難醫,還是趕緊想轍?!?/br> 賈璉聽了,忙攥著她的手,嘆道:“往日竟是我錯待你了。你有這份心,比我還強了十倍,以前咱們磕磕絆絆的多,說來全是我的不是。以后只和二奶奶一心一計的過,再不干那些混賬糊涂事了?!?/br> 鳳姐見了他這般,也不免滴下淚來,口內全是自怨自錯:“怨不得二爺。我吃虧抓尖要強,惹人怨,醋你和你賭氣……都怪對你的心太癡了?!?/br> 這幾句話說的情真意切,賈璉就算一顆石頭心也給泡軟了,況且他與鳳姐本有自小所處的情分,便把往日的無限恩愛全勾出來了,握著一雙滑嫩的手,鄭重其事道:“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心,只不提這茬了,你看我行動便是。至于平兒之事,就這么定了,委屈到二姐生產就算完了?!?/br> 鳳姐又要笑,又忍著笑,最后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她原本就生得艷若春桃,此時展顏一笑更添了十分俏麗,早將賈璉迷得五魂三道,那里還看得見背后的平兒恨惱的神情。 預知鳳姐如何一箭雙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真的十分的不喜歡尤二尤三。。。連一點憐惜都提不起來,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明天作者君去重慶出差,可能要請一天假,后面會補回來。 第44章 第四十三回 話說平兒本是極清俊心機又不錯的上等女孩, 她不僅為鳳姐的陪嫁心腹, 且是賈璉的愛妾, 雖沒有個正經名分, 大伙心里都敞亮, 只將她待得比姨奶奶還高一籌。 如今反要去侍奉一個半道揀回來、沒人抬舉的婦女,嘴上雖則沒言語, 心里免不了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不過她好人的名聲傳慣了,暫且將好顏面換出來遮飾。 這尤二姐得了賈璉的應允,又見鳳姐待她比親妹子還親厚, 連平兒也撥過來使,倒也安心自得, 哭的次數漸少了, 一時倒也別無它事,主仆四人空前的和美。 此時正值年內忙碌,鳳姐因有身子也想偷空調養,便推說嘔吐不止難以理事, 假裝天天兩三個大夫的請脈用藥。王夫人見她如此, 也不好多說, 只令她好生調養不令cao勞, 回了賈母請托寶釵來協理。 現如今探春已定了聘,在院中準備嫁妝,自不好再管事;李紈又是個尚德不尚才的,臉慈心軟, 逞縱下人,因而家中大小瑣事,一應都交與寶釵裁處。 寶釵盡管尚未過門,心中也默認是未來的寶二奶奶,加之王夫人的殷勤囑托,只得答應了照應照應,好歹忙過年事。故計定每日早晨,往來媳婦婆子皆在小花廳回話,議事后方揀選重要的回稟王夫人裁處。 平昔與探春、李紈等也協理過榮府,只不過先前主管的是探春,大小諸務多由她的主張來辦,寶釵不過在背后出個點子。但現今諸事都要她出頭料理,顧全了這頭,得罪了那頭,不過是扶起掃帚倒了油瓶。 且里外下人刁鉆的頗多,都想著不過是個外家親戚的年輕小姐,平時也最隨和厚道,比不得鳳姐兒臉酸心硬,連探春的精細剛烈也多有不及,越發漸次的懈怠下來。 寶釵原是個有主意的,因為賈府內對下人多恩厚道,一時半會也無法改樣,她為人穩重,處事方圓,反而失于威嚴,素日里還不顯,真料理起來便暴露無遺。 是以幾件事過手,漸覺千頭萬緒,上要應承老太太、太太們,左右還有姐妹兄弟,下有婆子丫鬟小廝,倘或有一樁事處理不妥當,讓小人不遂心,立時誹謗主子,平添了氣惱,竟是連日的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