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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漂了這么些天,身子有些不大舒服,還有幾日能到?” 門外仆婦忙道:“瞧著樣子,興許今明兩日便能到了,姑娘再忍忍?!?/br> 長明心中略作計較,道:“多謝?!?/br> ☆、驚聞 □□月的天氣,正是巴蜀日色熱烈之時。熱辣辣的夏陽,將整個大地炙烤翻騰,緊的人心胸苦悶。 巴蜀曲水河畔,渡口人嘈。 長明一行靠了岸,已有候在岸邊的婢子轎夫等,將長明恭敬請入了轎內。 一旁渡船人家只以為是哪處的大戶家眷,卻有眼尖的瞧見那轎子上頭平西郡王府的標識,當即便拉了身側的人跪送轎子遠去。 長明聽得轎外送行迎禮之聲,開口問轎旁仆婦:“這是平西郡王家的行當?” 仆婦答是。 轎子一路平穩行至郡王府,卻并不從正門而入,只悄悄從側門進了府,又七拐八繞繞進了一處偏院。 整個過程轎子皆是沒有停過,亦刻意挑了上午的時辰,長明已知是來人不想叫她知曉。 入了院子,又是無人管問,只一日三餐正經管待她。 又這般過了好幾日,院中的華木荷亦落了一番。巴蜀地矮,庭院莊園自與京中有一番不同。多依仗地勢奇巧而建,蔥木植芬亦多奇,一派蔥蘢郁郁的繁盛景象。只天氣太過悶熱,地濕氣潮,近幾日更是悶著一場大雨,叫人心頭很不暢快。 今日,悶了許久的大雨終是暢快淋漓的下了。 整個庭院叫雨幕籠的蔥翠蒙蒙,長明坐在廊下乘涼發呆,時過午,空氣里忽的蕩起一道賊兮兮地氣韻來。 那氣韻翻墻而入,悄無聲息步至院旁老樹后躲著,既偷偷摸摸來此,想必是來見她的。 長明手中扇子打了打,又咳了咳,她身后的婢女忙問:“姑娘怎么了?又咳了?” 長明咳完了,才道:“是又有些咳喘了,你前日做的那雪梨膏,甚是好用,勞煩再為我做一碗來吧?!?/br> 小丫頭忙打了個禮,退去了。 因長明是個身份不明且每日只知道咳喘的病鬼,郡王府竟似不曉得該如何招待她一半,說鄭重,便著人在院外守了個嚴實。說慢待,前后就一個丫頭伺候著,整個院子除了凄涼,還是凄涼。 那人自老樹后頭轉出來,懷里還似用衣服裹著一物,三兩步奔上廊來,瞧著長明笑道:“jiejie眼睛竟是好了?聽大哥說jiejie來了,我竟還不相信,父王他們不許我來看你,趁著今日他們全都去了渡口,我就偷著跑來了?!?/br> 長明瞧著他被雨淋的透透的狼狽模樣,隨手扯了巾帕遞給他,問道:“你便這般跑來了,也不撐一把傘?” 穆達卻并不伸手接,解開環抱的衣襟,一只白毛兔子立時蹦了出來,雖叫雨淋得有些蔫巴,但還是肥嘟嘟的,甚是喜人,他一邊將兔子遞給長明,一邊道:“若是撐了傘,哪里還有手來拎兔子。這本是我給三meimei捉的,但是想著jiejie一個人困在這里許會無聊,就帶了來給你解悶兒。聽馮jiejie說,jiejie有一只疼愛極了的白貓,雖然兔子不如貓伶俐,好歹也是個活物?!?/br> 聽見這長長的一番話,長明心緒愈加復雜,伸手接過兔子,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大哥不是與馮小姐......” 穆達頭一偏,道:“我也不清楚,大哥他們不告訴我,但jiejie放心,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大哥只說,委屈你先在此處住上一段日子?!?/br> 長明眉頭緊蹙,忽聞院外傳來問詢之聲,倒像是之前那個丫頭回來了。穆達臉色一緊,道:“我先走了,下回再來看jiejie?!?/br> 長明忙道:“快去吧?!?/br> 穆達轉身欲走,卻又似想起了什么,轉身道:“差點誤了正事?!?/br> 言畢從胸口掏出一封信來,遞給長明,道:“大哥囑托我轉交給jiejie,穆達先告辭了?!?/br> 長明慌忙接過信,隨手往袖中一藏,再抬頭,正瞧見那小丫頭拎著食盒從門口步進。 近了,丫頭瞧見長明懷里的兔子,一愣:“姑娘哪里來的兔子呀?” 長明笑笑:“我亦不知,從小門那里跑來的,瞧著淋得怪可憐的,就抱回來了?!?/br> 濕噠噠的白毛兔子窩在長明懷里,聞言抖了抖。 晚間用過了飯,打發了丫頭去外頭守著,長明才得了空子抽出那封信來。 只穆達那小子辦事忒毛躁,這樣大的雨,這封信揣在他胸口,愣是被雨淋去了大半,長明只隱約看得幾個字:念之......切切,別怕,十日,周全。 其余皆是被雨水沒了去。 雖看不清抬頭尾署,長明心口卻忽的匆跳了起來,一陣熱氣團在胸口,只叫她眼眶也跟著微熱。 近來奔波顛簸,心中不是沒有慌亂,卻硬生被擔憂占去了大半。如今得知他安好,心里總算是安穩許多。 這般安穩還未團上半刻,忽聞屋外一陣動蕩嘈雜。驟亮的火把蹚亮了整個院落,長明忙將那信折好放入枕下。 堪堪將信藏穩妥,屋門便被人一腳踢開。 太子殿下逆光而立,面色瞧不真切,聲音卻含諷刺骨:“長明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br> 長明擠眉縮眼:“不敢當得太子殿下這般熟稔又親切的招呼。無恙這種話,向來是對著久違老友說的,你我已知是仇敵,何苦還要做出這般惺惺之態?!?/br> 太子殿下倒不生氣,想來是此番禁足,禁出了一副好脾氣,曉得發脾氣有時候解決不了問題。聞言也不過是淡淡一笑,厲眼微勾,瞧了眼長明,而后道:“你我仇敵這番話,姑娘未免說的太早了?!?/br> 言畢也不等長明答話,指了那丫頭道:“好生扶了姑娘,挪個窩,看場戲?!?/br> 丫頭矮身答是。 長明冷冷一笑:“不敢勞煩?!?/br> 夜雨仍壯,傾傾灑灑,恨不能洗去悶在人心頭數日的憋悶。 丫頭撐了傘,候著長明隨著太子轉了另一個院子。 此院落與長明呆的那個相比,華麗寬敞許多。另有丫鬟仆從滿滿當當擠了滿個院子。 長明幾人步得門口,正撞見一個丫頭端著一盅藥出來,濃郁的藥腥中還夾帶著血氣。 大雨轟烈,星象不明,帝運衰竭,卻心發可聞。 院內何人,長明已是心明眼凈。只是不想,太子殿下一朝跳墻,英勇至此,連自己老子都敢屠對。 長明被安排進旁間,耳聽得太子殿下進了正屋,屋內一道孱弱的氣息微喘了幾聲,而后道:“朕在此困守日余,未曾想臨死之前,還能見上你一面,承兒,你當真是心腸狠辣,比之父皇,有過無不及?!?/br> 太子殿下癲狂一笑,笑得長明有些擔憂,能發出這般癲狂作態的,想必此前不是窮了途,便是末了路。癲狂之后,想必便是要與什么人來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