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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依然是死亡般的安靜。我能夠感受到金色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我的身上和我的四周。一切都是暖洋洋的。章程來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輕聲問:“其央,你怎么還不醒來呢?”我的耳朵被他湊得很近的嘴巴說得癢癢的,氣息沖在耳垂上,我眉心沒忍住皺了皺。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醫生說你已經沒有什么事了,你快醒來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是混蛋,我該打,你醒來,你打我好不好?”“醫生說你可能會失憶,我好怕你失憶,如果你忘了我怎么辦?其央,我和沈婕妤之間真的什么也沒有,只是家族婚姻而已,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養你寵你,好不好?”章程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砸在我的心上,就像一道道悶拳打在我的心上,我終于還是沒忍住眼睛里guntang的淚水流下來。章程忽然高興地問:“你醒來了嗎?其央,我是章程!”我閉著眼睛,沒有說話。他高興地沖出病房,喊:“醫生,醫生!”似乎是醫生來了,聽完章程的敘述,他過來檢查了下我的身體情況,聲音溫和地說:“你以后可以多跟病人說話,這有助于幫助他醒過來?!?/br>于是,他開始持續在我耳邊說話。“其央,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候我們在同一所學校,你比我低一屆,是個初二的小學弟,不知道怎么惹了我們班的一個人,讓那個人揚言要搞你,如果不是善良的我出手相助,你肯定就被打了。你看看你,從小脾氣就不好,到處惹事,每次都要我幫你擦屁股?!?/br>他的聲音很溫柔,讓我忍不住想要靠過去。“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弄壞了同學的眼鏡,沒有錢賠別人,也不敢跟家里面說,于是哭哭啼啼地來找我?”“你喜歡吃好吃的,總是要我帶你去各個地方吃美食,吃得都快跟小豬一樣了?!?/br>我幾乎猜得到,說這話時,他的眼睛里一定溢滿了寵溺又悲傷的笑意。“你放心,就算你吃得跟小豬一樣胖了,在我眼里,你也是可愛的小豬?!?/br>他一句一句慢慢說。我開始憎惡那個醫生,如果不是他,章程就不會在我耳邊碎碎念。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必須克制自己的情緒波動。章程忽然輕輕地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溫聲說:“寶寶,我知道你已經醒來了,你不愿意睜眼也沒有關系,我知道,你肯定很傷心,很難過,如果我有辦法,我一定不會讓你這么難過的。對不起,但我會永遠陪著你?!?/br>我終于忍不住哭了。淚水汩汩地流出來,像溪流一樣劃過我的臉頰。模糊的視線中,他抬手把我抱起來。他紅著一雙眼睛,緊緊抱住我,嘴里輕輕喊:“其央!其央!”☆、3.我的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出了院,我又回到那幢他為我買的房子里。我望著眼前那幢高高大大的房子,心中漸漸泛過一陣酸楚。和他在一起的這些時光里,無論我要什么,他總是二話不說買給我。還記得我很久以前問他:“你這么聽話就不怕我把你所有的錢都騙光光,然后逃之夭夭?”他笑著說:“寶寶,我的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你不需要騙?!彼f話的時候眼睛晶亮得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狗,討我歡心。我一直想,我們要很好很好地過完這一輩子。但此時此刻看著這幢房子,卻覺得它是一座外形精美的囚牢。我只是一個被章程以愛為名囚禁的奴隸。我的難過、氣憤都只是囚牢里無濟于事的哀嚎。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日期我才知道,原來我以為的長達十幾天的住院,不過僅僅只有一個星期。有人說,人在黑暗中,難以判別時間流逝的快慢。這是真的。回到這個房子后,醫生每一天都定期來檢查。我長時間待在房間里面,看書,看電影,發呆,寸步不移。有時候會錯覺,我大概成了這個房間中一個沉默的家具,靜靜地占據著房間一角,即使沒有陽光,也甘之如飴。然后在這份寧靜的甘之如飴中漸漸枯朽。他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我。有時候他需要去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留我一個人在家。當我試圖出門的時候,卻發現與之前一樣,他依然將門鎖住了。他在防止我逃跑。我在想,要是一場大火燒起來就好了,熊熊大火燒著了整個房子,我也逃不出去。我就坐在窗口,被燒成一具漆黑的、無法被辨認的尸體。我要讓章程感受看著這場大火想沖進來救我卻被人阻攔的無望感。我要讓他這一生都沉浸在深深的后悔中無法自拔。我要讓他這一生都痛苦而無法愈合傷疤。終于有一天,我實在憋壞了,跟他提出要出去走一走。我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再不讓我出去我就要瘋了?!?/br>他略微遲疑了下,溫柔地點點頭,說:“好,我陪你?!?/br>我搖搖頭,說:“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br>他馬上變了臉色,說:“不行?!?/br>我看著他,說:“難道你要一輩子把我囚禁在這個房子里面嗎?”“不,不是?!闭鲁虛u頭,說:“只是現在,你剛剛身體好一點兒,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我說:“我已經好了,不會出事?!?/br>章程猶豫了片刻,說:“那你答應我,晚上八點鐘之前要回來?!?/br>我點點頭,說好。我的確沒有想過要逃。我走在熟悉而又久遠的街道上,金色陽光像瑣碎的金粉一樣大把大把傾瀉下來,撲棱撲棱地裝點整個人間。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抬頭仰望碧藍如洗的天空,心里面想,即使很難過,我也要活得自在開心。于是我掏出手機,打給桃子,我最好的朋友。響鈴幾聲之后。“桃子!”我撥通她的號碼。“啊啊啊啊啊啊————”她那邊跟見了鬼一樣激動地叫出聲來,持續了好一會兒她才停下,開始喋喋不休地罵我:“許其央你這些天死哪去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見色忘友,一有章程大少爺在身邊就忘了我是吧!”“沒有?!蔽衣犞謾C里傳來的熟悉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心中浮起一片溫暖,想了想,說:“前些天我的手機屏幕摔壞了,正好拿去維修了,所以才沒有接到你電話,正好我又出去玩了,昨天才回來,你看我這不一有空就來找你了么!”“少來,有你們家章程大少爺養著你,還需要把手機送去維修,一張卡劃過去送你一打蘋果眼睛都不眨一下?!绷痔液暨旰暨甑卣f:“還有,出去玩也不跟我說一聲,哼!”“你現在有空嗎?”我不再跟她繼續扯閑話,說,“有空的話就出來吃點東西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