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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衣袂飄然,露出清絕的容顏——竟是云禮!她的目光如冰錐直刺殿內,然后錯愕地喚出聲。“——段修遠?”另一把女聲也近乎同步地詫異道:“G扇子?”小雨落音跟在云禮身邊,她的身體也有些發虛了,顯然她這段時間也沒能阻止云禮踏入化神期。云禮快步走進大殿,她顯然是追蹤段修遠之前的行為而來,“是你在俗世中……”單子魏還在驚異第一個結算的因果居然是云禮,就看到靠近的云禮和小雨落音停下腳步,她們的目光越過他盯在段修遠身上,臉上同時浮現了極度不可置信的表情。小雨落音開啟了類似偵查的技能,云禮如臨大敵地抬高聲音:“你竟入魔!”單子魏腦中轟的一聲神魂俱震,他猛地扭頭看向那人,雷轟電掣地呆住了。段修遠站在陰影中,一身白衣比最黑的夜還要深邃。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樣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黑色的因果惡業依附著他,好像他本身就是萬惡之源、是天下最大的不詳。他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人類應有的感情和理性,眉心的紅痕像是干涸的血,揭露出一絲已深入骨髓的瘋狂。“貪、嗔、癡、慢、疑、失、逆、兇……”小雨落音的驚嘆如一根針扎入單子魏的心臟:“你是怎么做到的?弄來這么多命運玉?!?/br>單子魏胸口堵得要命,他偵查出段修遠的狀態,視線落在宗政明的尸體上,什么都明白了。修士為什么不敢弒君?他們與其說害怕沾惹大量因果業力,不如說是恐懼真龍反噬的詛咒。在段修遠殺死宗政明的那一刻,真龍反噬就開始了:貪、嗔、癡、慢、疑、失、逆、兇——世間最狠毒的詛咒莫過于此。難怪那人會如此失常,心魔是最不講道理的瘋狂,在發作之前根本看不出征兆。一股釋然、后悔、無奈、悲愴的情緒從胸腔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單子魏難受得喘不過氣來。讓那些心魔和厄運應驗的不是其他人事,不是罡風、海吞等災害,而是他本身——他令段修遠貪欲、惱怒、執迷、我慢、邪見,使段修遠失去所有、慘遭挫折、陷入危難。“師姐,那位濫造殺業的壞人找著了嗎——”突然間,又一名少女御劍而來,她穿著萬劍宗瑤光峰的衣飾,顯然與云禮同出師門一起行動。由于修為不及云禮,此時才艱難地追了上來。云禮臉色一凝,喝令道:“阿嵐,快走!去稟報師父和掌門!”小姑娘駭了一跳,她識得輕重,立即掉頭就跑。段修遠沒有阻攔。云禮的神情沒有輕松多少,而是越發凝重了。她知道段修遠之所以沒有攔,是因為他根本不用攔。在大乘期眼中,她們的行動大約如螻蟻一般遲緩和可笑。那人只用一個念頭,就可以突破時間和距離碾壓她們。她留在這里只是徒勞而象征性地掙扎一下,除此之外,還有她個人的一些私愿。“你……”云禮提劍指著段修遠,胸口不住起伏。她戚戚注視那個唯一讓她感到欣賞的人,美眸中盈滿了失望和憤怒,“你怎么就入魔了呢……”——那么聰慧,那么堅毅,那么出塵的人,怎么會入魔呢?面對云禮的痛惜,段修遠猶如泥塑木雕的人,神情淡漠得很。他伸指抹去了眉心最后一點瘋魔痕跡,低聲念出一句偈語。“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嘗滋味,已近割舌……”深沉的聲音重重叩擊著黑暗,震蕩出綣繾的漣漪。段修遠與其在回答云禮的質問,不如說是在向單子魏傾訴。“世人得愛,如入火宅……其步亦堅,其退亦難?!?/br>單子魏和云禮同時怔住,前者因其中的“愛”字驚疑不定,后者被其中情凄意切的痛苦和進退維谷的絕望所觸動。情之一字,最容易讓女子動容。尤其此時的云禮對段修遠抱有一定的好感,一向眼中容不下一點沙子的她,竟也不自覺地垂下了劍尖。這一下,在場有人不樂意了。小雨落音盼這一幕很久了,早在她目睹太歲的通關過程時,她就將段修遠當成可以殺死云禮的BOSS來結交。幸運的是,云禮兩次都撞見了段修遠最失常的時刻。不幸的是,第一次段修遠回復了正常,沒有對云禮出手的意思;第二次段修遠終于入魔,但云禮對段修遠的好感過高,竟有傾向段修遠、不與其為敵的意思!云禮只是化神期,小雨落音還沒有“結業”權限,她不知道云禮和段修遠之間的因果線將要了結,所以她決定做些什么。小雨落音動用了一個寶貴的閃現裝備,整個人消失在原地。單子魏回過神來,當機立斷地摘下魔術帽,心底暗暗叫苦:他的MP只有25,剛還使用了偵查技能,這場戰斗沒法打!下一秒,單子魏面前出現了旗袍少女的身影,他連忙舉起魔術帽,卻萬萬沒想到對方不是要攻擊他,而是張開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凹凸有致的身體貼了過來。單子魏:???!魔術帽可以擋住強硬的攻擊,但如果面對的不是攻擊,它就如同一頂普通的帽子般質地柔軟。單子魏舉起的手正好按在了對方的胸部上,隔著魔術帽都能感覺到那片高聳和柔軟。小雨落音眼角余光瞥見段修遠的神色,狡黠地笑了。作為目睹一切的旁觀者,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段修遠的扭曲所在。她從未忘記當初那句“你看天下人,我便殺盡天下人”的瘋狂宣言,現下段修遠已經入魔,只會比當初瘋得更厲害。因此她選擇招惹單子魏,擁有天眼的段修遠自然能看到這一切。小雨落音想的很好,反正她是天道,身為凡人的段修遠不能把她怎么樣。無論是遷怒還是要趕走她,段修遠肯定會去殺死和她相連的云禮。嘎咕。小雨落音的笑容驟然頓住,段修遠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單子魏身上生生撕了下來。“你怎么能——”旗袍少女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脖頸直接被段修遠掐斷了,腦袋掉在地上,姣好的面容盡是死不瞑目的驚駭。她算計得很好,卻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小雨落音是以云禮作為標準來衡量段修遠,卻不知道單子魏養出的是一個早在金丹期就能突破界限的怪物。單子魏也被嚇住了,他顫抖地握住了手,想要磨滅椎骨在手中碾碎的觸感——在通感中,仿佛是他親手掐斷了少女的脖頸,他共情到段修遠的憤怒,也共情到小雨落音的恐懼。——太脆弱了,他們。大量鮮血噴灑出來,少女無首的身體跪在地上,它還存在一絲鮮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所做的不是堵住頸上的缺口,而是去摳手腕上收緊的紅線——好像比起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