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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有些上不得臺面,只要他不主動去出風頭,沒人會來招他去見使臣。如此一來,就不存在相見被識破真實身份的問題。鄢魚亦覺自己有些過慮——當初他以甲十二的皮囊被梁璉囚禁,很少人知道這么一回事,那么女國使臣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與夏昀所說相同,他不去人前招搖,就不會有麻煩。理智歸理智,鄢魚心頭始終縈繞著一種‘苦逼臨頭’的預感。西梁女國使臣入京那天,不少百姓去圍觀。夏昀假稱抱病,在家休養。實際呢,兩人也去看情況了。兩國服飾有很大區別,鄢魚看慣了,自然不覺新奇,別人可不是。女國人愛好華麗濃艷額的色彩,從頭到腳的裝飾繁復無比,獨具特色的花紋和色彩搭配,當她們昂首提胸,以一種迥異于曌國女子的風姿闖入人們的視野,濃郁的異域風情撲面而來,不少人為她們的美麗驚呆在當場。第61章十九節鄢魚將視野里所有女國人都細細觀察了一番。對方均騎馬,領頭的使者很面生,其余人等更是沒見過。他心底暗暗嘲笑自己,被那人在床上折騰了些日子,他便成了驚弓之鳥?竟然懷疑梁璉會混在使者隊伍里,也不想想人家愿意舍棄大好江山,萬里迢迢冒險來這異國,就只為找他?至于梁璉曾經對他說過的‘棄了江山與他浪跡天涯’和因他早逝心生隨他下地獄相聚的種種情話,他僅聽聽罷了,從未當真。兀自發著呆,夏昀連叫他幾聲都沒發覺。夏昀親昵地輕輕拍了拍身邊人的臉頰,隨口問:“你想什么呢?”鄢魚搖了搖頭。這時不知因什么緣故,人群有些擁擠。他倆都不愛置身于此,便想離開。一手抓住夏昀的胳膊,注意不讓人擠了他,鄢魚很有心的保護他。比較艱難地走了幾步,忽然他脊背一涼,腦后毛發倒豎,不由自主扭頭搜尋,入目卻是烏泱泱的人腦袋。他這一頓,和夏昀被擠開了些,手也松開對方的胳膊。夏昀見此,遂主動伸手去拉他的手腕,抓穩了一把將人拉到身邊,皺眉問:“你在看什么?”鄢魚覺得自己神經兮兮的,不想多說,便笑笑敷衍道:“晃眼像看到了誰,仔細一看不是。九爺,趁今天天兒好,不讓去逛逛?”這話極合夏昀的心。難得偷到浮生半日閑,正好尋個知心人出游。于是他倆有說有笑地走出人群,街上吵鬧,說話時不免頭要湊在一塊兒。兩相挨的背影,十分和諧親近,落入有心人眼中,真可謂刺目。黃昏時時分回到夏府,便有宮內的人來說女皇傳喚。夏昀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眼瞅天快黑了,這叫他入宮,會做什么那是明擺著的事。氣悶地換衣服,出門時他繃著臉。鄢魚主動請纓要送他一路。兩人一路無話,各懷心事。等到宮門口,鄢魚感到風有些涼,將一件狐貍毛領子的披風給夏昀披上,親手系好。夏昀深深看他一眼,轉身之際嘆了一口氣。鄢魚目送對方消失在宮門后,思索方才夏昀的情態,這幾年的男寵生涯,看來對方也快忍無可忍了。這一晚夏昀要宿在宮內。鄢魚沒急著回夏府。他將這一天來所見所聞細細咀嚼,人也漫無目的地閑逛。等他從自己的思緒里跳出來,一抬頭就見一片紅燈影,細細的樂曲飄入耳朵,其中夾雜一些鶯聲燕語,脂粉的甜膩香味在夜色中浮動……他走到了京城有名的花街柳巷。不來還好,一來這地兒,鄢魚倒想起自己執行兩三次任務,全部在古代,卻一次都沒見識過久久聞名、從未親身體驗一把的青樓。一時心血來潮,鄢魚腳步一拐,興致盎然地一家一家看過去。最后他進了一家門口和樓上都沒有女子嬌笑拉客的妓館。這家妓館內部裝潢雅致,沒多少艷俗。有幾個衣著還算規矩但容顏都很不錯的女子懶懶地坐在大堂內打牌,一看到鄢魚進來,也不招呼。零星兩個書生摸樣的男子款款從樓梯走下,身邊還都跟著一個微笑的美麗女子。這家店的陣仗挺奇怪,本就是看稀奇的鄢魚遛了幾眼,摸不到門兒,干脆轉身走了。他繼續看,忽然注意到這一片美人扎堆兒的溫柔鄉或銷金窟中,竟有兩三個小倌館。作為袖子已斷,嗜好龍陽的人,鄢魚很老實地承認,他更好奇小倌館。心思一動,便沒做多想走了進去。他受到了熱情地接待,鴇爹看他衣著不凡,使盡渾身解數鼓吹樓里的男子。鄢魚不想也不能同別的男人多干點什么曖昧難言的好事兒。他對鴇爹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叫置辦了一桌子精致的肴饌,點了兩個會唱戲的小倌兒。一個扮生,一個扮旦,上了妝,咿咿呀呀,唱了什么,他完全聽不懂。不過,沒關系。鄢魚就是湊熱鬧。他只是突然之間想起上個任務里的太監蘇云理帶他去看戲,那些姿容絕俗的男旦,太養眼了。戲罷,那倆生旦圍攏上來,一左一右伺候。鄢魚應付了幾下,就打了賞讓他們下去。長夜漫漫,去哪兒都沒關系。鄢魚不著急離開,一個人獨酌。這時,一個人推門進來,戴了一塊將整張臉遮住的面具,高大健壯的四肢,挺直的脊背,走路不帶半點卑微,竟有點兒龍行虎步的最貴風范!鄢魚以為自己看眼花了,揉揉眼后瞪大了想好好瞅瞅,沒成想那人身后還跟著人,一進來就把屋內的燭火滅了大半。整個屋子霎時籠罩著一層曖昧的色彩?;璋抵心侨藦街弊邅?,坐在鄢魚對面,斟了一杯酒,開口道:“公子一個人吃悶酒豈不無趣?”嗓音挺好聽,卻很陌生。鄢魚一手晃著酒杯,一手支著下巴,雙眼朦朧,他懶得去猜這是在搞什么花樣兒,直接道:“我花了錢到此尋歡作樂,可不能連臉都看不到!你把面具摘了!”那人順從地摘了面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男人長太美,很容易己身被拖累。鄢魚對眼前人心生幾分同情,恰恰有了談興,就跟對方東拉西扯聊天。對方在小倌館的名號是秋辛,很容易聯想到諧音求心。求一真心,相伴一生。似乎是這個意味。鄢魚大概酒兒有點多了,說話開始輕佻——他調笑道:“你在這小倌館里好秋辛,難不成不是被逼無奈委身于此,而是真喜歡男子,想找個男子做伴兒?”秋辛微微笑道:“人各有志,我這樣打算難道不行?”“行——”鄢魚話鋒一轉,“我覺得你怕是待錯地方了,能來這兒的爺們兒,求的可不是心,而是——”不言而喻。來煙花之地,找男人